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於雨过天晴了的他们,温爵虽然觉得对不起子平,但跟父亲的误会已经化解,现在父亲的状态让他很担心。而且过往他与父亲因为误会错过了那麽多的时间,他很想在接下来的时间多陪陪父亲,结果出乎他意料的,子平倒是很乾脆地答应了。
「怎麽会?你一点都不气我父亲对你做的那一些事情吗?」
「当然也不是一点都不气啊,我又不是什麽圣人,可是毕竟他是你唯一的亲人啊,我再气他也要顾虑到你的。」
「我就是怕你顾虑到我强忍才不好意思开口的…」
「哪来这麽勉强,没你想的那麽严重啦,冷静去想其实那不都只是立场不同的关系,换成我在你父亲的立场谁知道我为了你会不会做的更过分呢?你说是吧?」
像是抓准机会,一听到子平这麽说着,温爵马上表情变得暧昧,朝着子平诡异地笑着。
「是喔,那你会为我做到怎样呢。」
想逗子平的温爵步步进逼着,让子平突然想到平常那个不正经的秉杰常在做的事情,顿时一把用力把温爵推开。
「你推我!」
「不要闹啦!」
「好啦…」
玩笑开不成的温爵,故作委屈状要博取同情,但子平故意装作没看见。
「够了喔!」
不像秉杰看到子平板起来脸还依然故我,甚至更加变本加厉,温爵一见到他板起脸来马上乖乖立正站好不敢造次。
「虽然那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来改变我们的关系,但一想到他是你的父亲,我有什麽好受不了的,这些年来我可没少过给你气受,你不是还一直的忍我依我。」
「哇!原来你一直都知道嘛,那一直装作不知道是吃定我了喔,好你个莫子平心真够狠的,我都快心碎了!」
「够了你!你到底是哪根神经不对,怎麽重新跟你在一起後,常觉得我好像是跟秉杰那个会把人气死的不正经家伙在一起!」
「啥!所以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都跟秉杰那臭家伙在一起喔!你们到底都做了些什麽!」
看着温爵像是一脸严肃,也不知道是真生起气来,还是又在装疯卖傻,虽然知道这家伙占有慾不弱,但想到最近这家伙常故意闹他,子平实在被他搞得一蹋糊涂。
「好了,不提这个!」
「谁跟你不提了!我偏要提!看我提一次给你看!」
只见温爵越来越激动,子平都紧张了起来,下一秒他还真就跑去旁边抓着椅子提了起来…一个人在那边像傻瓜一样乐着,子平才发现自己又一次被耍了,一气之下拳头握紧往温爵肚子就搥下去。
「喔,妈呀,你好狠的心啊,想谋杀亲夫是不怕以後没这麽个帅气健壮好男人帮你暖床吗!」
「没了就算了啊!再换一个不就好了!人不常说天涯何处无芳草!」
「最好是啦…我跟你分手後连看你牵只狗出外溜都没有…」
很敢捻虎须的温爵,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却是越讲越小声,像是怕被子平听见一样,不过两个人这麽近的距离下,子平也很难没经见。
「不要以为我没听到!正事要紧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我知道你挂心父亲一个人在那,我哪可能有办法假装不知道!你的父亲也等於是我的父亲嘛!」
「真是贴心!难怪我这麽爱你!」
一边说着,温爵手已伸出,一把将子平拉进自己怀里紧抱。
「干嘛突然这样啦!」
还想挣扎的子平,却摆脱不了温爵的大手紧抱,一脸通红的乱钻。
「我感动嘛!我的爱!」
说着说着,温爵的嘴唇已滑向了子平的颈部,让怕痒的子平顿时挣扎得更卖力了。
「不要啦!我在讲正事耶!」
「啊?不是讲得差不多了?还有要说的话那你就说啊,我都有在听喔!」
不理会子平薄弱的抗议,温爵继续长驱直入的,攻击子平的片片领地。
「屁啦!你最好是还会认真听我在讲些什麽,而且你这样我怎麽好好讲话啦!不要啦!你干嘛脱我衣服!还大白天的耶你想干什麽!你这臭不要脸的色情狂!」
「谁管它什麽大白天的,我只知道时间宝贵错过可惜呢!」
敌不过温爵的蛮力压制,子平的抵抗渐渐减弱,最後还是被吃下肚了。完事後,子平板着个脸穿起衣服,然後看向那个还赖在床上朝他猛笑的男人,火一上来终於忍不住一脚用力给他踹下去,把人给硬生生踹了下床。
「快给我滚回你家去找你爸啦!」
「唉唷,好痛!急什麽嘛,我爸又不会坐喷射火箭飞走,就算我们再来大战个一场後再去也还来的及喔!」
还嘻皮笑脸的温爵,迎上的却是子平狠瞪的目光,让他马上笑都笑不出来,知道玩笑开够了再继续下去可能有苦头吃了,不想晚上不能上床睡只能跪在门外。
「好啦好啦!我这不就马上过去了!」
说到做到,温爵还真就马上跳起身来,穿好衣服准备出门去。
「我马上回来喔!不要太想我!」
「还不走!」
眼看子平顺手抄起床上枕头就要丢来,温爵迅速开门冲了出去,枕头只打在了关上的门上。
「什麽!为什麽不要!难得子平这麽通情达理耶!」
结果回到家後,温爵才知道温健根本就不打算跟他们一起住,让本来还一头热的温爵挨了一记闷棍。
「等等!你这小子为什麽现在跟我讲话这麽随便了?」
「呃…因为以前都觉得你很恐怖,现在知道其实不是这样,也就…」
「算了…不跟你这小子计较这个了,反正就难看的一面我都被人看过了,也怪不了别人,当时是我选择那麽做的。我就直说了,虽然我希望你得到你想要的幸福,但毕竟对於你们的关系我其实还是不完全能接受的,这种情况下我们勉强要生活在一起也只会让大家都不自在,你有想过吗?我也可能日常生活中不经意的一个眼神、动作,或话语就无形中刺伤了那孩子的心,我得坦白说我不像林柏是那麽慈祥的长辈。」
「这个我也不是没想过啦,我跟子平谈过他倒是很爽快地答应了,虽然这样子对子平是比较不好意思,但我想子平没问题的。」
「哦?是吗,他倒真的比我想像的更大度,果然是个好孩子,其实一直以来我也没怀疑过他会是什麽奇怪的人,毕竟我的儿子跟我一样不会随便跟人交朋友的。不过就像我说的,现在问题是在我不是在他,你就给我一点时间吧,我又不是什麽七老八十的老头了,你真有心要尽孝的话,等以後我真的年纪大了以後有需要我会叫你回来的。」
「呃…我今天可是身负重任来的呢,任务没完成我还真不敢回去,那边搞不好家里有个人正拿着皮鞭准备狂抽我一顿呢。」
「皮…鞭…吗…」
误以为温爵讲的是真的,温健以为他们真的玩这麽大,忍不住眼神视线看向温爵的背後,想看看自己的孩子是不是有被人给打伤了,不过却没看到他想像中会有的红印。他想到从前他拚事业时交游广阔,有听一些生意上来往的富商们说过这些事。当时他只是随口敷衍着,并不认同这种事情有那麽好玩的,只当是些命太好的人的下流乐趣。看着他老爸突然表情变得凝重,温爵一脸疑惑的看着温健。
「老爸你怎麽了啊?」
「那个…孩子啊,我不知道是不是其他年轻人也都像你们这样玩,可能你们这个世代真的跟我们那时不一样,不过要还是要小心身体喔…」
认真想理解一切的温健,明明心底其实是完全无法接受,但基於跟孩子的关系好不容易才修补,努力想表现的开明,不过反而让人感觉很怪异。
「什麽?啊!」
被温健搞得糊里糊涂的温爵,突然恍然大悟,看着自己父亲语重心长地跟自己说这些,知道他是有多担心,但温爵还是因为想像倒平常严肃的父亲後狂笑出声。
「你这浑小子!搞什麽鬼!」
眼看温爵笑得不亦乐乎,感觉尴尬的温健顿时勃然大怒,朝温爵大吼,但温爵已经不再怕他了,完全对他的怒吼无动於衷。
「抱歉,爸你想太多了啦!我那是开玩笑的,不信你自己检查看看我身後有没有伤痕。」
结果温爵这麽一说,温健还就真检查了起来,甚至还真给他检查到了背上两块小红印。
「虽然是没有看到什麽鞭打的痕迹,不过这又是怎麽回事?」
不明白父亲讲的是什麽,温爵就这样光着上身移动到了镜子面前,这才看清了是怎麽一回事。
「这不是什麽暴力伤痕啦,这个是…那个,就是…嗯,不小心太用力抓伤的。」
跟父亲向来少有什麽讲话的机会,突然要跟父亲解释自己身上那在恩爱过程中制造的小伤口,温爵还真说不出口,就在他支支吾吾的想蒙混过去的时候,这时他的父亲却已然猜到了是怎麽一回事了,这种情况发生在一个老婆去世几十年的鳏夫身上,那脸上表情是说有多憋扭就有多憋扭。
「我的天啊,我是在要你跟我说些什麽…够了,你快回去吧!不要再罗嗦了!不过你恋爱要谈可以!公司的事要是有给我怠慢你就给我小心一点!」
看着父亲又板起脸来,彷佛又回到从前那个严肃的工作狂父亲,温爵感觉好像放心了不少。
「好啦,那有事一定要叫我喔!要是林伯还在这我也就放心了,偏偏现在林伯又不在这照顾你!」
「怎样!跟我提林伯是趁机来算帐了是吗!是啦,都是我把人给气走了,现在人都走了还能怎样!他年纪这麽大了我难道还叫他回来伺候我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尴尬,温健就突然的发起火来,像是要先声夺人一样。
「我又没讲什麽…好啦,我走了…」
眼看温爵要走,温健又叫住了他。
「等等!梓莹的事你打算怎麽办!」
温健要是没提,温爵可能就把这个人的事情给忘得一乾二净了,被温健这麽一提,他突然感到一把火又烧了上来,平常不敢在父亲面前表现出情趣的他,此刻就毫无避讳遮掩的宣泄了出来。
「对喔!还有这个烦死人的女人,你没提我都差点忘了,随便她想怎样就怎样啦!我才懒得管她!」
不过他这样的态度温健可不满意,喋喋不休的教训起他来。
「你还敢这个态度!是啊!你大少爷是可以不用管,反正她告壮到她老爸那去,她老爸也是先找我!你倒是安心自在地当你的没事人嘛!」
「吼!不然到底是要怎样啦!」
一提到梓莹,温爵就想到当时梓莹让褚雨所受的委屈,而直到最後他也没能让那女人跟褚雨道歉就让他走了,越想越烦,温爵第一次很没形象的狠抓自己头发嘶吼,温健在旁都看不下去了。
「够了!被个女人弄成什麽样了!丢脸死了!」
「那是你没见识过那疯女人有多会逼别人耐性全失!你这辈子就只有过我妈这样一个温顺的女人,你哪会明白…抱歉。」
说到後面,温爵才发现自己失言了,顿时气氛变得无比沉重,却是温健先打破了这份沉默。
「不用刻意回避!你母亲去世是事实,不会因为我们避而不谈她就重新活过来,避而不谈只是种逃避不是好方法,唯有我们去正视才能走过这场悲伤。」
「爸我知道了!」
「嗯,时间会让一切过去的,最後留下的只有我们对离开的人的回忆。你说我一辈子只有你妈一个女人所以不了解并不正确喔!」
「啊?不然呢?难不成爸你还有什麽隐藏起来的初恋情人?」
像是好像发现了什麽隐藏起来的大秘密,温爵听着听着瞪大了眼。
「这倒没有,我在高中时就开始喜欢你妈了,从那天後谁也入不了我的眼了。」
听到後面又发现似乎全然不是那麽一回事,温爵被父亲弄得糊涂了起来。
「哇!我好想听那时的事!不过那不然又是怎麽样?」
「有机会我会再说给你听的,虽然我不曾把心给过其他人,但生意场上还是会跟一些女人有来往,其中当然也有这种缠人脾气差的大小姐,所以要说起来我经历过比你还更多!不说这些了,梓莹这大小姐虽然去找了她老爸告状,但她老爸跟我也是多年的生意夥伴了,也不是随便女儿讲几句就跟我们断绝关系。就算是在商言商,这点情面还是有的,不会就为了这麽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而翻脸。不过主要还多亏子誉那孩子,你这朋友真没有白交,他一听说你跟梓莹搞成这样,就自告奋勇说要去帮你解决了。」
「李子誉那小子?说起来我对他还真不是很好呢,他还这麽有义气,那看来我还真得好好请他吃一顿才行了。」
听着父亲这麽说着,温爵也感到意想不到,若要说有谁会为他做到这样,他还真不会马上想到子誉。讲起来他跟子誉说是朋友,其实他对子誉的了解还不比秉杰他们三个同学,一直以来他只认为两人之间的关系维持,不过就像是父亲与子誉他父亲间一样,
是为了生意而维持的情谊。
「说起来子誉这小子是还真不错的,就是玩性大了点,不过他从小没什麽朋友,对你这少有的朋友可是很在乎,你以後真的要对他好一点了。」
「好啦,他都为我做到这样了我哪还有二话说了。」
同一时间里,子誉人身在他最喜欢的一间高级餐厅里,身旁有着美人相陪,脸色却不太好看,跟平常那个总是嘻皮笑脸,好像什麽都无法惹恼他的优雅模样毫不相同,比较像是那些一整天接待客人,到已经筋疲力尽的接待人员一样。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来自於他面前这个千金大小姐卓梓莹,此刻这个女人正像是要把人吃下肚的猛兽般发怒瞪着他。
「搞什麽!温爵到底在哪里!你看什麽看!我是要你说话不是光看着我!」
「温爵喔…那个…」
转过身去背对着梓莹的子誉,卸下了假笑,他本来以为凭着自己出色的长相跟哄女人的功力,
能够三两下就收服了这个任性的千金大小姐。之前曾见过她几次,想说感觉起来还不错,就跟她交往个一段时间再找藉口分开,顺便为温爵解决一个大麻烦。谁知道这女人私底下跟表面相差极远,就连他也对她忍耐到近极限了,只是苦於事情他都揽上了,也不能又丢了回去,这样不但显得他毫无义气,也有失他的颜面。
「该死的八婆…一直发火是怎样,温爵你这浑蛋欠我这笔可大了!我一定会要你好好还给我的!」敢怒不感言的子誉,最多也就只能在梓莹看不到的情况小声抱怨着。
再转过身来,已经稍微舒缓了快抽筋的神经後,子誉又重新勉强的挤起笑脸,开始陪笑挨骂的过程。
「是是是,温爵那小子真不应该,对对对,我也是个浑蛋!」
「你什麽态度!为什麽一个字要重复好几次!你是很不耐烦是不是!不高兴你大可以走啊!我又没有叫你留下来陪我!」
可是尽管他态度怎麽下放,已经是超越他极限空前的卑微了,也没能让眼前这团正旺盛燃烧的火苗降低点火气,甚至有越烧越旺的情况。
「抱歉抱歉!不对!是我的错,我没那意思。」
表面继续持续微笑的子誉,心里此刻却是想着把桌上那盘他第一次没心情吃的菜砸在她的脸上,向来自许为因美食与美女而生的他,这还是他第一次看着女人心里想的不是怎麽跟她上床而是逃离她。维持着跟真正情绪完全相反的假笑,到几近颜面神经失调的程度,子誉此刻的痛苦与折磨不是寻常人所能想像的。
「当然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难道还会是我的错吗!」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
已经装笑到将要精神分裂的子誉,又一次惹恼了正火气大的梓莹。
「不耐烦你可以走啊!干嘛一脸多委屈的模样!我有逼你要陪我吗!」
在她连珠炮般的怒骂下,子誉再次打起精神来「道歉」,这恐怕是他一生最难堪的时候了,这时他还真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把这整间餐厅给包了起来,否则他这脸可就丢大了,也许不用太久,网路上就会有标题为最没用男人的影片在网路上盛传,到时候他辛苦经营起来的潇洒贵公子形象就会毁於一旦了。
「没有啊!都是我的错!」
一边持续的道歉着,子誉心里其实有另一种想法。「不然是到底我还要道歉多久才不用再被骂…我是招谁惹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