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宾客们三三两两的回家,就在这时,抚杍将雪樱叫到房间去。
「母后,有什麽事不能明天再说吗?」
虽然订婚仪式的过程不长,但那身繁复的装束也快把雪樱累坏了。
「没什麽,母后只是想跟你聊聊罢了。我知道你很累了,先到更衣室去换件轻便的衣服。」
「好的。」见母亲桌上连茶都准备了,雪樱也不好违逆,遂进去换了件衣服出来,在母亲对面坐下。
啜口热茶,抚杍开口:「雪樱,虽然这次订婚仪式有些仓促,但母后感觉得出来,你其实很开心,对吧?」
「嗯……」雪樱脸微红,腼腆回应。「母后怎麽知道的?」
「因为我是你的母亲啊。」抚杍笑答,「虽然我不知道你和焌狼是怎麽认识的,但,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你愿不愿意和我谈谈你的感觉呢?」
「嗯……」雪樱思忖了会,「真要讲的话,我也说不上来,感觉似曾相识,并非偶然。」
「这样吗?那你要好好珍惜这难得的缘分。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抚杍慈爱地道。
「是。」雪樱应了一声,便走了出来。
待脚步声远离後,抚杍走至镜前,「乐芬卡蒂丝,你都听到了吧?」
镜内浮现乐芬卡蒂丝的影像,「是的,妈妈。万是拜托了。」语毕,她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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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樱经过回廊,看到焌狼凭窗眺望远方,但眼神却没有聚焦。
走至他身边,雪樱轻声问:「焌狼,你在想什麽?」
耳畔响起的甜美嗓音蓦然拉回焌狼的思绪,「没什麽。」
「对了,今天怎麽没见到你父亲,他是太忙没空过来吗?」
「我父亲早逝,倘若他也能参与今天的仪式就好了,双亲俱在是件幸福的事吧?我真羡慕你。」
「对不起……」雪樱垂首黯然,经营泪珠滚落脸颊。「勾起你伤心的回忆……」
「没那回事。」焌狼笑得温柔,拿出手帕拭去雪樱的泪。「反正你迟早都会知道的,不是吗?」
「谢谢,你真温柔。」雪樱由衷赞叹,却意外发现焌狼脸红了。
「我只是怕看人哭罢了。」别开脸的焌狼尴尬地道。
「嘻嘻……」掩嘴轻笑,意外发现焌狼温柔一面的雪樱倒是很开心。
「还有点时间,要不要出去走走?」雪樱止住笑後,焌狼提议。
「嗯。」於是,两人手牵着手,慢慢往缤纷樱区的方向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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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很美吧?我们云之国的圣地,终年樱花飞扬,心情不好的时候只要到这儿走走就好多了。」
雪樱说着,脸上是灿烂的笑,绝美的容颜,高贵的气质,犹如女神。
焌狼看得痴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样啊。那你一定很喜欢樱花了。仔细想想,我们认识也才一天,现在居然已经是未婚夫妻了。」
「是啊,我的确很喜欢樱花。才认识一天就订婚,在一般人眼中看来,确实是太仓促了,可是……」雪樱转向焌狼,正色道:「第一次见到你,总觉得……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呢……似乎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了……但,到底是什麽时候?我却想不起来。」
焌狼亦想起自己初次见到雪樱时的那股熟悉感,是言语所无法形容的……
抬头望着满天飞舞的樱雪,熟悉的景致,却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是为什麽?
「我也有同样的感觉……这种久远的孰悉……我说不上来……」
「……虽然只是我的猜想,但是,说不定……我们前世就见过面了。」
「或许吧……」久远的孰悉感,除了雪樱的说法,似乎也没更合理的解释了。
「对了,云之国公主弹奏『天籁琴』一天内有限定时间或次数吗?」
「没有,为何这麽问?」
「没什麽,因为天籁琴的音乐十分美妙,所以我想再听一次。」
「那……我就为你弹奏一曲。」雪樱说着,升到空中,她背後出现了巨大的翅膀,将她团团包围住,接着,仙女出现了。
缓缓落地,手中抱着天籁琴,开始弹奏。
顿时,优美的乐声在空气中飘扬开来,和现在的情景融为一体……
焌狼闭上眼,随风飘来的淡淡樱花香与悠扬的乐音让他完全陶醉其中,直到雪樱奏完一曲,他才睁开眼睛。
「很好听,雪樱,你真的很厉害。谢谢你。」焌狼由衷赞叹。
「过奖,我刚才弹奏的曲子就叫『夜樱飞扬』,若配上紫樱的歌声就美妙了。」
「紫樱?是那位帮你打扮的小姐吗?」
「是的,她有着十分美妙的歌喉。你若听过也会赞不绝口的。」
「这样啊……希望以後有机会可以欣赏。」
「没问题的,只要我向紫樱开口,她一定会答应的。」雪樱无比期待,笑得益发灿烂。
看着雪樱高兴的笑脸,焌狼也不自觉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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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物主从水晶球中看到两人笑的如此开心,心里却只有痛苦……
因为此生的苦难……已逐渐接近了……
(你们会有久远的熟悉感是当然的,因为你们本来就是一对……倘若没发生一连串不幸的事件,现在的你们应当是在天界幸福的生活,而非轮回转世为不同的身分……)
「一切都是必然……并非偶然呀……」无奈的叹了口气,造物主闭上眼,神情是无限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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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焌狼,你应该跟我同年吧?」
「嗯,我也是17,虽然是可以成婚的年龄了,但,我总觉得有些太早,母后不断的催促,真的让我觉得很烦。」焌狼不自觉对雪樱吐露自己的心情。
「那……」雪樱原本灿烂的笑容隐去,神情变得严肃。「你之所以答应和我订婚是?」
查觉到雪樱的心绪变化,焌狼的眼中多了温柔,脸上也多了可疑的红潮。
「我不否认想摆脱母后的叨念,可,最主要的原因……」他顿了会,眼神真诚且深情,「不知为什麽?在我心中,你是特别的。」
雪樱笑,变回原样,和焌狼一同注视着满天飞舞的樱花……
这个情景,让他们心头浮起了久远的熟悉感……
很熟悉的感觉,不知为什麽?心头没来由得一阵伤感,泪不自觉涌出……
「唔?」雪樱抬手揩去脸上的泪,但不知为何?眼泪却不听使唤,不断滚落……
「雪樱,怎麽?有哪里不舒服吗?」焌狼紧张地问。
「没有……但是……我……不知道……为什麽……眼泪……不受……控制……」雪樱哽咽,心头的伤感越来越浓,泪更如泉般涌出。
凝睇雪樱梨花带泪的脸庞,焌狼怜惜之情油然而生,心不觉痛了起来……
「别哭。」捧住雪樱的脸,焌狼吻去她的泪。
雪樱的脸倏地红了,与异性如此亲密的接触还是头一次……
而且,奇蹟似的,她不再觉得伤感,反而平复了下来……
在雪樱额上轻轻烙下一吻,焌狼笑得温柔。「好些了吗?」
「嗯。」雪樱的脸更形嫣红,根本不敢直视焌狼的脸。
「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好。」
===========================半年後=============================
今天是要和焌狼约好要出去的日子,雪樱一直引颈期盼今天的到来,但天空灰蒙蒙的,连带影响到雪樱的心情变得异常沉重,而且不知为何,她有股不祥的预感。
抚着自己的胸口,雪樱不解〈怎麽回事,为什麽我会有这种感觉……〉
雪樱想的出神的当儿,门发出了『Bi』的一阵声响。
这个声响将雪樱的神智拉了回来,她连忙走到门前,伸手轻触门板,门就自动打开了。
雪樱向门外的夫妻行了个礼,必恭必敬:「父王、母后,您们怎麽来了?」
「你今天不是要跟焌狼出去吗?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吧?」抚杍笑道。
「嗯,我已经准备好了。」
「那就快去吧。焌狼已经在外面等你了。」
「好。」雪樱应声走出房间,门自动关上。
抚杍的神情瞬间变得凝重,「该来的总是会来,无法避免啊……」
「你早已在梦中预见,为什麽不让雪樱留在房里?」
「就算今天我阻止了她外出,但,该来的终究避不掉,我只能衷心期盼他们会有未来……」抚杍说着说着,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
藤湰揽住抚杍的肩,望着紧闭门扉的神情无比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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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樱?」
「啊?」因为焌狼的叫唤而回神的雪樱笑问:「什麽事?」
「这已经是第五次了。我和你说什麽你都没在听?和我独处令你觉得乏味吗?」
「对不起……」听出焌狼语气中的无奈,雪樱感到内疚。
焌狼叹气,「这已经是第五次了。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麽心不在焉呢?」
「这……」还来不及说完,两人同时一凛,对望一眼,警戒的盯着四周。
「我刚才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闇』之力量。那股力量和母后跟我提过的『闇之灵』的力量很像,却有些微不同……那会是谁……」雪樱不解。
「是『闇之灵』的妹妹‧亚黯,一定是她……」焌狼很笃定。
「焌狼,你怎麽知道?」雪樱好奇。
焌狼还没回答,周遭突然刮起一阵旋风,气息也更加浓烈。
旋风平静後,在焌狼与雪樱眼前的是个有直顺的及腰黑发,如子夜般漆黑的双眸,身上是一袭紧身长袖黑色洋装,更突显她窈窕的身形的美艳女郎。
雪樱不自觉打了个哆嗦,虽然眼前的人生得绝美,却给她一股不寒而栗之感……
亚闇的目光不断在两人身上穿来梭去,最後,她的目光落在雪樱身上。
「真不愧是云之国公主,果然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你们订婚了是吧?」亚闇笑问。
焌狼将雪樱护在身後,冷淡反问:「这不干你的事吧?」
雪樱悄声问:「焌狼,她是『闇之灵』的妹妹‧亚黯?」
「对,她是我们天之国的宿敌『阎之灵』。而她姊姊就是恶名昭彰的『闇之灵』‧夜闇,她们姊妹都不是好惹的。」
「回答我的问题有那麽困难吗?」亚黯有些不耐烦了。
「这无关困不困难,我不欢迎不请自来的人,快走吧。」
「哟!你怎麽下逐客令啊!好歹来者是客,况且这儿是两国之间的交界地带,不是完全属於你的地盘。所以你没有资格对我下逐客令唷。」亚黯得意洋洋。
「请你离开。」原本沉默不语的雪樱开口,「我们两国都不欢迎你。」
「你站在他那边就代表你们已经订婚了是事实吧?订婚典礼很可惜我错过了,等你们结婚那一天,我会送你们一份『特别』的『贺礼』。」
「我们不需要你的『贺礼』,不用麻烦了。」焌狼冷然。
「焌狼王子,你这麽说真是伤透我的心了。我可是真心诚意的!你对我下逐客令我都没计较,你却把我的一片好心当成驴肝肺,真是太伤我的心了……」亚黯说着,眼泪不听使唤的流下。
「你少在那儿假惺惺,谁不知道你的眼泪是装出来的?不了解你的人会被你骗,但那可不包括我。」焌狼愤慨。
「公主,你替我评评理啊。焌狼王子这样太过分了嘛!」亚黯不平的控诉。
(雪樱,你千万别被她骗了呀。你如果替她说话,就会被她控制心智,成了她的魁儡。这一生只能听命於她。定力不够的人会被她迷失心智,这也是父王早逝的原因,我不愿再见到任何人步上父王的後尘,特别是你。)
「坦白说……」雪樱再度开口,「我没义务当你的评理人,也不需要你的贺礼。」
「你怎麽跟焌狼一样冷淡啊。是中了他的毒吧?也是啦,你们是未婚夫妻……」「废话少说。再不走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焌狼下最後通牒。
「你怎麽这麽不近人情……」亚黯还想对焌狼说些话,没想到焌狼出手更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拍了下她的小腹。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亚黯根本无从防范,就这麽硬生生的接住。
亚黯纹风不动,但从她口吐鲜血的情况可得知她伤的不轻。
「你竟敢打伤我!给我记住!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抚着疼痛不已的小腹,亚黯撂下狠话。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焌狼冷然。
「天之国王子竟如此卑鄙偷袭我!等我伤好了绝不会放过你!」亚黯的脸都发白了,还不甘示弱的说出狠话。
「那也要等你把伤养好了再说吧。况且我是从你的正面攻击,只不过出手较快罢了!算不上卑鄙吧?况且你把这里弄脏,我没跟你计较就很不错了。」焌狼不疾不徐。
「还不都是你害的,你不要打伤我不就没事了?」亚黯不肯认错。
「你不要跑来不就什麽事都没有了?」焌狼反将了亚黯一军。
「算你狠,给我记住,我一定会找你算帐!」亚黯说完这句话就消失不见了。
看她消失後,焌狼在雪樱耳边低语:「对不起……」
知道焌狼是为了什麽事而道歉,雪樱笑道:「没关系,不是你的错。正如你而言,她不来就没事了。相反的,我还要谢谢你呢。」
「?」焌狼不解。
「你是怕我被她伤害才先下手为强的吧?谢谢你。」
「雪樱……」焌狼感动地将雪樱拥进怀中。
听着焌狼强而有力的心跳,雪樱知道,这就是自己从今往後的依靠……
─待续─
念樱By2009/04/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