第二天很平静地过去,至少上午是。
他在安抚哈利午睡之後,吩咐赛比看着他并在男孩起床之後给他点心。然後石内卜离开家门一个人来到斜角巷,所谓巫师商店街的地方。
两个小时後抱着纸袋回家的第一眼就看见哈利,一手捏着饼乾一手拉着家庭小精灵的大耳朵。那忠心的老仆人看到石内卜明显地松口气,碰地从男孩身边消失。
「嗯。」石内卜轻哼一声,还盯着赛比消失的位置的哈利愣了两秒,然後像忽然惊醒般放开饼乾奔向保母──
「哈利,把饼乾捡起来!不!掉到地上的就不要吃──!」当他从哈利口中顺利拉出饼乾,那男孩已经像条无尾熊快乐地攀在他身上。
「臭小鬼,」他蹭蹭哈利颈边,「看看里面装了什麽。」
小手从沙沙作响的纸袋中挖出彩色封面的书,哈利跳下石内卜的腰坐到地板,翻开。
『1234567──』
尖锐的小孩声音欢乐地唱着儿歌。没错,这就是巫师父母常买给一到三岁小鬼的『跟我一起唱歌』系列。石内卜得意地看着哈利,这个是他硬着头皮走到『幼儿教育』专柜买的,那热心的店员还跟他罗唆了很久……
而相对於石内卜期待的反应,哈利一脸无聊地丢开书本,咚地倒在地毯上翻着白眼。
可恶!他怎麽可以──
「快!给我跟着唱!」中年男子一脸自尊受伤地把书塞回哈利手上,太过分了!这小鬼竟敢……竟敢认为他精心挑选的东西无趣───!!
没想到哈利也站起身,学着石内卜叉手竖眉地把书塞回男人手里,「怪!唱歌!」他稚气地板起脸命令着,男孩的保母惊慌地看着他……很好,非常好,为了成为一个孩子的好榜样……
「咳嗯!」中年男子脸部扭曲着,他痛苦地看着和自己年纪相差太远的音乐书,一双大眼闪亮亮地望着他,石内卜又困难地吞口口水,脸颊抽动。
「咳嗯、呃……1234……你笑什麽!不准笑!」
他完全恼羞成怒地大吼,该死!他可是赛佛勒斯‧石内卜,大家都应该惧怕尊敬的黑暗巫师、石内卜家族的人不会做蠢事不会唱歌给小鬼听……该死、该死!哈利无辜地看着他,男人咬牙把依然尖声唱歌的书本丢进他怀里,外加一记怒视,然後走回书桌做他高贵的研究。
……他以为这会是个好主意的。石内卜忽然觉得有点挫败,本来想从哈利喜欢的东西下手慢慢引导他开口,说故事、唱歌,他以为这会是个好主意的……也许自己想得太过简单?烦躁地听着刺耳的歌曲一首换过一首,代表哈利一页接着一页翻过。有的歌曲男孩会忍受听完,有的前奏一开始就被跳过,哈利是不是不喜欢唱歌……?
『聪明伶俐、勇敢无敌,有个男孩名字叫哈利……』
石内卜战栗地停下笔尖,这些恶心、毫无思考能力的白痴家伙,竟然编了有关於哈利的儿歌?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歌颂的是一个连说话都不会的鬼……一转头,看见哈利嘟嘴新奇地望着书,似乎疑惑着为什麽自己的名字会被唱出来。他侧头听了第二遍、第三遍,然後在第四遍的时候出乎意料地以一种快乐而甜美声音……
『年纪小小魔力强,有时候也顽皮,有时候也生气……』
那男人惊奇地合不拢嘴。一眨眼,音乐书里响起一串恼人的小孩嘻笑声,哈利原本面无表情地盯着,偏头,然後也学着格格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