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血濃於水 — 第四十章

回到穆东家,小心翼翼地回到房间,Eric仍呼呼大睡着,我赶紧蹑手蹑脚地爬上床回原位,再没多久便要天亮,但是我依然毫无睡意。

慕容柏,你这让我怎麽舍得放下你?

“Honey…”後头忽地一声叫唤,我一愣撇过脸只见Eric熟睡的脸,看来是在说梦话,可他紧皱眉头又喊了声,“Honey…Don’tletmego.”

收回视线,我闭上双眼,沉重地倒抽一口气。

隔天一早就接到廖汉宗的电话,说潘逸凌知道我回来後就急着排出时间赶过来说要聚一聚,以往在他人眼中待人平淡如水的他做出此事我怎能拒绝呢?傍晚我便带着Eric去讯息里头指定的餐厅赴约。

一进餐厅映入眼帘的两抹熟悉身影竟然我有些鼻酸,彷佛昨晚我们还是那稚气的高中生,却在转眼之间都已然成为一番历练後的成年人士,走向他们我淡淡地扬起笑,却发现潘逸凌的眼神督了一旁的Eric後的皱眉一闪即逝,便看向我,“容奇,你终於肯回来了。”

“说的好像我不爱回来一样。”我笑道,便拉着Eric坐下,顺便朝潘逸凌介绍着,“他是Eric。”

潘逸凌礼貌性地点头,“你好,我叫Peter。”

Eric则露出一如既往的灿笑,“很高兴认识你。”

这顿饭吃的挺愉快,廖汉宗和潘逸凌提了他们这些年我没参与到的部分,我也提了一下那时双方没再交集之後的心情与生活,其实就是悲喜交杂,悲伤於一向信任的廖汉宗之背叛,喜的是他终於不再以我独尊,当初这麽对我是应该的,我毫无怨言。

说到这,原来相谈甚欢的廖汉宗突地沉默,他缓缓放下筷子,眼神有些凝重地望向我,双眼似乎有意的快速撇了Eric一眼,“那时的我们…都太傻了。”

我愣了愣,面露疑惑,“怎麽说?”

“我不该纠缠着你不放,你也不该舍不得让我受伤。”廖汉宗嘴角扬起淡淡苦笑,“现在的你,不要再做同样的事了,好不好?”

那带着请求的深浊双眼同时撼动了我的心。

“我是真的爱过你,才能够承受这些痛苦设身处地为你着想,但我讨厌你的委曲求全,你自以为是的不想伤害我,却没想过到头来伤最深的依然是我。”

“因为你只会灌输希望给我,但在这股力量背後是用着多麽大的绝望去支撑着。”

“当那极致痛苦的绝望原形毕露…可伤害的我体无完肤、毫无尊严。”

廖汉宗的字字句句刺入我心,一旁的潘逸凌则双唇紧闭不发一语。

彼此沉默着,随後我复杂地看向Eric,他也似乎听不太懂我们的对话而疑惑地看着我,桌子底下的双手不停地颤抖,而随着气氛越来越凝重,我再也承受不住,立马起身离开餐厅。

看见廖汉宗如此地诚实和我敞开心胸,当年的愧疚感又是蜂拥而上,我不敢想像廖汉宗是如何度过那段艰难的时间,当时的我们也不过是高中生罢了,而现在…我们都算个成年人了,我却依然在做所谓廖汉宗口中『同样的事』,以愧疚之名行伤害之实去对待另一个人。

此时慕容柏的面孔竟然浮出眼前。

对於你…又何尝不是如此?

“Honey!你怎麽了?”後头传来Eric的声音,他追出来了。

我深吸了口气转过身朝他扬起笑,“没事!我们回家吧!”

“他们不是你好朋友吗?为何要把气氛搞成这样?你们到底在说什麽?”

我持续摇头没有回答,只是拉起他的手,“回家吧…”

此刻Eric却异常反骨地甩开我的手,“不!我不能因为语言隔阂而保护不了你!快告诉我发生什麽事了?!”

“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我不想再提这件事了!”我的语气已开始有些火气与不耐。

Eric则是抓回我的手,愤怒的脸逐渐平复,转而皱起眉头看着我,“Honey…”

轻叹口气,我走向前紧紧地抱住了他,诚挚地道歉,“对不起。”

我为我的不知所措,也为你的担忧苦恼,致上最高的歉意。

我知道我这样临阵逃跑很懦弱,我知道他们两个的目的始终是要我和Eric别再继续交往下去,因为我明白廖汉宗所表示的是Eric就是以前的他,我和他之间再这样下去没有意义,我不该舍不得让Eric受伤。

咬住下唇,我望着身旁异常沉默的身影,我想…他心里其实还是对刚刚的情况不平衡吧?

“Eric…”停下脚步,我拉住身旁的衣角,抬起眼看着他疑惑的神情,我铁下心道:“如果是因为他们不让我和你在一起呢?”

只感觉到他顿了顿,眼神闪烁了下,随即扬起淡淡的笑拉住我的手,“那又怎样呢?决定权还是在你身上阿…但要是你听了他们的话,我也不会多说什麽,因为我尊重你的决定。”

那刻,我双眼蒙上酸涩。

Eric见我这神态,又是温柔地笑了笑,将我揽入他怀里,在我耳边轻道:“Honey…有时候,心太软不是件好事。”

睁大双眼,我身子竟然不自觉地颤抖,“Eric…”

为什麽老要我做伤害人的事?为什麽受伤害的都不是我?

隔天起床竟不见身旁的身影,我轻蹙起眉走到外头,就看见穆东刚从大门进来的身影,我便问:“你有看见Eric吗?”

“这麽快就发现了阿…”穆东无奈地摇摇头,走入客厅,“我才送他去机场回来。”

我一惊,讶异地跑向穆东,“机场?为什麽?”

只见他顿了几秒,才回应,“说美国突然有急事。”

“他怎麽没先跟我说?”我有些火气地皱起眉头,正要回房间拿手机传讯给他,後头一声却让我停下脚步。

“先让他自己一个静一静吧。”

这下,我好像意识到了什麽事情,双拳渐渐握紧,想起昨晚的画面,最终是我结束这令人痛心的话题,我没说出任何要和Eric提出分手的字眼,只是他…好像随时准备好我说出似的,没想到今天他就出此举动,明白俐落地离开。

因为他知道我始终说不出口,他知道当我看着他就什麽也说不出口了,所以他替我解决了这一切。

Eric…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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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麽一直食言啦><

ByUna2016.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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