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EACH死神
►goodbye,halcyondays.(再见,宁静的日子)
►日番谷冬狮郎×雏森桃
►原代
好暗。
他伸出手,却看不见自己的掌心。
四周尽是一片死寂,而气温亦骤降至寒冽的地步。
怎麽回事?这里是哪里?他是身陷了何处?
内心被不安占据,大脑遭困惑侵袭,他试着捕捉记忆,试着理解此境的来龙去脉……但遗憾,全然失败。
正当他开始陷入焦躁且身躯亦近乎承受不住这般凛冽而瑟缩在地面上之时,蓦然,於前方不远处却出现了稀疏光芒,而那道自松散转渐密集的明亮则令他目不转睛。周遭的温度似乎都因那道希望之光才驱逐了颤抖。
同为暖意间,他还望见光的彼方中有个模糊的身影,似是在呼唤着自己。
「小狮郎……」隐隐约约,添了点熟悉。
力量与生气顿时快速回归了他身上,他起身,步伐踌躇的缓慢前行。
……桃?
他震惊地在心底唤了那只是回首对着自己莞尔的女孩的名字。
可是正当他想询问雏森:这里是哪里?我们又怎会在这里?时,却发现自己的声带彷佛被某种异样的力量紧紧压着,使得他只是微掀了唇,却说不出半个字。
「嘻。」她泛起一笑後,便将面容转向,直往另一个前方奔驰离去。
雏森的身体好像很轻,她的步伐似在飘行。
此景使位於她後方的日番谷显得不知所措,他唤不出她的名,而迈开了脚步想追,却惊觉自己距离前头的身影只是渐行渐远……远到再也望不见的渺茫,同时携走了光线以及温度。
--别走、别丢下我呀!
他所有的话语皆被消音,连同整个身躯的重量越来越沉,沉到被黑暗淹没,遭冰冷侵蚀。
一切殆尽。
从她消失的身影开始。
似乎一直有什麽声响於他耳边不断回绕,可是太轻、太杂。
只知道那频率正由小转大,由远而近……
「小狮郎,你终於醒了。」
--什麽?
瞳孔恢复焦距,清晰映出的是她忧中带喜的容颜。那个他朝思暮想的容颜。
「发生什麽事了?」幸好,幸好还能出声。
幸好,在他怔怔环视了四周後,所见的此地正是他再熟识不过的房间了。天花板的潮湿,墙面的剥漆以及被褥的温暖。幸好,方才的景象应该只是场逼真的梦境吧。
只是在恢复意识後的下一秒,他则开始疑惑起自己此时怎麽会躺在房里,而雏森的面容又为何会充满着不安?
「你发高烧晕倒了,要不是我刚好回来拿东西,也不会发现你病昏在杉木下的……」雏森紧锁着柳眉,手也不闲着的连忙更换濡湿的毛巾覆於他额上。
好像真是如此。
听完那番话,日番谷这才意识到自己脑内部变得很沉,肢体想使出力气亦有些不顺。只能微微喘息地凝视着雏森,并任由她一脸心疼地轻抚着他的面颊。
那些你是不是早上就已经不舒服了?那你怎麽都不说,还去做那些粗活……一连串虽低声谴责,却始终离不开担忧的话语,逐渐潜入日番谷耳里,而他只始终保持缄默。
他此刻的心情除了遭病魔折腾而感到不适之外,抑或是基於方才的梦境,还略覆盖了烦躁。
对了,他这才想起,为何明明一大早就奔去死神学校的雏森会因折返拿东西,而於此时待在屋里照料了他好一段时间,那是因为奶奶今天并不会在家。
以他的体格是鲜少染病的。而由於目前的突兀,使得平时都是被那个只要一生病就任性使唤别人帮她去拿那个喝又弄那个吃的角色,於此时却完全对调过来了。
但日番谷此刻并没有因她这番照料而感到窝心,更没有那种终於轮到自己能报仇的幼稚想法。
他此时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都只充斥着一种感觉,烦躁。
无尽的烦躁以及莫名的烦躁。
「啊,我记得之前我感冒时吃的药还有剩,等我喔,我这就去帮你拿来。」语毕,她想起身,左手腕却同时被一股力量扣住。
「你学校今天不是有个很重要的测验?」
现在的外头仍是明亮的。
日番谷猜想此时应该只是中午吧。
可是这家伙前一晚明明就说今日的测验是在午时举办的,而她晨间的出门就是基於提早准备,那现在她怎麽还待在流魂街的老家照顾着病人?
看来他的心有余悸是质疑到雏森心坎里了。
她没有即刻回答问题,而是在心里挣扎了好一番後,才轻推开了他原抓着自己不放的手,并用一种似是下定了什麽决心的口吻道:「可是,现在只有我能照顾你了。」同时松懈了眉梢,抛下一个淡淡的笑容後,便旋身从此房门离去。
哒哒的脚步声显示着急促,外头的寒风亦从方才雏森开启未关好的门缝口偷溜了进来,令那卧於褥垫上的日番谷不禁打了个寒颤。
目前已是秋末将入冬的时节了,难怪今日会格外地蔓延冷冽。
而此时,也同时是雏森进入死神学校的第二年了。
她果然有遵循对奶奶的承诺,回来探望他们的时间还并不少。只是每当她一再的从流魂街里离开,日番谷於这孤独的生活圈中所说的话语,所展开的笑容都彷佛随之那背影被一点一滴的带走。
面对雏森不断的归返,又不断的离去,他表面虽都显示着无所谓,但心里却是久久无法坦然。
望着天花板,他猛然忆起自己清醒前所做的那个梦境。
似真似幻,间接与梦境莫名连接起的现实,是雏森。
象徵是因她点燃了他昏暗世界里的灯光,驱走了他残缺世界的寒冷并带来了温暖。
然而,亦是因她熄灭了他的光明,偷去了他的温度,才使得他的世界残留抑郁寡欢。
虽然梦境已消逝许久,但那灰烬却仍在他脑海回荡、回荡……
「小狮郎,虽然药有点苦,但你忍耐一下就会过了。」尔後,雏森带着莞尔以及捧着一碗液体的又蹲坐回他身旁了。并用着那些哄小孩不要抗拒药物苦涩的言语,温柔道着。
日番谷此时望向她,心底却突然忿而浮现出一种"这女人实在很虚伪"的偏见。
对她而言,未来不是很重要吗?不是很想向前奔驰吗?为什麽现在却仍留在这里,也不管了那个昨晚还令她紧张到睡不着的测验,反而愿陪在他身边无微不至的奉献贴心?
既然她肯在此时搁浅,那为何当初还要执意往前?
内心的波涛汹涌一下子便不断翻滚至他喉咙,甚至冲上了他的嘴边……
「你大可不必管我。」迅速将头转向,而此句音量不大,但语气绝然。
「……什麽啊?我怎能不管你呢……」闻言,雏森愕然了半秒,面容亦显出问号,但在垂首看了手中的药物以及日番谷面容上因体温而泛红的双颊後,她便一笑置之地将那碗药物再度递至了他的面前。
「你很烦耶!就跟你说不用管我了!」
锵碰──!
伴随他口中的愤然,只见日番谷右手一挥,那个原在雏森手中的容器就这样被击中飞离,里头的橙黄液体亦溅洒到榻榻米上。
「……」见状,她的表情瞬时泛出了凝重的不解,只是茫然地看着那落地的容器许久,哑然。
同样是被那落物声给震惊到的日番谷,这才意识起自己似乎太过於情绪化了。随着雏森的缄默,心中後而溢出了懊悔与内疚。
「你赶快去搞定那个重要的测验啦,我……我自己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他再度将视线移开她,将原本想说的抱歉和莫名忿然的情绪一并收回,试图遮掩罪恶感的用话转至提醒着她。
此时,他深刻觉得彼此之间有些事正在缓缓变质中。
并对於自己那只是肤浅地因一场梦就牵走了理智,他恍然,原来所谓的无理取闹是如此的愚蠢及可笑。
「那……我再去重新弄好药,你一定要吃喔。」
当雏森语气中的平静、温和飘入他耳里,则形成了一种晕眩剂。她的无尽包容令他晕眩,她的关怀照料令他晕眩,发觉她平淡中却带有的压抑亦令他晕眩,而那共鸣头部灼热的晕眩感,其实已使得他分不清那样的不适究竟是身体的反应还是心悸上的了。
唯独他清楚明了的,是雏森再度前往隔壁房时的背影,以及潜入他周遭的气体,都抽象地演变成了温暖和感动包庇他内心,并以惆怅笼罩其内。
而那所谓莫名的伤感,抑或是源自偶然中的寂寞堆积不巧崩垮,导致成的余震则太过於了震慑也说不定。
如同他以为自己纵使孤身,亦可以再重新适应,但至今他才明白,原来一旦曾拥有过的,便无法毫不眷恋地回到那一无所有之时,不能再压抑冀望的哀求苏醒。
原来,释然并没有想像中的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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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过了良久。
但那良久其实充其是雏森进入死神学校的第五年,也不过是那天之後的隔三年。
他已然忘了是到了哪天才从她口中得知,那日她所谓重要的测验,其实是只有少许被选中的学生才能参加的跳级测验。听说只要到达某些程度的优秀水准,即可不必非就读六年不可,并享有难得的跨级。
然而,那个如此重要的一天似乎就是因为他的缘故令她晚到,导致丧失了其参加的资格。
本来在那女孩隔次回到流魂街後,男孩就恣意询问起她,测验是否一切顺利?但却被女孩只是笑着转移了话题,男孩可不死心,再度追问着,尔後,女孩虽是撑着笑容,但语气却隐不住些许失落地回了他一句,那天我去迟了。并搔头吐了吐舌头,简洁易懂的答案。
而那霎时,男孩内心产生的疚意加浓了,浓到他连同样简单的一句抱歉亦道不出口。
是不是自从那天看似琐碎的事情发生後,他们之间曾有的无话不说以及心意相通,就已逐渐超过了保鲜期?
没人能告诉他答案。只有蝉声回应。
是蝉哪……打断了他沉醉的思绪。
天幕稀云冉冉飘泊,恰似尚不及时光荏苒般,十分恝然。虽偶有麻雀翽翽,但却不敌蝉声的接簇充斥着炎炎夏日。
然而虽说此时正逢夏季,却亦不如往年般炽热,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因自己目前歇坐的屋瓦上恰有榕木樾荫的遮蔽,再外加薰风徐步,才能拥有此番舒适的晌午。
皓发男孩正神情郁闷地垂首注视着自己的手掌,摊开又合起,彷佛只要如此投入专注就能发挥出什麽力量似的……力量哪?
他又猛然被记忆中盘旋的声音与语意给牵制住了,坚持被牵制,眷顾被牵制,近乎所有的一切皆被昨日那个金发的女死神给牵离,制止。
那女人到底在说什麽?什麽他是拥有灵力且极为强大的?什麽盘踞在他身上的灵力就是使奶奶身体状况江河日下的罪魁祸首?什麽他应该要去当死神才对?
这些令他一时无法接受的话语,以及每夜那冰原梦境中总是无法辨别的嘶吼声。
其实他大不了就这样继续给他装傻下去也罢了……
但,要不是因为奶奶,要不是因为雏森,他日番谷冬狮郎可真已然笃定了此生和『死神』这个名词绝不会有交集,并且是势不两立。
原本事情都不应该演变到此刻绝境的,原本--唉。
他唏嘘,转而将双臂环於膝盖,视线挪至前方湛蓝的浩淼。
这时朦胧倒映在苍穹中的影像及声响,则是好几个月前但却仍记忆犹新还掺杂了些悄然的感叹……
记得那个某天,迤逦的绵雨淅沥直下,且当他疾步奔回家门时,却发现了原本出门前尚未见过的三片大荷叶,於此时倒是毫不客气的就被放置於屋外湿濡的地面上,好像自然而然是在嘲笑他那因水分而塌贴在额上的皓发似。
他抱着疑惑以及已被浸湿了大半片的身子,在徐步经过厅房时,则隐约听见了纵使已隔一大面墙,却仍訇然的拍桌声与些微的嘻笑声。那些含有熟悉以及陌生的嗓音。
--哈哈哈阿散井,这次又是你最输!
--什麽啊雏森!你笑成那样是什麽意思?看我下场马上就……
--喂,阿散井,别把人家家的桌子给敲坏了。
伫立於此景边缘。也就是位於房门口的他,只是愣愣地望着这些身穿同款校服的他们。
雏森就不用说了,想必她这次回来又是因为放了假,但另外两位诡异的男子呢?
一个是带有满头赤色,说起话来还会格外激动,另一个则稍微看似正常些了,米黄色的短发,窝囊样的嘴脸,但重点是,这家伙怎麽不时就会偷盯着雏森看哪?
是怎样?现在换这儿成了动物园吗?各一只的野狗和乌龟,全都聚集在一块儿是打算占领他家吗?
然而,他心中不断溢出的困惑不满以及面容上显然窘迫的模式,就在雏森向他『咦?小狮郎你回来啦!』的打了招呼和连忙起身去拿了乾毛巾给他并憋笑说着『欸,你怎麽湿成这样阿?』之後便解除了戒备状态。
--唉呀,什麽嘛,这小鬼就是那你常提起的青梅竹马阿?你形容的可爱,我怎麽一点都没看出来阿?哈哈哈!
--喂!你别小鬼小鬼的叫!我怎都没看过像你这种站在屋主面前,态度还敢如此狂妄的臭狗!
诸如此类的口舌之争大概没隔多久就会产生个一次。
随着那些陌生目光的交集,却混杂粗俗且怪异的对话,使得整间屋子顿时喧宾夺主、鸡飞狗跳,如此地持续了三天。
那两人和雏森的交情似乎比之前在流魂街这所结交的友人都来的好……当然,他是不包括在内的。
应该是吧?他和她之间的情谊应该是不输给阿散井恋次与吉良井鹤他们的吧。
和煦的阳光因有蓊郁嫩叶的阻碍而无法挥洒至日番谷身上,今日就是如此反常地使他思绪胡乱窜游了一番,然而乱着烦着,顷刻又窜回至雏森身上。
说到雏森,这家伙在後来的几年里,返回流魂街的次数可说是屈指可数,随着她回来的日子递减,相对於日番谷的影响则已转变为:习以为常了。
因为只要不去面对他,也就不用去面对道别时的怅然。
心中似乎总有个缺口,而那样的缺口并不光是只需靠个谁来递补就够的。
说来无奈,每当雏森她笑着、兴奋地向他倾诉在灵术院里发生的种种趣事及抱怨时,他总只以同一副事不关己且兴趣缺缺的缄默回应她热忱澎湃的一切。甚至到了後来,只要她一开口又是提到那个她早已夸耀过八百遍的什麽蓝染队长时,他就立即不耐烦地试着转移话题,更草率点,便是迳自躺下阖上双眼的就呼呼大睡去。
重复此景的久而久之,是雏森也就识相地再也绝口不提关於灵术院中的一点一滴了。
绝口不提或许是有些过於夸张的讲法,但他几乎已如此认定着了。
所谓的天真无邪毕竟是不够走一辈子的,应该得趁早觉悟,是这样吗?
「嘿,原来你在这里呀!」
雏森那熟悉的身影恰好此时正屋下向日番谷呼唤着,她挥了挥手,意指他别再一人默默冥想着了,还是赶快下来吧。
敏捷的以双脚安然着地,只见雏森莞尔步至她身旁,并牵住了他的手,只不过顿时却沉默。
本来日番谷正想一吐为快地向她阐述关於昨日遇到个死神的事,且将自己的决定释出,当然,前提是得将奶奶的事给忽略暗藏……不过,在当他望见雏森此时只是垂首紧盯着自己的右手并摆出了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凝思神情,顷刻原有多麽想说的话亦被闲置在唇边了。
半晌,又见女孩一笑,亦就任凭她拉着自己这样漫步折返家的方向走了。
而於她转换神情的那刻,他彷佛依稀听见了她轻声呢喃着"好久了"这三个字。
是什麽好久了?
这句话令他联想到,似乎一时也想不起来的上次雏森返家之时则是在哪日了,至於那其中又是隔了多久亦更成了只能被掩埋的疑问。
屋檐的挺身而出亦能为他们抵挡烈日的光线,毕竟炎热的日光总是令人深感烦躁的。蝉鸣喧然,一切景物看似皆无太大更动,唯有悄然在轮替时节骚动的,皆是人们之善变。
又回到了那个仰望天空最好的地点,象徵原点,微暖的长廊上,皓发男孩只是一派逍遥地贴坐接近边缘的位置,而另位少女则已与夙昔不同,她的发丝可比以前长了一大截,眼波内的迷离亦使她若有所思的面容增添了几分成熟感。
「呐,日番谷。」她的视线其实是居於他背後的左下方,因此刻她那娇躯是侧躺於廊面上的,并用右手臂垫在头部下。
闻言,前者只是一怔地撇首,以眼角瞥了雏森一眼,之後又於她的下一段话中,泛出某种怅然的神情……
「你还是比较喜欢我这样叫你唷?」
对,没错,他昔日总是希望她能不要给自己取一些幼稚又难听的小名,而现在可终於如愿以偿了。不,正确来说应该是,再不久之後他便能正式摆脱那个可笑的小名了。
只是,在获得了之後,却似乎有什麽亦同时被遗失了。
「你也知道了对吧?与生俱有的灵力……」雏森的语气是如此地稀松平常,但却拨起了他内心翻天覆地的涟漪,也勾回了他诧异的回眸。
「在我触碰到你手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唷,你身上的灵力正被你自儿试图控制着,不断忽大忽小地。」她接着莞尔,并以一种释然的眼神凝视日番谷,续道,「那麽,你知道我会离开你们,去当死神的其中原因是什麽了吗?」
四目相交。
似乎已然过了好久好久才能再度寻回这个--他们彼此失去的那种光以眼神交会,心灵便能相通的默契。
雏森早就知道一切了,包括自身的灵力会给周遭的普通魂魄施予压力这种事。
这是他从那深邃的褐瞳中研读出来的。
此刻,日番谷蓦然被一阵豁然开朗给蒙蔽而只是一时之间挤不出半个字的,只能沉默将视线移回远方天际。接着飘至他耳里的话语已逐渐成了语无伦次,近则含糊不清……
她好像一直在夸着日番谷,说他的天赋优异,一下子便能无师自通地控制起灵力了,好厉害好羡慕。
她还说,其实那天他们在街上遇见那位被围观着的死神,便是曾告诉过她,她与日番谷皆是拥有灵力这件事的恩人。
但那些话语其实亦随着波波清风,不知遭吹往何处荡漾了。
因为他只是久久沉溺於自身繁杂的思绪里。
「笨蛋,这种事情你干嘛都不说,你知道我……」日番谷这才好不容易拼凑齐该如何回应这一连串拨云见日的词藻,然而却在他回首,并将身子整个转移了一个方位面对她後,竟发现此时,那侧躺於廊上的少女已经悠然进入梦乡了。
他虽感无奈却亦同步解开了眉间的纠结,只是默默凝视着她安详带笑的睡颜。
望着望着,从前那些他俩一同仰视星空、一同游玩时的欢乐、第一次的冷战、一同入眠的温馨,以及自己最终的任性--於霎间全被强制拖出了记忆,疾速播映至他脑海中。
尔後,日番谷则挪移了身子凑近她,不变的视线中隐含了些许感叹与欣慰,而因这样的近距离,使得他的嗅觉被一股芳香袭入,彷佛片刻失了神地,她的侧脸顿时在他那碧瞳中持续放大……
「原谅我。」他垂首,缓缓地在她那如雪般的粉颊上轻啄了一吻。
那一吻如同落花坠地般轻,只与平面接触了一秒後,再被风推起,飘扬。
光是请求原谅不知是否足够。
他希望她能原谅他长久以来的误解,他希望她能原谅他那日自以为是的任性,他希望--她能原谅他先前赌气的不原谅。
日番谷起身,步至了屋前的那棵杉木下,随手蹲下拾起了一个尖锐的铁制品,在那粗糙的树干上划啊划的。
他暗自在心底承诺着,一定会追上她的脚步,并且,她也可以不用总护在他前头了,因为,这次该他由来围起了这个风雨禁地,从今以後。
年复一年,日月交接以及四季轮替。
在这星移斗转之中,只留下了树皮的深褐中,那隐隐米色的刻痕--
『goodbye,halcyondays.』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