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社团选课的时间也在一个礼拜之後,班上时不时就会有人在讨论要选什麽社团,我跟沈映芫则在忙碌於摄影部的事情,摄影部的海报则在前几天就张贴在学校中廊的布告栏上了。
每当我看见海报里,那个抱着吉他的男子总会让我想起那个悲惨的暑假,而他的琴声好似回荡在耳边,久久无法消释。
「听说今天话剧社有表演,要不要去看?」某位女同学勾着身旁的好朋友,手中还握着选课单,兴奋的对着身旁的她这麽说。
「好啊!我们快去体育馆站位子吧!不然等等人太多就抢不到好位子了。」另一位女生赞同那位女同学的提议,两个人便脸上带着笑容的快速奔向体育馆,我跟沈映芫则走在那两位女同学身後,手中抱着两个大箱子,看着她们的背影渐渐离我们远去。
「唉,真羡慕她们。」我缓缓吐出这句抱怨的话语,沈映芫掂了掂箱子,语气轻盈的回答,「没办法啊!谁叫社长这麽信任我们呢。」
天气变得比前一阵子更炎热,夏天正悄悄的来临,白昼越来越长,而夜晚却越来越短,晚上还听得见蝉或者青蛙的鸣叫声,来到这里生活也快满一年了,某些回忆,还是一样鲜明,鲜明到刺骨。
当社团选课正式开始时,我跟沈映芫忙得不可开交,而来报名的人数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多,各个社团都使出浑身解数,不过相较之下,网球社的人潮则络绎不绝,就算没有什麽宣传,还是有许多人想进入网球社。
大概都是看准了网球社里头有许多帅哥吧,而社团选课也在一段时间後落幕,终於众人最期待的话剧表演总算登场了,体育馆的舞台先是放下一片投影布幕,最後投影机播放着一段短片,影片中的谢海丹带着假发身穿女装在影片中不断搞笑,也真的惹得全场的人都笑成一团。
忽然,沈映芫懊恼的说,「怎麽办,我忘了拿记录的本子过来。」然後翻弄着桌上的东西,我阻止沈映芫继续把桌子弄得更乱,反到自告奋勇的说,「不然我帮你回去摄影部拿吧?毕竟总要有人在这里啊!」沈映芫双手合十,神色抱歉的跟我道歉,我微笑,便离开了体育馆,体育馆里头也不时传出阵阵笑声。
直到我走远後,我才觉得清净多了。
当我要走上二楼时,我听见走廊上有吵架的声音,我停下脚步,仔细聆听这是谁的声音,没想到居然是谢海丹跟曾苑。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来找我了?」曾苑语气不悦的说,整条走廊充斥着她的声音。
「为什麽?」相交之下,谢海丹的声音平静许多。
曾苑更加不耐烦,「因为对我来说,你没有任何利用的价值了。」听闻,我的双眼瞪大,不敢相信曾苑居然这样对谢海丹说,谢海丹没有回答,但我却迈开步伐,走到曾苑面前,当曾苑看见我时,脸上没有任何惊讶,只是一脸无所谓的看着我。
「你为免太过分了吧!你难道不知道他喜欢你吗?仗着他喜欢你,就这样说话伤害他吗?」我劈头就对曾苑这麽说,她用那冷峻的神情望着我,她的瞳孔里,没有任何颜色。
接着,曾苑缓缓开口,「喜欢没有过不过分这种分别,只有喜欢跟不喜欢。」
「你难道都没有好好在乎过他喜欢你的这份心意吗?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在爱里,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我抑制住内心激动的情绪,尽力不让情绪混淆了我想说的话。
接着,我感觉到有人捉住我的手,将我从曾苑身边拉走,这个人,正是谢海丹。
「喂!谢海丹!停下来,我还没说完呢!喂!」我在谢海丹身後不断呼喊他的名字,想让他放开我的手,不知怎的,谢海丹迟迟没有回答我的话语,反而让我离曾苑越来越远,直到曾苑从我的视线里消失。
谢海丹拉我到学校的某个角落,这里平常就很少人会来了,在这种时段来,根本就是无人岛的感觉,而谢海丹停下奔跑,他将双手撑在膝盖上,满头大汗,呼吸急促的站在我前面。
谢海丹背对着我,我不知道现在的他怎麽了,只是,我听见了微微的啜泣声,起初我还不相信是谢海丹所发出的声音,只不过现在这里只有我跟他,既不是我在哭,如果也不是谢海丹的话,难不成是碰到灵异事件?
而啜泣声逐渐加大,谢海丹站直身躯,我注意到他正在用手背擦拭着脸庞。
我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各式各样的谢海丹我都看过了,除了他的裸体跟他哭泣的样子我没看过。
「很、很谢谢你这样帮我说话……可是、可是曾苑一定不会喜欢我了。」谢海丹口齿不清,呜呜咽咽的对我这麽说,对於他这麽执着於曾苑害我有点想揍他一拳,不过也算是谢式痴情吧。
我拍拍他的背,对他这麽说,「我觉得,比起如何让别人喜欢你,你要学会多爱自己一些,让自己成为值得被爱的人。」谢海丹转过身,满脸鼻涕跟泪水的看着我,不得不说,这时候的谢海丹看来真丑,没办法,失恋的人十个有九个都是这个凄惨样。
「没想到看起来呆头呆脑的你,居然也会说出这种话。」谢海丹眼角还挂着泪水,这麽对我说,这时候的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小孩子,我也赫然发现原来谢海丹这麽容易哭。
「你当我是谁啊!」我神气的说。
谢海丹抽抽鼻子,疑惑的问,「对了,你怎麽会出现在那里啊?」谢海丹这句无心的话一出,就让我像被鞭子抽到一般,我会无意听到谢海丹跟曾苑谈论的原因也倏地变得分明。
「对了!我还有事情,我先走哦!」我可以想像这时的沈映芫正着急的想知道我到底是跑去哪里。
「恩,你先走吧,我还想要一个人静一静。」谢海丹的心情有些平静下来,他勉强的扯出一丝笑容,想让我放心,我转身就跑向学校的大楼。
最後,我气喘吁吁的回到体育馆,才发现舞台上的鲜红布幕被放了下来,而体育馆也变得昏暗,当我还不清楚发生了什麽事情时,我发现沈映芫心急如焚的穿过人群,叫着我的名字。
「小缨!」沈映芫穿过拥挤的人潮後,笑着看着我,她的脸上没有任何不开心的表情,只有微微上扬的唇角。
「映芫,抱歉刚刚发生一些事情,所以才拖这麽晚。」我先是赔不是,沈映芫摇头,温柔的说,「小缨没有错,只怪我自己太粗心大意了。」当沈映芫的话还未说完,四周就发出如雷贯耳的掌声。
我跟沈映芫纷纷将目光往舞台上移,舞台上的高脚椅坐着一位男子,他身穿单宁衬衫,跟一件样式简约的卡其裤,头还带着一顶咖啡色的压舌帽。
那个男子怀里抱着一把木吉他,男子的手指修长的划过那一条条吉他弦,动作十分纯熟,那个男子应该是学校的学生,只是因为他将头压得很低,任谁也看不清到底是谁。
清脆的吉他声回荡在体育馆里头,这时,舞台里头,走出一位高三的学姊,她的手中握着一把麦克风。
接着,台上的学姊轻轻唱起MileyCyrus的ButterflyFlyAway,由於这首歌是我很喜欢的歌曲之一,所以当学姊唱起歌词时,那熟悉的旋律,便在脑中回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