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刚刚怎麽了？」妹聪传了张纸条给我。
我当然知道他在问什麽。「没事，在打蟑螂而已。」
他看了之後，肩膀开始颤抖。
我拍了他一下，轻声说了句：「别笑了。」
「蟑螂会少一根触须吗？」他回。
然後，换我笑了。他会这麽说，是因为潘裕叡有小耳症，他的右耳等於是空的，只有一团不知道是什麽的肉。
「亏你想的出来。」我则回。
我跟妹聪算是很聊的来的异性好友，但是除了他之外，我还有一个异性好友。
胡昱麟是我的国小同学，他是除了蔡汶翎以外，唯一一个和我有联络的国小同学。
毕业以前，我们总是打打闹闹的。毕业後，因为彼此时间凑不拢，大多以网路联络。
而蔡汶翎是一个个头娇小的女孩。我们差了一颗头的距离，每次讲话，我都会很自然的往下找她。
我想，其他国小同学之所以会讨厌我，大概是我会出手打那个惹到我的人吧。但我何必因为他们的不满而迁就？而且毕业以後，我和那些人也不可能再见面，反正他们自己的作风也没好到哪里去。
「你有上暑辅吗？」妹聪传回纸条。
「有啊。你勒？」
「当然……没有。放假当然要在家滑手机、出国玩啊！」
啧啧。
「3、2、1，下课罗！」潘裕叡和杨杰桦异口同声的喊。在他们喊到1的那一秒，下课钟同时响起。男生们无一不欢呼，课本丢着就在走廊上玩起鬼抓人。
最近他们迷上鬼抓人，虽然实际年龄13岁，心智年龄却只有7岁。学务主任及小余为此还在朝会训了他们一顿，可是他们仍我行我素。
妹聪缓缓走到我的座位旁，叫了我一声。
「干嘛？」我头也不抬的说。
「你刚刚叹气是什麽意思啊？蛤？」妹聪突然勾住我的脖子。
「没有啊，我只是在想你的生活就只有玩而已吗？然後又想到你根本不念书，生活当然很废啊！」我发誓我说的是真的！可是这个男的居然勾的更紧！
「咳……欸我说的是实话耶！咳……放开啦！」我双手抓住他的手臂，试图扳开。无论我怎麽用力，他不为所动。
「我知道你说的是实话，我只是想跟你做一个交易而已。」妹聪将音量降低。
我怔住，停下动作，同样低声道：「什麽交易？」
「等下上课我再告诉你。」什麽事啊？还要等到上课才说！到底在卖什麽关子？
「喔。」即便心里这麽想，我还是答应了。
听到我的回答，妹聪便放开勾着我脖子的手，跑到走廊和圻圻他们玩鬼抓人。
而蔓宁朝我走来。
「于瑞聪刚刚跟你说什麽？」她神色复杂的问我。
而我居然读不懂她此刻的神情。
我将刚才和妹聪传的纸条递给她。「我只不过看到最後一句，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就勾住我不放开，害我差点呼吸不过来。」我神色自若的向她抱怨。
「是喔。他之後是不是还对你说了什麽？」她以为她装的很自然，在我看来并非如此。
而我又是一怔，为何她对妹聪如此在意？
「没有吧，就算有我也没听到，最近常常耳鸣。」我耸耸肩，也装的什麽事也没有。
「好吧，我继续整理国文老师交代的作业了。」她将纸条对折，放在我桌上，起身说道。
「加油啦，老师真狠啊！」我扬起微笑说。
如果我当时警醒点，就能察觉蔓宁的心思；如果我没有答应与妹聪的交易，也许我和蔓宁会一直是好朋友，不会让我们的关系降到冰点。
可惜没如果。
蔓宁离开後，我趴在桌上休息。就在我快睡着时，上课钟响了……
「马的！」我忍不住骂了脏话。
不晓得是不是骂的太大声，全部的人都看向我，包括走廊上的。
更令我惊讶的是，佟子灏居然也在走廊上那群人之中。
「哈哈哈……黎晔你在干嘛？」刘刘爆出笑声。
「靠，你想吓死谁啊？」圻圻惊魂未定的拍拍胸口。
我朝圻圻一瞪，刻意忽略佟子灏的注视。目前对我来说，佟子灏是一个不必要的存在，我不需要再多一个朋友。
「黎晔你发神经啊？」筱语毫不例外的用看着神经病的眼神看我。
「黄筱语，你是嫌命太长还是嫌你不够怕痒？」我扬起一抹邪恶的笑。
「好好好，当我刚刚没说话。」筱语摆摆手。
我将目光转到桌上，看见一张便利贴贴在我的垫板上。
我看完後，整个人都傻了。
「当我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