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晚上,映月跟蓝一起在古典欧式的高级餐厅用餐,餐厅装潢使用暖黄色的大理石磁砖、米白背景淡黄花纹的壁纸墙面搭配许多幅神话相关的画、螺旋楼梯搭配黑色铁线的栅栏扶手,以及红色座椅与铺上白色桌巾的餐桌。角落音响拨放柔和的钢琴曲,每一桌用餐的人也都轻声细语,没有任何人会特别留意蓝与映月,气氛十分令人轻松愉快。映月今日特别去发厅设计发型、穿了新衣服,一袭黑底白蕾丝配上腰间黑色缎带的无袖洋装,跟餐厅的格调十分和谐。而蓝穿着平常,仅是深蓝色衬衫配西装背心及西装裤,但也已相当帅气。
他们有说有笑,用过浓汤、五分熟的牛排、甜点蛋糕及饮品,满足地待上了两小时後才离开。映月说今天是蓝的生日,所以她负责开车,一路上蓝感觉映月所往的方向似乎有点陌生,但映月甜美地回答他「今日还没过完,还要再带你去个地方。」於是他们忽然就开到了某间大饭店的地下停车场。
「蓝,乔装一下,下车吧。」映月拉上手刹车,冲着他微笑,边说着边将粗框眼镜戴上,然後戴上口罩穿上卡其色风衣外套,下车时已成了普通旁人的装扮。但无论是在餐厅时穿得一身高贵的她,还是现在这样普通装扮的她,都不影响今天让蓝目不转睛的地方。是她那一头长发盘上所露出的双耳下方,从耳际到雪颈的线条,罕见地毫不遮掩,令他不禁着迷。
「这是哪儿?」蓝也戴上了粗框眼镜,将头发都藏进鸭嘴帽里,边开车门边问。
「跟我走就对了~」映月牵着他的手,神秘地说:「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他们的乔装都很普通,室内戴墨镜太过高调,反而容易引起注意,越是普通的造型,越好。他们俩走进地下室电梯,映月按下20楼的按钮。
「你订这麽高楼层的房间啊!」由於地下室没有其他人跟他们一同进电梯,电梯内目前只有他们两人,蓝忍不住惊讶地扬起音调。
「虽然很高,但是夜景因此很美!」映月转头望向他,「我特别订有大落地窗的房间,我们可以看夜景配美酒!」笑容灿烂。
「你今天兴致真好呢!」蓝也因此心情特别好,映月的笑容很有渲染力,他好喜欢看她笑。
他们一路上没有被任何人察觉到身分地直往了房间门口,映月拿着一早麻烦婷倩帮忙check-in获得的房门卡刷开了门锁。
『哔』
敞开房门,房卡在放入电源感应槽之前,房内一片黑暗,透进落地窗外的灯光熠熠,两人走进彷佛渐渐融入夜幕,目光倒映闪烁,还有一只泛黄眉月轻躺着。
「天啊,真是太美了…」映月感动地赞叹,几乎舍不得打开电源,但为避免难行,她仍然将房卡置入电源槽,不过她将室内灯光调到最昏暗,窗边沙发上头的灯是关闭的。
由於附近建筑物都不超过十五楼,他们所在的二十楼,视野极佳,甚至看得见一些些远一点的山脉。
窗边的小圆桌上摆放了两个高脚杯倒放在杯垫上,这也是映月请婷倩一早帮忙放的,另外还有一瓶红酒被置於小冰箱内,映月打开冰箱确认时心里觉得有朋友真好。他们将两张对面向的单人沙发椅凳拉近并靠着,然後坐上,映月将头靠在蓝的肩上,蓝的手臂从沙发椅背後绕过映月放在她的肩上,两人默契地微笑并沉默地欣赏眼前美景。
光阴霎那让静谧滞留了脚步,在记忆中留下难得可贵的足迹,直到细长的那只羽毛悄悄飘出视所能及的范围,他们才想起时间仍在流动。
「蓝,我先去洗澡,不要先喝酒才洗,那样不好。」映月抬起头先开口说话,随後起身。蓝看着她从包包中拿出一个应该是装了替换衣物的尼龙袋,然後走往衣柜,打开柜门,拿出白色浴袍,走进浴室,他的心不禁激动起来。
这一天本应是美好又令人愉悦的,但是蓝此时却不敢露出笑容,有一种变化即将发生预感,他期望,又惧怕。
没过多久,映月穿着浴袍出来後轮到蓝进去洗澡,等蓝出来前她坐回看夜景的好位置上,放空地休息。
「这红酒是…饭店准备的吗?」蓝突然询问,映月才好像忽然醒来,转头看到蓝从冰箱取出红酒,端倪着。
「啊~是我买的喔!我有试喝过觉得不错才买的呢!快拿过来吧~」映月起身将两个高脚杯拿进浴室清洗,「这麽用心…」蓝走到她的身边,接过酒杯後用卫生纸擦乾。
「嘻嘻,快来品嚐吧!」她开心地牵着他的手回到座位。
「再一次祝你生日快乐~」
『噔—』两人碰撞彼此的酒杯,仰起饮用。
「不过,你今天花了多少钱?我不希望我的生日让你花太多钱。」蓝浅嚐一口後,带点担忧地询问。
「真好喝!」映月先是给了红酒赞美,才回答他:「蓝,我可是很有钱的喔!呵呵,不过啊,我是为了自己想吃大餐想享受夜景美酒才带你来的,谁说我是为了你生日呢?」她调皮地转着眼睛,接着又饮进一口。
「真是的…」蓝微笑着拿她没办法的样子,也跟着她的动作再嚐一口。「不是为了我啊?那代表我还没收到生日礼物罗?所以我还有生日礼物可以讨…」他将手臂放回映月背後,揽住她,望向她,用暧昧的语调问她。
「可以的喔…」映月垂下眼,笑着答应,看到这一幕以及听到这个回应的蓝,反而顿时脑中一片空白,消失笑容。
蓝将目光转回窗外,楞楞地又举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映月也喝了一大口,两个人再不发一语,像怕不会醉一样,喝完了一杯,又斟了些,又喝了些。
忽然映月将一个她从浴室里拿出来的饭店所附赠的东西放在蓝的手心,蓝摊开手看,因为过於惊讶,他的心脏狠狠地跳了一下,全身的血液好像都抽送到了脑门,狂喜与疑虑混杂着充斥着。
「不能没有安全措施…」她仍垂着眼,说着,她的脸颊因为喝酒泛红,显得非常媚人。
此时此刻,他的脑中空白是因为他真心刻意地不愿多想,他想毫不迟疑地占有她,他想不管她是不是勉强自己完成他的愿望,亦或是一时冲动,他都不想再迟疑这一瞬间。
他用力地吻了她,两人的眉间深锁、舌尖纠缠,酒味更加浓郁诱人。接着他冷静地将身边的背包打开,搜索一番後,将她一把抱起,走到床沿将她放下。
映月好奇地看了一下他从包包里拿出的东西,这次换她惊讶地睁大眼睛。那是一个正正方方、像包装着令人垂涎的甜美巧克力糖果般的小盒子。
「『安全措施』,我随时都准备着。一个恐怕不够的。」蓝大剌剌地拿近手上的东西,停留在她的眼前,他直直地望向她,没有笑容,眼神强悍。
她害羞地把头别过一边,蓝跨坐在她身上,轻轻地将她的浴袍从胸前的开口处拨开,里面不像上一回还有一层衣物,而是直接赤裸的她。红润的脸颊、紧闭的眼、雪白的皮肤、纤细的肩、坦露的锁骨与酥胸…他真的很想不顾一切地继续接下来的事,但一次次的惊讶,让理智不断被震醒,他不得不为感动,不得不为心软,不得不因此挣扎。
「真的可以吗…」他将刚打开的浴袍又再收拢,弱弱地提问显得音调沙哑且颤抖,映月的脸庞转正向他,看见他眼眶微润不知是因感动还是害怕。「你不是因为我前两天说的话而勉强自己的吧…?」声音好似带有哭腔,他觉得他一点都不想问她,因为他很怕她接下来会收起她的这一切慷慨。
「不是的喔…」尽管她早已猜到蓝还是会询问她的意愿,她还是为此感动地不禁泛泪,她微笑着看着他说:「是因为我爱你…我想要你才这麽做的…蓝…拜托你…」然後她的双手绕过他的颈,将他拉近跟他接吻,蓝感动地紧紧环抱住她,反覆使劲地亲吻她,他总算再也不用勉强、再也不用忍耐,而得偿所愿。
夜幕摇曳着点滴灯火,抛撒在他们的红酒瓶上,澄金色的露珠一颗跌进一颗,透视着两人的洁白浴袍,缓缓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