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子问哪里来的?」逸延低头看着绑在椅子上头的人,可是刚刚他耗费很大的力气,和崴哥、邵阳一起擒拿的。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两眼无神的盯着椅子上头的人看。
听他说,这家伙守在这约莫几周,也是因为看附近放空城才现身。
不过要不是逸延刚好在这里,说不定今天被綑在椅子上的就是我们三个了。
刚才事情发生得太快,只知道有个人从暗中突袭,邵阳一脚踹飞他之後,三个人花了很多时间才擒拿。
受了点伤不说,光是綑绑就花了十分钟。
「唉,没问谁派你来的哦,有巴结到组织都不能卖?」邵阳手上拿着一支铁棍,在地上滑出不协调的音调。
我没有想过举止优雅的邵阳竟然有留如此一手,刚刚看他的仓库里全是武器。
这人抬起头,眼神散发着独特的气息,对着我们冷哼了一声。
「镇叔的女儿,果然很像。」他抬起头,看着後方的我。
有个宽大的手掌曾经在小学的我头上摸过,低沉的声音喊过我的名字。
但那位记忆里的叔叔比这家伙老,名字叫张治。
叔叔是爸爸的朋友,有来家里几次,总喊着他镇哥。
两个人就像兄弟一样同进同出,奶奶还在的时候叔叔还叫她乾妈。
「你认识啊?」崴哥点了根菸,让那家伙吸了一口。
「我是张治的儿子,现在在顶旋做事。」他的侧面和十年前的治叔很像,娓娓道出幕後故事。
他儿子叫张成。
「你在等简钰淇没有守在这,拿我们威胁他?」逸延露出冷笑,双手抱着胸,走到他面前。「怎样,没想到我在这吧?」
「嗤,我们需要区区一个屁孩罩?」崴哥走到他身边,轻踹了椅角,邵阳手上的铁棍声弄得我不太舒服。
「简钰淇虽然疯狂被退学,但他在每一所学校都这样风光。」崴哥再喂了他一口菸,他又满足的看着我们。「被开除的学员,入学时一定会有消息,看不爽的混混会出来找他麻烦,之後校园里的老大就会出来玩。」
这些事,简钰淇都有稍微提过,但他的本意只是想赶快过完高中这一关。
没想到自己显赫的家世和前科,自动招惹猎物上门,运气好就意外的就称霸,运气不好就走上称霸这条路。
最後被开除。
「所以你是羡慕还是嫉妒?」我巴了郝逸延的头,他才默默躲到我身後。
「外头大哥当然不爽。」崴哥的菸结束,张成满足的摊在椅子上。「一个靠爸的小鬼可以做成这样?」
「谁靠爸啊,还不是你们看他爸是谁,就找他麻烦。」看邵阳和崴哥没有阻止郝逸延的挑衅,我才没有打他。
「西区不只有玉楼能罩。」邵阳移动到我前面,稍微调了个角度。
这家伙被五花大绑,却毫无挣扎的迹象。
逸延走到邵阳身边,手掌接过邵阳的铁棍。
「你是说霍至诚、罗仇、简金泽。」张成的脸色更加苍白,将头低了下来。「赖言。」
这几个名字我就听过两个,方傲凌跟我说过。
简金泽爱好女色,逼良为娼,但警方总是找不到有利的证据结束营运。
赖言这人,连雷绮瑶都要听他的。
「弟弟,你不是普通的高中生吧?」
「哈哈哈。」逸延这下笑开,将在地上划着的铁棍扛在肩上。「我叫郝逸延,是个侦探!」
「侦探你妈啊!」邵阳一掌要往逸延头上巴,而张成的手臂稍微向外移动。
绳索落在地上,方才出手打逸延的邵阳顺势拿走铁棒,比张成快了几秒击下。
他们早就知道了。
张成绳索松脱,也刚好邵阳假装巴了逸延的头,感受到他没有戒心。
邵阳的铁棒是串通好的,在地上不停的划是在写暗号。
这两个人默契未免也太好。
「绑好。」肩膀被打了一棍而感到晕眩,张成又被绑回椅子上。
「逸延,我想跟他说说话。」我想站到张成面前,但逸延坚持护在前方。
「问我你爸吗?」他抬起头,嘴角渗了些血丝。「他啊,跟我爸很好,也很照顾我,不过我爸死了。」
「我很抱歉。」他的嘴边勾起笑容,双手还在想办法挣脱。
「简金泽看他俩发展好,就诬他们叛变,赖言相信他,之後就是你知道的了。」说着,他眼中闪出一丝泪光,接着愣在原地。「所以你爸也……」
「嗯,走了。」张成没有继续说话,就一直愣在原地。「他们是跟着谁?」
骗他说爸爸走了是因为在场人还太多,我也没必要让他知道我爸还活着。
况且他一直窝在家里肯定不是懒,八成是怕被发现自己还活着,不然他最爱乱跑了。
「赖言,简金泽收买雷绮瑶,要她派人伤害我们的家人。」基本上就是又多了一个难搞的人。
「莫先生,」逸延看着崴哥,把我推到邵阳身旁。「听过左釜吗?」
张成和崴哥的脸色大变,同时看着几小时前还是普通高中生的郝逸延。
明明刚刚吃面的时候还讲了很多笑话,现在一开口全场竟然都闭嘴了。
「雷绮瑶跟玉楼是平起平坐,赖言稍稍在他们之上,」崴哥吞了口菸,没有再吐出来。「左釜是东西区的霸主。」
瞬间鸦雀无声,这个名字恐怕是一个危险的存在,连崴哥都被震慑。
逸延蹲到张成面前,抬头看着他。
「你知道碰他儿子的人有什麽下场吗?」铁棍的声音很刺耳,弄得已经受伤的张成更加痛苦。
「呃……」
「我也不知道,随口问问。」逸延点了根菸,让张成吸了一口,转过身去。「四肢断了,打晕丢到C.L门口。」
C.L是西区有名的酒店,装潢高级,服务一流。
就像两年前的重逢一样,我发现我不认识他了。
张成的求饶声不断,我想帮他,却被硬拉到外头。
逸延「碰」的一声,顺着墙壁蹲下。
双手没有因为害怕而颤抖,这种事就像司空见惯一样。
他摀住自己的脸,深吸口气。
「我可以问,你是谁吗?」他熄掉剩下一半的菸卷,起身抱紧我。
「我是你的青梅竹马,我还是郝逸延。」
不,不是了。
那个郝逸延在两年前的夏天,就死了。
「那个左釜是谁?」他温柔的摸着我的头,顿时传来张成凄厉的嘶吼。
「他下面有四个人,再往下才是子翔,」他的声音依然好柔,没有刚才那满满的杀意。「我本来要被提拔当那四个人,但是子翔跟我一致觉得太早,他就让我跟着子翔了。」
「不怪李子翔对你也敬好几分。」一道光透出,他突然把我用力抱着,两人的脚步声格外沈重,接着就是汽车发动的声音。
现场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但一点痕迹都没有。
我看邵阳可能跟这家伙一样,藏着一些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