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时间推回至黄金周的第一天。
现在是下午三点,池袋的某家咖啡厅里头。
「抱歉,等很久了吧?」直井拉开座椅带着歉意的语气说道,「为了取得你的原谅,我——」
「实际上我并没有生气,请不要做出让我更加困扰的蠢事,不然我就会直接离开。」
被直井约出来的少年是佳澄,没有因为对方迟到而生气到破口大骂,而是已经习惯了所以直井迟到多久都不会太过在意,除了直井的性骚扰话语。这其中最大最大的原因果然还是因为从小开始就被骚扰到大的关系吧?
当然佳澄自然是在约定的时间之前就抵达了,不过因为没有什麽事情所以他也就早早到达早早等人,比直井想得时间还要更长些。
「怎麽这样嘛,我可是超级喜欢佳澄,绝对不会做出让佳澄困扰的事情的喔。」用着半撒娇的语气说道,今天的直井依旧是大方的去告白,但显然眼前的少年并没有领情。
「既然如此就不要在这种难得可以休息的假日把我叫出来。」语毕,立刻又把一口抹茶蛋糕放入嘴里。
「诶——我当然是有事才把佳澄叫出来的喔,不然大老远跑到东京就没什麽意义了不是吗?」直井拿着菜单审视了一下,然後才悠悠说道。
「大老远?你不住在东京了吗?」
佳澄有些诧异的看着直井,毕竟中学他们都是待在东京的中学,不对,必须更正一点,佳澄是中一下才转到帝光中学,可是佳澄不明白为什麽直井会决定去其他县市的高中,甚至是搬离东京。
直井笑了笑,先跟服务生点餐之後,才把视线放到佳澄身上。
「我现在读宫城县的学校,乌野。」
「你不跟翔太一起读音驹吗?我还以为你会去那一所。」
「我要证明自己的排球,所以才会选择乌野,虽然很想要去诚凛和佳澄一起读书啦。」
「是这样吗……我也不能多管,但是乌野的排球不是没有很好……等等,辽你不去参加练习没有关系吗?」
「那是以前的乌野,现在不一样了。而且我还没加进去,等到时机成熟我就会入部了。」
虽然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理由,不过佳澄还是觉得似乎有些不好。
「黄金周的最後一天,翔太学校的排球部会去你们学校打排球比赛,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只是佳澄你怎麽会知道这件事情?」
「翔太说的,辽,你真的不趁这个时间点赶快加进去吗?不然等到队伍成熟之後很难融进去的。」
「这个我也有自己的打算。」
等到服务生把红茶和草莓蛋糕送上桌之後,直井放了几颗糖下去搅拌。他把视线投射在窗户外边,彷佛对於方才的事情没打算多加赘述。
而不知道直井在想什麽的佳澄也不打算多管闲事,毕竟直井之所以会去乌野的原因也和自己一样,同样都是为了证明,证明自己相信的未来。
「话说佳澄在篮球部的状态怎麽样啊?」直井把身体往前探去,然後佳澄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身体向後倾斜,「……不,我还没有参加篮球部。」
切下小块的抹茶蛋糕,佳澄神情复染地回应用着俏皮模样询问自己的直井後吞下蛋糕,当然不意外是直井回以愕然的模样,但是佳澄却不愿意说明,自己的事情佳澄希望由自己知情就好,而理解佳澄内心想法的直井也没有多加缠着他要他表明出来。
彼此都有自己的想法,也都有自己的理念。
所以他和他两个人才都没有把话都挑明清楚,所以直井在他们那群死党之中,才会一直和佳澄保持联络,也只和他保持联络,因为电波上也只有和佳澄特别切合的关系。当然事实上还是有另一个选择,只是他的竹马和那个人完全的不对盘,为了不要造就纷争就只能找佳澄。
直井觉得烦躁的抓了抓头,把一口蛋糕送进自己的嘴中。
「当然,我也没有不打算一直不进去。就跟你一样我在找一个合适的契机进去,我在等着木吉学长回到诚凛,不过目前有在申请当经理。那麽辽呢?我很期待你在全国大赛上的展现,会去看你精彩的比赛喔。」
看着佳澄露出往常般的笑颜,直井觉得自己彷佛又再一次恋爱了。
「时间到了自然就会去了,」直井牵起佳澄的手,「佳澄来加油我一定会赢的!如果愿意跟我在一起的话,我也完全没问题喔!」
佳澄汗颜的乾笑,同时不着痕迹地摆脱掉直井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正准备又要用婉转的话去拒绝的霎那,余光却瞥到了一抹紫色时整个脸色骤变,当下他也只能是慌了手脚般大动作逃离现场。
「辽,先不多说了,我想起我还有事情,先走一步。」把喝完抹茶的杯子摆放到蛋糕盘子上头,佳澄背起书包带着歉意马上离开。
直井知道佳澄是因为看见自己的背後才会瞬间脸色骤变,疑惑地要转头察看时,就看见一个紫色头发的巨人从自己的身旁经过,那个人是就读阳泉的奇蹟世代紫原敦,他瞬间就知道为什麽佳澄要离开这里了。
虽然无法和佳澄一起回家,但他还是期待两人下一次的见面静静的坐在位置上扫光蛋糕和红茶之後起身离去。
……
来到了音驹和乌野的球赛当天。
小林早早就抵达了体育馆门口,然而直井却不是这麽一回事。本来他已经提早半个小时出门,但他在出门前却被他的母亲绊住,导致他比预期的时间还要晚上好几十分钟才抵达体育馆。
当然作为好夥伴的小林并没有抛下直井先去看,只是她知道比赛已经开始而有些心烦意乱的。
「直井君!你太慢来了啦,比赛都开始了!」小林带着责备的语气站在体育馆门口朝直井挥手。
「抱歉,有些事情耽搁了!」直井喘着气回应小林,来到了目的地的他喘着气看着体育馆门口,里面的拍手、脚步声、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都可以清楚知道里面正在进行一场激战。
两个人来到二楼观赏这一场排球赛事,直井的视线扫了一下乌野的成员之後,就把视线停留在音驹,就在此时他看见了几个他完全不想看见的人物。
作为音驹排球部的技术指导直井学正是让他踏入排球界的契机,那个人是他的叔叔,让他从小开始接触排球的人。除了他之外还有作为学长的二年级生孤爪研磨、三年级生黑尾铁朗,以及那个作为他的青梅竹马的少年,管乃翔太,他以为这个人并不会来这次的练习赛。
作为他从小开始就认识的排球朋友,直井非常清楚管乃翔太的排球技术算中上,但是要短时间进入一军还是些许困难。但是因为有两年没有接触排球了,现在管乃翔太会作为球员站在场边也是不无可能。
只是……直井觉得有些无言,他一直以为是翔太会出现在这里的机率不高,因为他的未来志向可以难考的医学院,但是换位思考,今天作为一名音驹的球员他还是会站在这里。
果然都是一些自己认识的人,为什麽乌野要跟音驹比练习赛呢?让他感到非常烦躁。
看了看比数和局数,现在是第二局,暂由音驹领先。
直井知道孤爪研磨观察入微的能力让日向在这场球赛上吃尽苦头,就算是宫城县一年级最优秀的二传手影山在现场,也难以招架音驹出得招式。
「果然东京的学校就是不一样!」小林发出惊呼,虽然白鸟泽作为全国大赛的常胜军之一,然而她却很少去观望比赛,反而是在幕後默默做事。
「还好吧?现在的音驹不比往前,全盛时期的音驹可不是这麽简单就可以应付的对手,那全盛时期的音驹和现在的乌野进行对战,比数上至少会落差个六七分以上。」直井辽站在观众席上说道,本来就对音驹足够了解的他觉得小林只是没见过世面的乡村女孩而已。
「是这样子吗?因为是跨学部当经理,所以我没有办法在场上帮忙,就连加油都没有办法,必须要忙选手的事情。所以这是第一次见识到进军过全国大赛的对手和我们打。」回想起自己在白鸟泽的那段中学时光,小林的眼神不禁放柔,不过现在既然是乌野的学生,她也会替乌野加油的。
「嗯。」直井点了点头,然後指向黑发少年,「那是三年级的球员,黑尾学长,音驹的王牌。至於那个布丁头球员是二年级的孤爪学长,作为二传手实力虽然比不上及川学长和影山,但是也是有十足的能力。还有那个坐在场边的那个严肃的人,如果他上场了,我觉得球赛会变得有些麻烦。」
「诶?这麽厉害!那麽他是……」小林眨着水汪汪大眼,直井平淡的讲述那个人的身份,「新生管乃翔太,一年级的二传手,而且还是……」
同时,日向在正面迎击对手的时候,边看着球边把球的直线前进变为曲线前进。虽然说最後还是出界,但是无论是同队的乌野还是敌队的音驹都清楚知道,日向已经开始大反击了。
「——我的竹马。」
没有理会她那诧异的双眸,直井趴在二楼观众席上的栏杆默默关注下方的球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