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凡不小心刷过脸颊,虽然只是短暂几秒,却清楚感受到凡的唇刷过脸颊的柔软温润。
脸颊像是瞬间发烫似的,我有些无所适从,努力平息心中的悸动,克制那被拨起的一阵阵涟漪,幸好这里灯光暗,凡看不见我的表情,否则这样欲盖弥彰的样子一定会无所遁形!
「凡,你、你不是说要调饮料给我喝吗?我突然觉得口好渴喔!」有一半是想化解我心中的尴尬,有一半是真的觉得脸发烫还口乾舌燥。
她是我妹妹,凡是我妹妹……妹妹,妹妹,只是妹妹!俞唯妡你快把你肮脏的思想去除啊!我拼命的说服自己别多想,但脑子偏偏跟我唱反调,突然闪过不久之前凡对我说过的话──「我是不希望你只将我当妹妹。」
凡就是说了这样的话,才改变了,不但外型改变我也是从那之後才知道凡只喜欢女生。
不知为何突然想起这句话,加上Luo曾经很质疑很直接的问我,我们这样还只是姐妹吗?其实很多暗示我友猜测过,只是不敢面对──只是心里还逃避的想着凡没说那我应该是自己想太多,不断用这种说法来证明自己是真的想太多了。
我没有勇气破坏现状,也不敢想破坏了这样的相处模式会不会更糟?拜托请让我保持现状就好。
「怎麽突然这麽渴?」
「不知道耶,就是突然很渴啊。」想不出理由我有点硬掰的说。
「妡,你的脸有点红。」
我快速的双手往脸一遮,心虚的说:「你看错了啦这里灯光这麽暗!你又骗我上当你其实没看到我脸红对不对?」
凡略低沉的笑声逸出,有些不控制的却又不得不忍住,「妡你已经承认你脸红了不是?」
「没有没有我没承认,我干麻脸红?」硬给她否认下去,绝对不让凡知道我脸红的原因。
「谁知道?」
「是啊连我都不知道我为什麽要脸红了还有谁能知道?」我的妈我在说什麽?我很确定我语无伦次了百分百确定。
「或许有人真的知道喔。」她意味深长的说。
「谁啊?」我没问的很认真,因为凡她自己都没察觉我脸红是因为她嘴唇不小心亲到我脸颊,又还有谁会知道?除了我自己之外──算了凡又开始要套我话了,赶快转移话题。
「凡别问了我真的口渴了,其实我脸红是因为我很热口渴啦!」啊,这样讲就合情合理了,没错,这样说法顺理成真,脸红很自然,因为很热很渴。
「好吧,先过去吧台那。」这句话充满笑意,我疑惑的抬头想看她的表情,却不小心被拥挤的人潮推到。
「小心。」凡眼明手快,长手一伸轻而易举的把我原本往旁偏倒的身子捞进她怀中。
我身体顿时一僵,困在她怀中动都不敢动,只感觉在凡的怀里好像另一个小小的世界,把我和外界阻隔了开来。
「你啊注意点,别跌倒了。」无奈又没辄的口气,凡的左手摆放在我腰际,右手握住我的臂膀,透过衣料清楚的感受到这两个被凡碰触的地方有高温不断传递。
「呃、喔……喔好,我会注意……」不敢动,我真的连动都不敢动,深怕碰触到凡其他地方,心脏会不受控制的脱跳而出,声音会大到连凡都察觉,我耳边清楚的听见自己心脏快破表的高速跳动声了。
「妡,怎麽身体这麽僵硬?」凡不了解我内心的挣扎和压抑,还给我很大胆的收缩抱着我的手臂,把我紧紧困在她怀中。
我一阵抽气,身体突然站直的抬头挺胸,眼睛直视前方很孬的不敢看她。有看过站岗的阿兵哥吗?我想我现在的样子足以媲美他们了。
「凡……我、我没事了我会注意看路,你这样抱着我,我很热──」我还是结巴不已。
「热?」
「是啊,口还好渴,快调饮料给我喝,不然我自己去买喔……」一点也没说服力的威胁啊!
「这麽渴?妡,但我觉得你很紧张?」
我连忙摇头如博浪鼓,「哪有!没有啊没有紧张,哈、哈哈!只是口真的很渴啦……」快放过我快放过我,虽然很眷恋,但不抽离我一定会控制不住,我突然觉得自己很花痴很变态,只能不断在心里想着凡跟我身份来平息这一切异样的感受。
漂移的眼神突然看到教室外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身影的主人转过身,眼睛刚好对上也在看他的我,是承岳!
有种松口气的感觉。「凡,承岳来了我去跟他说一下话,等我一下。」没有听到凡的应答声,我头也没回的像是落荒而逃似的跑出这教室。
「唯妡,你跟你妹在一起就好了不必跑过来啦。」承岳笑着看我跑过来说道。
「没关系,我不来怎麽带你去找Luo?」他来这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承岳想了想,不好意思的搔搔头笑了,「也对喔!还要麻烦你替我们牵线呢。不过不急,你怎麽跑这麽急?脸很红。」
这里是教室外,阳光将我脸上的红晕照射的明显十足。
「啊?呃,还好啦。」我笑了笑,没有多加解释脸红的原因不是跑太急。
「喔,我刚刚早就看到你了只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你跟你妹感情真的很好耶,要不是你们是姐妹,我看你们刚刚那麽亲密的姿势都差点以为是某对情侣了。」
我一愣。内心有说不出的感受,正不知该回些什麽,另一道解救我的声音旋即从我身後传来。
「凡阿姐,你怎麽不在凡那──」
「男人婆!」眼前的承岳略显兴奋的一喊。
马上得来Luo凶狠一瞪:「去死啦!」
承岳因而开心的大笑。「不请我喝杯饮料吗?你们班卖的饮料真酷,我看人手一杯呢。」
「自己去买啊还要我请?请你来是希望你捧场,不是要你来坑我钱。」Luo双手环胸理所当然的说。
「真伶牙俐齿。」
虚伪的做了下客套的表情,「好说好说!」
这两个热力太阳凑在一起,又开始散发出无限大的光亮了。
「对了,我们班足球比赛赢了,你会跟唯妡一起来吧?」
Luo看他异常的积极,颇怀疑的睨来一眼,「这麽希望我去啊?」
承岳笑嘻嘻的回答:「当然希望,人愈多打折愈多钱就付愈少啊。」
听到这麽欠打的答案,Luo对承岳骂了一个字粗话:「靠!」
我在旁听得忍不住大笑,好逗趣的两人,也很佩服承岳这麽会打迷糊仗,如果这两个人在一起,笑声应该会不间断。
我的注意力摆放在他们这两人身上,教室内却突然传出惊呼声,我好奇转头,看到凡在吧台边,脱下了军装外套并卷起两手袖子,一只手拿起挂在吧台上的玻璃高脚杯放在桌上,另一手拿出很多颜色缤纷的饮料,毫不犹豫的选了几个之後便使出技巧花样犹如调酒般,玻璃瓶被高高抛起惹得大家一阵惊叫,然後被稳稳接住旋转了下倒进高脚杯,动作流利顺畅到我也看傻眼。
天啊这是花式调酒吗?我怎麽一点也不知道凡有学过这个?凡究竟还会什麽才艺?虽然才小小的一段加上这些花样的动作并不多也不像真正的调酒表演那般需要更多技巧,但那熟稔的动作感觉不到一丝青涩。
现场一片静默,然後,凡专注的眼神突然抬头看向我,然後低缓的说:「妡,不是口渴吗?」
顿时教室内的同学全顺着凡目光的方向看着我,我变成了全场焦点。
我听到身後的承岳吹了口哨说:「酷!」
听到Luo别具深意的说:「凡阿姐快去啊,很多人迫不及待想跟你抢呢。」
听到这句,我的脚不受控制的往前走去,还听到其他人不断说:「俞凡你再调几杯嘛!我们也想买。」
「对啊好厉害,里面是加什麽饮料混合成的?好漂亮喔!」
「我好想喝,俞凡你还会调吗?」
随着询问声愈来愈多,终於我走到凡的旁边,然後看见凡帮我拿起桌上那瓶调好的冷饮说:「仅止一杯。」
「什麽啊?她就只调给她姊喝?」
「怎麽这样……」
「我就说吧他们两个感情很好的。」
「真羡慕她姐耶!」
对於其他人的讨论声凡充耳不闻,只是看着我手足无措的拿着这杯饮料,要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怎麽不喝?」轻声问。
「这杯饮料有名字?」
彷佛有点讶异我这问题,我也只是随口问了句,想说很多人都会替饮料取名嘛!
正当我想收回这个问题,凡却突然说:「有,它有名字。」
没想到凡真的有替这杯饮料取名,我略睁大眼好奇的看她问:「真的有取名?取什麽名啊?」真的好好奇。
她勾唇,「唯心。」
我讲不出话来,「我、我的名字吗?」
「唯一的唯,内心的心。」
「为什麽用我的名字谐音取啊?」
凡淡笑不语。
在卖关子吗?说有为什麽不接着回答?看她那神秘的表情,明知就算我问了她也不会说,我还是不放弃的问:「什麽啦?」
果然,凡坚持,「暂时不能说。」
我垂下肩忍不住咕哝,「我就知道。」
「不能说,你就不喝吗?」
「不是……我有点舍不得喝。」为了我调的呢,喝了就没啦。
凡却笑了出来,看傻一群人,然後动作自然的又揉乱我的头发,「笨蛋,这饮料只是一些其他饮料混合调制成的,你要喝想喝我随时都能调。」
听到这句话,诉说这杯唯心的专属归我所有,我开心的笑了,喝下这杯外表璀璨美丽的饮料,然後漾着大大的笑容垫脚在凡耳边说:「谢谢你给我的唯心。」
这一切的一切,就像这杯饮料滑进我口中,所沁出的香甜蜜意。
是啊,这样相处就让我觉得好幸福好快乐了,为什麽还要想这麽多来破坏现状呢?这样就好了,维持现状,就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