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升国二的时候,我加入了国乐社,学校规定每位学生都要选择一个社团,希望我们可以体验各式各样的事物,目的是让我们在未来选择道路时能有更多的想法。
会加入国乐社起初的目的是想尝试一下未曾接触过的领域,想给自己来个不一样的人生,一点的小改变在往後也许会掀起大波兰。
我如此相信着。
在某个中午,我一如往常地在社团的练习小房间练习着我的乐器,二胡。
因为午休时刻,想着大家都在休息不会出来闲晃,於是便没有把大门给关上,平日都在密闭空间里度过,偶尔独处在空气流通的地方也是个不同的体验。
突然的一个略为孰悉的身影经过社团门外,满怀好奇的伸出头想一探究竟。
是、王……凯学长!
是那位在学校坏到出名的……那位学长……
我记得他是催促张呈学长跟我告白的人,因为王凯学长在学校实在是坏的太有名了,不自觉就记住他。
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等等,学长手上那个扫把……难倒是在做爱校服务?又犯校规了?
我轻声笑着。
其实我并不像其他同学一样惧怕他,我觉得他顶多是爱玩了点,还不至於像谣传说的那麽的不良,该说总有个感觉他似乎颇好亲近的原因在吧。
「啊,抱歉抱歉,干扰到你了吗?你继续、你继续呀!不用在意我的没关系喔。」发现我注意他的目光,很不好意思满怀歉意的说。
我也轻点了点头示意我懂了,但我并没有因此移开在他身上的视线,嘴角的笑意一时之下难以停止。
他则是害羞地看着我,迟迟没有继续手边的动作,直至下课钟响「当当当」的敲响着。
便随着响当当的声音,我转过身回去社团教室收拾我的东西,从身後「咚咚咚」的脚步声可以推测,他正往我这里走来。
我转身。
似乎是意识到我要离开这里,朝我投了一抹微笑後便快步地离去。
後来再遇到的时候是在一次的放学。
那时候我正准备与朋友一起走向旁边的超商。
「欸,弹二胡的学妹!」
突然的被喊住,顺着声音我看过去,在王凯学长身边环绕着一群人,都是他的兄弟什麽的吧,当然其中也包括那位未能跟我告白的张呈学长。
我并没有如我所愿的走过去,身边的友人一脸恐惧的硬生生地把我拖向超商,很是想赶快离开这里。
果然对於大部分的同学心里都是很害怕的,对於那位「很坏」的王凯学长。
「欸欸,後面那位二胡学妹等一下啊!」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很想过去。
朋友一把拉住我的手向店里冲了进去,推开的大门在我还未完全进去之时便关上了,我的手顿时夹杂在门的隙缝中。
很痛,很痛……
眼泪在眼眶中打滚着,我能哭吗,我可以放声大叫吗?
真的好痛。
朋友终於注意到我的不对劲,连忙帮我一起推开门,这才使得我的手能够收回来。
我轻抚手上的红肿,完全不搭理身边惊慌的友人,嘴里说着的话语尽是「他们很可怕、很恐怖。绝对、绝对不要靠近他们!」
不是的……你这些只是刻板印象而已,你根本没认真了解过……他们。
「我觉得他们一点都不可怕。」我淡淡地说着。
接者我又说,「难道你曾经跟人家有什麽过节?」不然为什麽一脸苍白随时昏倒的样子,一般人就算感到害怕也不至於不领情,有什麽内幕吧我想。
听到我说的话,她更紧张了,拼命的点着头答覆我,眼里透露着「救我」的涵义在。
救我?
你到底惹了对方什麽?
我轻声地在她耳边说,「不用害怕,现在放学的人这麽多导护老师也在,他们不敢动你的。」
拉着她的手离开超商,可以明显地感觉到手心里的汗水不对滴落以及强烈的发抖感。
真的很害怕……
「不要怕啦,有我在!」
我并不想细问究竟是因为什麽事情才会有如此的颤抖,原因我好像没有很想知道,反正惹火的又不是我,而且人家也不想说,我也就没有想探究竟的兴趣。
她点头的跟在我的後方。
见我们终於走出超商,学长马上大声的再次叫住我,这次也站起身往我们这里走了过来。
朋友见状立刻反手拉住我又想把我拖走,我二话不说甩开她的手,恶狠狠地瞪着她「不是说不要害怕了吗?」
很多事情不当下就解决,一直拖一直拖,时间长了连带更多利息会更痛苦的。
利息这种东西,还次不要让它继续成长,对你、我都好。
可是恐惧塞满了整个内心,只要一想到事後会发生的事情就让人站不住双脚,全身无法抑制的颤抖,心中的不安越演越剧烈,快要不能呼吸,吸入的氧气不知怎麽的越是稀薄,此时在脑海里浮现的只有「害怕」二字。
眼看她快要崩溃哭出来,我叹了口气让她先走,一听到可以离开她那脚步快的箭步如飞,连回头瞧我一眼都没有。
选择抛弃吗?
在逃跑之际也不会怜悯一下我、关心一下我,这就是所谓的友谊?
可谓淡薄,
可谓人性?
险恶啊,这种虚构的东西!
不过反过来倒是让我松了口气,终於不用再受限於她,终於不用再因为她个人因素而打乱我对於学长们的态度。
他们没有做错事,至少在我认知中是没有的。
既然如此,我又怎麽能以这种避嫌的举止去伤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