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妈妈什麽都没说,迳自上了楼,这时,手机响了,是爸爸。
「喂,」我接通电话,「若芸,你回家了没?」爸爸的声音在另一边响起,温柔又醇厚,「刚到家而已,」我回答「今天是不是要补习?爸已经帮你买好饭了,等一下过去载你。」「好啊。」爸爸对我和妹妹还是很照顾,这样的他,让我怎麽样也讨厌不起来。
「你妈呢?」沉默了三秒,爸爸又开口,「上楼了,」「刚才我跟她吵架了,」「我知道,」我回答,「……」爸爸似乎还想说些什麽,「记得跟妈妈说我载你去补习了。」「好。」
我挂上电话,走上楼,「妈,爸载我去补习了。」妈没回话,我回房间换了套衣服,离开家里。
「郑若芸!你猜怎麽样!」到补习班後,屁股还没坐热,庄晴就跑过来。
庄晴是我的国中同学,现在跟我是同一间补习班,
「怎麽了,看你乐的。」我笑着说,「你知道李育承吧!你们学校的三年级学长,」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跳突然漏了半拍,「嗯…怎麽了?」「他也来这间补习班补学测总复习耶!他超帅的,连我们学校的女生都超哈他。」庄晴讲的眼睛都发亮了,「刚才他只是进来这间教室找老师,那道光芒真是锐不可档,太耀眼了。」庄晴说着孩摀住了眼睛,我的脸红了一片,李育承他也在这里吗?
「喂!若芸,你干嘛脸红?」敏锐的庄晴一下就捕捉到了我的神情,「难道你也……」
「啊,是李育承!」听到後排女生一连串的抽气声,我全身的血液似乎凝结了,背挺的直直的,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坐在我前座的庄晴手摀着嘴巴,眼睛睁得好大好大,听到後面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已经不知道可以用什麽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若芸,」他的声音在我身後响起,我的手抖了一下,「学长…」我回头,装出我自认为再自然不过的笑脸,我知道此刻整间教室是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往我们这里集中。
他一手撑着桌子,「明天社团有加开,老师会来带练,你可以过来吗?」他的脸庞清楚的映入眼帘,我慢吞吞的回答,「应该...可以,如果有时间我就过去...」
这是我第一次跟他说话,「那太好了,我原本还跟社长说明天是礼拜天,可以过去的人可能不多,幸好你愿意帮忙。」他笑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我没帮什麽啦……」脑袋一片混沌的我,可以正常说话已经是奇蹟了。
「学长…怎麽知道我在这里补习?」我鼓起勇气问,「喔,因为我问高奕宏啊!」他说你在这里,刚好最近我转到这个补习班,就顺便来跟你讲。」
「喔,原来是这样啊……」高奕宏是二年级的学长,算是我的直属。
「那就明天见了,快上课了,我先走了。」他说,「明天一定要出现喔!」
「好,谢谢你过来跟我讲这件事。」他走之後,我才痛痛快快的吐出了一口气,感觉到自己心还是跳得很快,久久不能平复。
「郑若芸!你怎麽没说你认识学长!」坐在前面的庄晴从头到尾目睹这一切,惊讶到嘴巴合不起来,「我确实不认识他啊。」我实话实说,「不过你也太幸运了吧!跟李育承同社团,他还亲自来找你讲事情耶!」庄晴像只兴奋的小麻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学长来找我,我很开心,也很意外,虽然是来通知我明天要练团,但是……学长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整堂课,我都心不在焉,脑海中还是不断想起他的笑容,不禁开始期待着明天,他,也会到吗?
翌日
我起了个大早,想花点时间打扮,但怎麽挑还是那几件衣服,索性不选了。
「妈,我出去了,要回来再打给你。」我带上门,怀着无比雀跃的心情,往学校走去。
「早安,若芸,幸好你来了。」欣彤学姐看见我,开心的向我招手。
除了学姐,社办大约只来了十几个人。
「学姐早安,」关上社办的门,「今天人好少。」「是呀,礼拜天嘛,大家都跑出去玩了,像你这样还愿意回来练习,真是难能可贵。」
我环顾四周,想找到那抹让我有动力在星期日大清早爬起来的身影,但没有看到。
「学姐,那个…育承学长会来吗?」我小声的问,「李育承吗?」学姐放下鼓棒,「我不知道欸,怎麽了吗?」「喔,没事啦,只是想说昨天是他叫明天一定要来,结果他自己没出现。」我笑着,但内心空荡荡的一片。
「辛苦大家了,今天就先练到这里吧!」
团练结束了,他还是没来,失落感快淹盖了我。
踏出校门,正准备打电话给妈妈,「若芸,」我抖了一下,「结束了吧?」他从後面叫住我,「学长!」我转身,难掩的惊喜,「很抱歉我没能赶上,教练今天比较晚来。」他穿着一件外套,里面是灰色的运动背心。
「你去哪里了?」我问,「你还不知道吧,礼拜天我会去上剑道课,今天教练来晚了,我才没办法赶过来。真抱歉,昨天请你一定要出现,没想到爽约的居然是我。」
「没关系啦,」我换了只手提袋子,「我把老师今天提醒我们的重点告诉你就好了。」
「好,谢谢你,」他突然俯身向我靠近,一瞬间过近的距离让我停止了呼吸,
「学长……」「我帮你拿吧,」他温暖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伸手接过我的袋子,「到底带了什麽,好重。」
他的手掌覆上我的手背,我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就在刚刚那刻。
「不用啦!我自己提就好......」我急忙的想抢回他手中的袋子,无奈他把手藏在身後,笑着对我说,「我帮你提吧。」简单的五个字,是肯定句。
在我要说下句话之前,他先开口了,「我知道附近有一间新开的冰店,要一起去吗?」我愣了下,学长…他刚才是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去吃冰吗?
「怎麽了,不方便吗?」他见我没说话,「没有…好啊。」我答应了,「那走吧。」他爽朗的笑了笑,是这抹笑容,让我魂牵梦萦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