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全场的人都沉浸在音乐里头,这时,我发现台上弹着吉他的人有些眼熟,当我认真的盯着高脚椅上头的那个人时,我才发现,那人是许青云──
「欸,台上那个是许青云吗?」身旁某个女同学语气惊讶,而她的话也惹来其他人的议论,除了我,也有人注意到台上的人是许青云。
「哇,没想到他也会弹吉他!真帅!」
「他不是网球社的吗?怎麽会来帮忙话剧社的?」
「可能是因为曾苑吧!他们不是同一班吗?」
不知为何,我总会留意其他人对於许青云的言论,而当我听见许青云跟曾苑的名字被放在一起时,我有种无由来的失落感。
「啊!终於结束了!」沈映芫伸懒腰,语气欣然。
选课活动也在表演结束没多久後就落幕,我跟沈映芫则在收拾善後。
「没想到许青云也会表演乐器呢!」沈映芫有些诧异的说。
「是啊。」我漫声的应着。
「对了,小缨你可以帮我把这个东西拿去办公室吗?」沈映芫将一箱纸箱递给我,里头放满了纸张,我点头接下纸箱,接着就离开体育馆。
体育馆外头阳光普照,而操场跟球场上都有学生在运动,也有人坐在操场草地上闲谈。
走廊上来来去去的人,让我更加小心翼翼的护着手中的纸箱,深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撞到迎面而来的学生或者老师。
当我终於抵达办公室时,才发现里头一个老师都没有,没记错的话他们现在应该正在开校务会议,所以我毫无顾虑的走入办公室里头,当我一走进办公室里时,我才惊觉我不应该如此随意的走进办公室。
我睁大双眼,看着办公室里的许青云,他冰冷的面孔出现在我面前,而现在办公室里头只有我跟他。
他打算绕过我,离开办公室,我却出声叫住了他。
「那个,你为什麽会弹吉他?」
许青云沉默了一段时间,我又赶紧改口,「没关系啦,如果你不想说的话也不用说,我只是很好奇罢了。」我将纸箱放在一个老师的桌上,我以为许青云会保持沉默。
不过,一切只是"我以为"。
「会弹吉他,是小时候爸爸教我的。」许青云冷冷的回答,他总是给人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那样的模糊不清,这也是我头一次从他口中听见他的私事,不是从别人口中,或者其他爱慕许青云的女同学那得知许青云的事情。
「你的吉他弹得很好。」我有些词穷,办公室的空气忽然变得有些凝重,彷佛连好好呼吸都变成一种奢侈,只因为这里有许青云。
「中廊那张海报上头的照片,是你拍的吗?」
没想到他居然会问我这个问题,害我有点不知所措。
我轻点头,语气有些扭捏,「恩,是我拍的。」
许青云勾动着嘴角,接着扬起一抹好看的笑容,「那张照片拍的很好看。」我觉得脸有些热,眼神也不知该往哪放,最後,许青云离开了办公室,不过我的心却跳动的非常剧烈,如同要窒息一般。
回到家,我一如往常的走到厨房里,而餐桌上却放着一张显眼的学生证,阿公没有回过身看我,当我望见那张学生证时,忍不住脸色错愕的瞠视许青云的学生证。
「这张学生证是我前几天帮你洗衣服在你裤子里面找到的。」阿公淡淡的说着,接着抓了一把盐巴洒在锅子里。
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想要回应阿公的话,但话一到喉咙就卡在那。
「谢谢……」最後,我硬吐出这句话。
「你怎麽会有这个人的学生证?」阿公怀疑的问,我顿了顿,最後实不相瞒的应,「那是在学校图书馆里捡到的。」
「其实那个叫许青云的爸爸欠人家很多钱,因为许青云他妈妈忍受不了许青云他爸爸爱赌博的个性,最後许青云他爸妈就离婚了。」阿公从容的将一盘花椰菜端放在桌上。
我呀然,语气不自觉的抬高,「真的假的?」阿公斜眼看着我,「不然是煮的?」
吃完晚餐後,我躺在房间的床上,棉被因为是前几天才还换的,所以上头飘散着一股清香,我盯着天花板发呆,回想今天许青云跟我说话的模样。
我忆着当许青云对我说出「爸爸」,这二字时,他的神情是怎样,总感觉许青云有些孤单,难道是因为家庭的关系吗?
边思考着许青云的事情,同时也告诉自己明天一定要把学生证还给他,就这样,眼皮渐渐变得沉重,最後我阖上双眼,意识含糊的我,好似看见阿公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前。
隔天,我的心思总是盘旋在许青云父母离婚的事情上头,而三不五时也会听见某些人的谈话。
「欸,你昨天有看见许青云弹吉他的样子吗?」
「有啊!超帅的!」
「听说他好像是因为曾苑拜托他,他才去帮忙的欸。」
「没想到许青云跟曾苑交情这麽好。」
这些话不绝於耳,我却总是忽视,一方面我也在偷看谢海丹的情况,今天观察发现他好像没因为曾苑的那些话而伤心太久,可能是我想太多了。
一放学,我就背着书包脚步急速的奔向许青云的班级,深怕只要晚了一步,他就会跑去练球。
而当我越靠近他的班级时,我的心跳却变得越来越不安,甚至有些期待许青云看见我时,他会说什麽。
「许青云不在哦!」他们班的人瞥了一眼空荡的教室後,对我这麽说,眼神还有些暧昧。
当我听见许青云不在教室这句话时,我难掩心中的失落,便毫不犹豫的离开他们教室,准备到球场去看看。
我一到球场时,谢海丹眼尖的发现我,马上跑到场边,我与他隔着一面铁丝网,谢海丹满头大汗的问,「怎麽了?」
可是当谢海丹这麽询问我时,我却有些羞赧,甚至不敢说出接下来要说的话。
谢海丹盯着不发一语的我,眼神充满疑问,我握紧拳头,不知该如何开口,这时有人喊着谢海丹的名字,要谢海丹不要在闲聊了,我赶忙抬起头,音量有些大声的说,「那个,许青云有来练球吗?」谢海丹被我的嗓音给吓着了,接着,他微笑说,「他礼拜三都不会来练球哦。」就跑回球场打球。
独留我一人站在球场外。
正当我心灰意冷之际,常常跟许青云走在一起的那个人奇蹟似的出现在我眼前,说什麽我也要上前赌一把试试看!
我加快脚步靠近那个平常跟许青云走在一起的那个男生,他好像发觉我正慢慢的靠近他,他的眼神流露着某些害怕的神情。
霎时,那个男生大喊:「没长眼的母猪!」害经过的人都不禁多看了我跟那男的几眼,我心里只想把他宰来吃,居然害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这麽丢脸。
没记错的话,他应该叫候纬季,因为校排名单里总有他的名字,虽然成绩不像许青云那麽亮眼,不过能挤进校排前十名在平常人眼中也算厉害了,对我来说,是神的境界。
「你才是神猪咧!」我不甘示弱的回,他一脸恐惧的打量着我,还跟我刻意保持一些距离。
半晌,他胆怯的说,「找我有事吗?」
我开门见山的问,「许青云跑去哪?」候纬季一听我这麽问时,身子抖了一下。
马上喊叫说,「我知道错了!可是我朋友的前途可是光明无限啊!你难道忍心让他的性命断送在此吗?」我对许青云这有些疯癫的朋友翻了一个白眼。
「断你妹……想断许青云的性命,还不如叫美江来,看他是想断开锁链还是断开魂结……」
他脸色惨白的看着我,怎麽感觉眼前这个校排前十名的风云人物跟特殊教育的学生有得比?说不定特殊教育的学生还比他正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