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她礼拜五一到东京,事情就不对了。
她在旅馆等徐凯,他迟了一个小时。出现後显得非常烦躁。
「对不起,我感冒了,身体很不舒服。不好意思,你大老远来,我应该很兴奋的,没想到却感冒了。」
他这样说,她也只能把失望的心情压下去。
他还是带她去六本木吃晚饭,匆匆介绍每一家店的特色,吃完後也带她去喝东西,品尝东京的夜生活。但才十点多,他就送她回饭店。
「你先休息,我去看个医生。」
「我陪你去――」
「不用了,你刚到,一定很累。我朋友陪我去,我快去快回,待会儿再来找你。」
「现在还有医生可看?」
他没回答。
「真的不要我陪你去――」
他匆忙离开,不给她讨论的余地。
她一个人坐在饭店房间,从48楼看着窗外东京的夜景。霓红灯在唱戏,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寂。楼下是新宿的公车站,一班班乘客下光的公车开回来。她打开电视,跳过一台台笑闹的日文综艺节目,好不容易找到CNN,播出的是以阿冲突的血腥画面。她摊开桌上的英文报纸,强烈的油墨味让她想吐。她走到浴室,洗脸之後稍微好了一些。她把房门栓上,走进浴室淋浴。浅黄色的大理石地板很冰,她把左脚踩在右脚上面。她打开莲蓬头,始终觉得热水太冷。
淋浴完,穿着白袍坐在床上,看着另一张空床,电话一直没响。她坐了一个多小时,毫无睡意。勉强熬到一点,关灯躺在床上,仍然睡不着。一点半她起来,检查电话的留言灯,没有亮。两点她又起来,打开门看走廊,毫无动静。她躺在床上,陷入半睡半醒的混沌状态。三点半左右,终於有人敲门。徐凯走进来,说他回朋友家,朋友带他去看病,再回朋友家,吃了药,不小心就睡着了。
她能说什麽?她打开灯,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
「我觉得我这次来变成了你的负担,你来看你朋友,现在又生病,却还要招待我。我不忍心看你这样跑来跑去,我还是提早回去算了。」
「你当然不是负担。我朋友明天一早要去美国,我就可以陪你了。我很抱歉没有好好招待你,我也没想到会生病。但我今天去看了,已经好多了。你如果现在走,我会很内疚。我会觉得这次是完全的失败,错都在我。而我原本的计画都泡汤了。」
「我不想再像今晚这样……」
「不会的。我跟你老实说好了,我订了旅馆,明天要带你去箱根过夜。我本来希望这是个惊喜,现在只好告诉你。你去过箱根吗?」
静惠摇头。
「那就留下来跟我去,」他跪在静惠的椅子前,「我们明天一早上山,吃烧肉,洗温泉,你会忘掉今天的不愉快。」
「好,我们去箱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