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季已落、热风已吹、秋霜已结、冬雪今载如往昔,未落。
春节将至,各人归家心也一同到,只把一颗忆乡心,安放於家中。
年底十二月,伊水向来身子骨不大好,能穿多少就穿多少,向来是伊水冬日自身流行指标,可到了公司,讲究着干练的凌厉,只得抖着身子上班,她买了个小被子放在办公室,以及一个卡通大毛拖鞋,仍是与杯子相似的俏皮,煞是可爱,一有人开了门,便急忙保持伊水姐的形象。杯子里的水未曾冷过,只是时常空留下杯缘的咖啡渍。
一回回的交流,在今年,徽恺与伊水像是把前三年未相处的时日添足了那些白纸,青曼也曾问起,伊水掰了掰手指头,细数年份,「四年前。」伊水笑,「若要我想起,仍然还是那麽真实。」
他牵起了那女人的手,江伊水狼狈不堪,最後一幕不够舍得。
张徽恺自不多说,那初见已惊艳此生。这年,在母亲与家里老一辈的催促下,去了无数的相亲,可也仍旧独身一人。
若说相爱?兴许,彼此的单恋对方,如此说辞套在两人身上,才是真真吻合。
江伊水怕自身对陈易杭仍未忘怀,尚无法用一个崭新的自己面对张徽恺。
而张徽恺,选择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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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那回出游过後,便有些暧昧不明,本是三人游,可第三人李小姐爽约,两人只得一同上了飞机,飞过海洋到了日本的北海道。
果真旅游圣地,人多人挤,但抑制不了想游玩的心,哪怕如今有些小尴尬。
而回国是七天後,第三人李小姐,挽着不明男子的手,替他们接机,车不是平时伊水习惯的,不需多想,此车主人便是坐在驾驶座的不明男子。
用不着伊水的开口问,青曼便介绍了彼此,「这是金承融,韩国男儿,你们去北海道时,我们去首尔。」她脸从看後座的两人,转了九十度看着金承融,「女的是江伊水,男的是张徽恺,都是我的好朋友。」金承融一口韩国腔,「你们好。」眼神却认真的看着眼前车况。
伊水如今想起,真是个麻烦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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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曼与伊水一同的时光少了,说法总是,「得去给我男朋友探班。」所谓探班,便是青曼带饭给金承融,两人待在同一个办公室,各做各的事。
一开始爱得死去活来,才一个阴晴圆缺,金承融已经爱理不理了。许久未见,一看,伊水已经感到青曼的憔悴,连忙打了通电话给张徽恺,火急火燎,语速飞快,「今天晚上不能陪你吃饭了。」「没关系。」伊水还没说句再见就挂了电话,青曼一上车,就开向平时两人喜去的小餐馆,有咖啡小点心、正餐、沙拉,管理身材的青曼与狼吞虎咽的伊水,恰好能够同一处解决饥饿。
这时人不多,服务生笑,「两位好久没一起来了。」放下点菜单,走之。
伊水目的不是吃饭,只是想找个聊聊的地方,青曼却稀奇的点了一碗猪排饭,伊水点了一块波士顿与拿铁,上菜迅速,可两人的餐点放相反了,这,便是变迁?
青曼只拿过猪排饭,将波士顿推向伊水,漫不经心的搅拌着手边拿铁。
「你怎麽了?李青曼。」伊水低头切了一小块蛋糕,恰好两齿叉及一口大小,吃下了甜腻。伊水不敢抬起头,只听见声声哽咽,「伊水,他真的很好,是不是我不够好?」拿铁的拉花,眼泪与搅拌棒弄糊了,像极了青曼的心。
「你还是李青曼吗?」她又吃了一小口蛋糕。
「如果你想继续这样,就忍气吞声吧。」她剩下的分成了三等分,一一迅速吃完,「我先走了,自己想想吧,如果你真的要跟他度过余生,这样卑微的样子你要多久?」伊水拎起包包,走向柜台,再走向门口,青曼将委屈化食慾,吃完了猪排饭,可再没碰过原属於伊水的拿铁,「结账。」
「刚才那位小姐已经付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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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曼回到家,不理家中人,直直走向房间甩上门,到了三个小时後,一身亮丽出场,一如既往。
又不顾身畔所有人—
从房间到大门、电梯到地下室、家中到公司、公司外到金承融办公室⋯⋯。
秘书见是青曼,未多久阻拦,却被一声巨响吓着,急忙跑到里头,老板只挥手让她出去。
李青曼踹开了门,金承融不卑不亢,「怎麽了?」李青曼依然笑得张狂,「觉得当你女友有些憋屈,来发泄。」
金承融笑,走近她、抱住了她,拨开阻挡的发丝,亲吻她的额间,「乖,今天晚上陪你吃饭。」李青曼有些软化,架住他要绕上腰间的手,拍掉了他,「这样就想打发我?餐厅我定,你付账。」
「没问题。」金承融失笑,靠近了青曼耳根,「不然?你想?⋯⋯。」李青曼笑着拍掉他,「想什麽!」金承融双手举起,「想吃饭。」
餐厅对於金承融只是小钱,到时手中还捧了一束娇艳慾滴的玫瑰,放到了青曼手中,「亲爱的。」
青曼女人味许多,笑若银铃。金承融替青曼拉开椅,满是绅士礼仪,他站得良久,青曼发问,「你不坐吗?」
金承融笑,他低着头忍笑,一边膝盖敲上地板,抬头看着青曼,眼眶有笑到流泪的证明,可神情真挚,掏出口袋的小黑盒子,「波!」一声打开,闪烁的光,刺了青曼双眼,她想出口而哽咽吞了所有话语,金承融目光炯炯,「李青曼,你愿意嫁给我吗?我们的交往才一个月,但你给了我勇气在这里求婚。」青曼笑着点头,泪痕一层一层复上,「我愿意。」
却不知,一名男子在不远处,看完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