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窸窸窣窣,风吹绿叶,彷佛人与人之间的低语,谈论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今天是校庆暨体育祭过後的某日,结束的那天似乎同时宣告着谣言满天的开始。
首先,是在咖啡厅偶然来帮忙的妙龄女子,被昵称为「小狄」的长发美人。身着水蓝色洋装的他,带着高傲与自信,女王般的他让不少男同学心动,却没有一个人打听到他的芳名以及学校,就连他帮忙的咖啡厅也没几个人知道。
是一位来无影去无踪的神秘少女。
由於这名充满谜团的女孩和阿斯利安走得很近,心系於小狄的众男同学们便集结起来去询问阿斯利安,除了无奈得不到答案之外,还眼睁睁地看着阿斯利安牵着喜欢的人的手,往营火的方向前进,两人手拉手开心地跳舞。
留在他们身後的,是碎了一地的心,以及还来不及开口的单恋。
许多人猜测,那名女子可能是阿斯利安的女朋友;也有些人以为,那个人可能只是妹妹,而阿斯利安是妹控,这才坚决不给答案。
事实到底为何?就让我们回到当时的情况来揭开谜底吧!
时间来到营火晚会。
此刻,相伴跳完舞回来的阿斯利安和小狄走向了褚冥漾等人的方向。始终一脸高傲的小狄脸上满是怒容,很难得的瞪着阿斯利安。
「这样可以了吧?」小狄粗声粗气地说。
和他相反,阿利满脸笑容地点头,「可以。」
像是得到特赦令,砰的一声,小狄那美丽的身影顿时消失,宛如人间蒸发一般,取而代之的是,手掌大、三头身的小小人,这不是休狄是谁?
「休、休狄?」褚冥漾瞠目,他完全没有想到当初在更衣室前面遇到的人竟然是他!
更意外的是,他没想到她竟是个「他」!
「漾漾,你没发现?」
摇头回答千冬岁的疑问,褚冥漾是有注意到休狄不见了,不过他没有将消失的精灵和突然出现的美少女两者作连结。毕竟,烦心的事情不少,他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
有些无奈地望着自家小精灵,阿利说:「休狄,不要在有人的地方突然变回来。」同时也在心底反省自己,看来这次玩得有点过火了。
「哼!」撇过头,休狄的态度充分表现出他的不满,目光也忍不住瞪向笑到肩膀颤抖的夏碎。
啧,这真是他精灵人生中的一大耻辱!
「不过为什麽休狄会……」後面的话,褚冥漾还在找适当的词汇,虽然话没说完,还是可以明白他想要问的问题。
「穿女装?这是我的第一个愿望。」阿利露出了笑容,「『希望你能以女装的样子来咖啡厅帮忙。』这就是我当时许的愿望。」
「原来是这样,难怪……」夏碎说到这里,又忍不住转过去笑。
「药师寺夏碎!」禁不起他人一再的嘲笑,休狄恼羞成怒地吼道。
在这当口,没有人注意到存在感薄弱的人,此刻并不在……
营火晚会的隔天,漫天的流言蜚语才刚起步,兴致昂昂地为往後的日子揭开了不平静的序幕。
虽始於谣言,却终於事实。
这是众人始料未及的。
掀起第二波喧譁的,是冰炎和褚冥漾之间的暧昧。
有传言说冰炎和褚冥漾是一对的,两人时常亲密的举动,正常是两名男生不会做的,甚至有不少人开始猜测两人现在上到几垒;支持褚冥漾一派的人笃定地说是冰炎在追人,而温和的褚冥漾不忍心拒绝,这才让冰炎得寸进尺,语气肯定到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有目睹到整个过程。
冰炎的粉丝团则将所有的错全怪在褚冥漾身上,说他是狐狸精,用了什麽妖术让冰炎臣服於他的裤子底下,激进的甚至是去请道士作法,让褚冥漾三不五时被一些奇怪的液体泼;最後一种说法是,两人亲昵的举动全是装来的,为的就是避免被人纠缠不清,毕竟两位都有着高人气,为了防止受到骚扰,这才出此下策。
众说纷纭,让当事者的两人觉得困扰,即便褚冥漾再怎麽否认,也没有人听得进去,到最後也就懒得多说什麽,随便谣言怎麽去传。
既然多说无益,那就不需要再继续浪费口水,反正谣言止於智者,总有一天大家会明白事实为何。
只可惜,人绝大多数不是智者,而且与其当智者,不如当个散播谣言的传播者,茶余饭後之余,还有新鲜有趣的八卦可以嗑牙。
最後的最後,他们才明白这个道理。
时间回到现在,褚冥漾和冰炎两人漫步在广大的校园,树随风摇曳,沙沙声笼罩着他们,一个祥和宁静的午後……
……
……
……
……
……才怪!
他们只不过想要从斜坡上走到斜坡下的教室,中间却被许多人阻挡、妨碍,三分钟的距离被这样一闹,竟拖成了半个小时,课都去了三分之一了!
「你们真的是情侣吗?」
「呸!别乱说!绝对是这只狐狸精施妖法迷惑住我的冰炎!」
「什麽你的,明明就是我的!」
「胡说八道,明明是褚同学心地好,不忍心拒绝,这才让冰炎一直勾勾缠着不放!」
「两人明明是在演戏,你们干嘛这麽较真?」
眼前上演的芭乐戏,褚冥漾满脸无奈。
看了看手机的时间,这堂课注定是无法上了,亏他很有兴趣的说,却得被迫围在这里看每天八点档的连戏剧,主角还是自己!
原来他的人生也是芭乐戏之一啊!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脑残?」对於眼前人马的争执,冰炎一副事不关己,以两人听得到的声音,悄声和褚冥漾说话。
「不然你说还能怎麽办?」两手一摊,褚冥漾充分表现出他的无奈与叹息。
略一沉思後,少话的冰炎难得提高音量说:「那不是夏碎和小狄吗?」
「咦?」
「哪里?」
趁着众人的注意力被移转的时候,冰炎顺势拉着同样被他骗的褚冥漾往空隙钻了就跑,等到发现的时候,他们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留下一堆扼腕以及可恶的声音在原地回响。
跑了一段路、确定目前安全後,两人停下了脚步。
「冰炎,你竟然骗人?」褚冥漾一脸难以置信,他一直以为自家小精灵不会做这种事情。
冰炎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不然你说能怎麽办?」
「也是,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褚冥漾叹气,整个人看起来很无力。
「褚……」
看到褚冥漾这样,冰炎在心底发誓,如果让他知道是谁传出的谣言,他绝对会让那个人好看!
心疼着褚冥漾的倦容,冰炎也很难过,他想当他的家人,却没有什麽事是他可以为他做的。
这麽想的同时,冰炎不自觉地握紧拳头,表情也越发地难看。
「你没事吧,冰炎?」褚冥漾担心地凑近看,「脸色怎麽这麽难看?」一边开口问,褚冥漾一边伸手碰了碰冰炎的额头,想确认自家精灵是不是感冒了。
由於距离陡然拉近,冰炎的脸颊顿时红了起来,更让褚冥漾肯定自己的猜测。怕用手无法确定冰炎的体温,褚冥漾转而将头靠了过去,想要额头碰额头,至少这样比较能肯定冰炎是不是真的有发烧。
在极近距离下,冰炎感觉到褚冥漾呼出的热气和与自己相同洗发精的味道,他觉得自己瞬间热了起来。但是,他不讨厌褚冥漾这样的靠近。
在他身边,就像待在家人身边一样,轻松且自在,冰炎希望自己也能让褚冥漾有这样的感觉。
「嗯……没发烧。」像是安了心一般,拉开距离後褚冥漾吐出一口气。「冰炎,你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
「没有,我身体很好。」
「是吗?」又瞧了冰炎好几眼,褚冥漾最後放心地说:「那就好。」
忽然,空气中传来淡淡的香气以及人的低语声,原本放松的两人瞬间又警戒了起来。不过在确认来人後,两人相视一眼,默契十足地同时往阴影处躲。
他们躲进去後没多久,本来的位子被别人取代了。
「来,嚐嚐看,我做的。」
「……」
「怎麽样?好吃吗?」
「……」
「真的吗?你喜欢真是太好了!」
「……」
「多吃一点,都是为你准备的。」
「……」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对话,不知道的人会以为这个女生喜欢自言自语呢!若是在三更半夜的晚上,更会引人遐想,说不定她是在和……聊天。
褚冥漾露出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的表情,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该佩服莱恩对饭团的着迷?还是该骂他对於饭团的过於执着而老是忽略别人?抑或是更气只要有饭团就会被拐走的他?
那位女孩子拚了命地讨好莱恩,却只换得不断咀嚼的声音以及因为饭团而冒出的小花,这样的情形让褚冥漾觉得同情。
这也是最近炒得很火热的一件事情,一个隐形人得到一名女子的青睐?然而多数人极不看好这一对,毕竟一个付出自己满心爱恋的女孩却始终换不到男孩的正眼相对,即便刚开始能忍受,到最後也一定会受不了而走上分手一途。
言谈间,便多是对女孩的同情,与对男孩的鄙视。
想到那些对友人的批评,褚冥漾就无法克制地摇头,不过他也不便多说什麽。基於他们是莱恩的朋友,只要他们一开口辩驳,绝对不会有人信服。况且这次的事件,他和千冬岁也认为莱恩不对的成分比较多,毕竟是莱恩受不了饭团的诱惑才和对方交往的。
思及此,褚冥漾就觉得头痛,不过他也有想过,或许是莱恩觉得孤单以及隔阂才会答应,毕竟他是他们之中唯一一个还没有召唤出精灵的人。
又过了好一阵子,这对不像情侣的男女终是离开了,一直躲藏着的褚冥漾和冰炎走了出来。正以为可以离开,却又被人团团包围住,看着将他们围绕的人们,褚冥漾的表情更无奈了。
「你们到底是什麽关系?」
「是你骗了我的冰炎对不对!」
「可以请你放了褚同学,不要再缠着他吗?」
好不容易才逃脱魔掌,最後却又被逮到,欲哭无泪的感觉让褚冥漾的心情很沉重。说了又不信,不说又硬要个答案,给了却继续来乱,反反覆覆重复,让人烦上加烦。
既然根本不相信的话,那又何必来问?既然始终坚信自己的答案,问不问结果又有何不同?向来好脾气的褚冥漾这时候已经忍无可忍了,一张脸沉了下来,浑身散发出令人畏怯的氛围。
就算是芭乐剧,他还是有权利选择不看吧?更何况主角还是自己!
将褚冥漾心声听得一清二楚的冰炎,知道对方快要发火了,素来不辩解的冰炎拍了拍自家主人的肩膀後,冷淡地开口。
「我和褚关系很好没错,那种关系不是情侣比得上的,硬要说的话,更像是家人之间那种密不可分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