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运动员所以三餐定时定量,零食方面是尽量少吃,但也有人会偷偷违犯教练或监督的规定。
只是本来就对三餐间的零食没兴趣,顶多会为了补充营养而进食水果,牛岛若利通常在特定的时段开始饿,然後在特定的时段前往饭堂。
早已掌握对方时间表的天童觉在那特定的时段前往对方的房间,就可以跟对方共进餐点。
只是这一天,天童虽然没错过牛岛的晚餐时间,但对方却很直接说明了不能共进餐点的原因。
「白布说他在练习牛肉烩饭的做法,想请我过去他那边试吃。」
天童心里想︰白布终於要出手了吗,然後做出一副很期待的表情,发出很期待的声音。
「听起来好像很好吃啊!我也想试试看!」
「啊……那我问问他,会不会介意你跟过去。」
拿出手机拨出了白布的号码,然後牛岛覆述了天童的要求,两秒後牛岛将手机递向天童。
「白布要跟你说话。」
「贤二郎,我是你的好学长!」
『我会在你那份加料的——你有胆就跟牛岛学长过来。』
说完就直接挂线,话筒内的声音非常平静,但清楚知道白布对牛岛的执着,天童因此完全能够感受对方强烈的敌意。
「太有趣了!」
伸手接回队友递来的手机,牛岛的眼神流露出疑惑,而天童只是直接从後推着队友的肩一起走向升降机大堂。
「白布说他很欢迎!我们快过去吧!」
不虞有诈的牛岛若利就这样和天童觉一起前往白布贤二郎所居住的宿舍楼层了。
在宿生共用大厅中,有几套沙发和茶几、餐桌和餐椅摆放着,其中一桌摆有两套餐具以及几个叠起来的盘子,而桌边还没有人在。
然後,站在升降机大堂往宿生共用大厅的入口处,牛岛和天童同时望见白布拿着两个盘子从与大厅相连的厨房走出。
望着牛岛的眼神流露出满溢的柔情,但望着天童时却发出强烈的怨恨,白布贤二郎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还是得保持礼貌把两名学长请到桌旁去。
「只有两份耶?」
「因为天童学长临时说要过来嘛,我还来不及弄。」
「没关系,我们分着吃。不够的话等会再去饭堂吃点甚麽吧。」
气定神闲的牛岛若利一边提供解决方案,一边去拿放在桌上没用到的盘子,用桌上放的餐具开始将两盘烩饭变成三盘。
当红发的人接过同级同学递来的盘子,三人便开始了今夜的重点︰试吃牛肉烩饭。
「哗啊!超好吃的!贤二郎可以嫁人了!」
「谢、谢谢……天童学长不要用这种说法!」
一脸毫无掩饰的期待,白布贤二郎看着牛岛若利的眼神,只要不是非常、超级、极度的迟钝,任何人都可以感受到当中强烈的执着。
只是,牛岛若利偏偏生来就是迟钝、不!是稳重,所以,即使是白布贤二郎这种“用眼神就能说出填满背景的话语”的能力者也无法单以眼神传递心意。
不同於天童把所有材料混在一起一口吃下,牛岛先吃了一口饭,吞下後再吃一片牛肉,然後单独品嚐与牛肉一起烹调的酱汁,最後才将三者混合吞下。
白鸟泽的超级王牌表情很认真,吞下口中的食物之後沉静了十五秒左右。
「距离嫁人的水平……还差一点。」
彷佛能看见白布背後的落雷般,天童能感受到非体保入学、从不缺席训练还能保持成绩名列前矛,以实力和毅力堆砌起自信的学弟所遭受的打击。
「甚、甚麽意思?牛岛学长不要学天童学长用那种说法!」
「准确点来说,牛肉稍微咸了点,肉质吃起来似乎是煮得有点久。饭和酱汁还好,很不错。」
听完牛岛的说话,白布的表情由惊讶变为失落,想着明明已经练习了很多次,味道、口感应该也控制得很好,却被看起来都不会自己做饭的人挑出了问题,让他感到非常的不甘。
虽然想要逗一下学弟以改变气氛,但是天童觉得这个时候的白布应该“不好玩”,所以他没有出手。
反是牛岛俐落地站起,走向宿生大厅的饮品售卖机,迅速购买了三瓶饮料回到桌边。
「哎!」
当脸颊感受到凉意,白布才意识到一瓶冰凉的乌龙茶正贴在自己的脸颊,而把乌龙茶贴在自己脸颊的人是牛岛。
摸上脸上的饮料,浏海及眉的人避过了对方的视线,换成了一个显得有点不知所措的表情。
把饮料交给白布以後也把饮料递给天童,然後牛岛重新在自己的座位坐下,打开自己的饮料喝了一口。
气氛回复平常以後三人继续进餐,进餐完毕後牛岛自发收拾和清洗餐具,白布表示要帮忙,天童则留在大厅看电视。
「其实让我来就好……」
「没关系,被招待吃饭了至少要处理好餐具。倒是辛苦你了。」
牛岛一边说一边利索地用海绵擦拭着盘子,正整理剩余食材的白布听到後停顿了数秒钟才能继续动作。
牛岛若利,虽然在球场上有王者的气势,但在平日却是个平淡温和得过於寻常的人。
就因为对方的态度太过於寻常了,让白布贤二郎感觉自己所感受到的,对方对自己的特别,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我……不辛苦。能做饭给牛岛学长吃……很开心。」
由温馨的气氛过渡到难受的心情,期间不过短短数分钟,却让白布无法无视那心有点痛的感觉。
听着对方的声音,牛岛若利停下了满是泡沫的双手的动作,脸转向了身旁的白布贤二郎。
「白布。」
闻声而至的白布眼神有点茫然,直直看着把自己叫来的人那锐利直接的视线。
「浏海拨一下。」
虽然心里不解,但是白布依然按牛岛的要求,将遮了大部份额头的浏海向上拨。
「这样?」
比对方高15厘米的人没说话,只是迅速地亲了亲平常被浏海挡着的额头,然後重新注视着覆满泡沫的餐具。
「辛苦你了。做牛肉烩饭的过程很繁复。」
餐具的清洗很快就完成,牛岛接着处理了白布用过的厨具,然後他发现锅子里还剩一点牛肉和汤汁,就想问问学弟要怎麽处置。
只是,回头再看向白布的牛岛发现,对方仍然停留在用手拨起浏海的姿态。
「白布!」
「若利怎麽了?」
在大厅正觉得无聊的拦网员走进厨房寻找两名队友,看到平常动作敏捷的二传手正一脸呆样站在超级王牌旁边,便察觉到有点“不妥”。
「白布他发呆了。」
「刚才……发生甚麽事?」
「刚才我——」
「没事!」
忽然从着呆的情况反应过来,不确定是由於侦测到天童的闯入,还是听到牛岛无所谓地覆述着与自己之间的事,总之白布在适当的时候再次清醒过来了。
「那……这个剩余的牛肉,要怎麽处置?」
「这个我要留下一餐,牛岛学长把锅子给我就好。」
听白布的指示把锅子递出去,接过牛岛递来的锅子後就把内里的东西倒进餐盒中,然後动作回复乾净俐落的白布迅速把锅子清洗完毕,重又递给在旁边默默把沥过水的餐具抹乾的牛岛。
「哗!你们配合得真好!」
「哈!谁叫天童学长不帮忙!」
「哈哈!我真来帮忙的话……绝对会被贤二郎掐死!嘿嘿~」
整理着牛岛抹好的餐具,白布闻言立刻回头瞪了天童一眼,两秒後又继续专注於整理餐具。
连同整理餐具的时间,牛岛、天童和白布的三人聚餐总共花了两小时,完结後白布表示要开始进行晚间学习,便挥挥手送别学长。
只是,牛岛若利抛下的最後一句话,让白布贤二郎当晚花了超过一小时才能集中精神︰
「我期待着下次试吃。」
完28/4/2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