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徐梦妍打扮素净且神采飞扬的正走往孙权的书房,正巧遇到迎面走来也急着去儿子书房的孙老夫人。
两个女人同时停下脚步且视线相互交锋一会儿,相互都露出不屑和不满的表情後,然後两个女人又抬起脚步缓缓的走近对方。
孙老夫人用着冰冷的视线瞪着徐梦妍,而徐梦妍也不甘示弱的回瞪,但是她没有忘记自己身为儿媳妇的事,所以站定之後,换上和颜悦色的表情向婆婆行礼:「许久不见您的慈颜,娘。」
孙老夫人冷冷撇撇嘴後,也是收敛起冰冷视线,露出慈祥的面孔对着徐梦妍说道:「多日未见,你这花容月貌憔悴不少。」
「奉相公之意守灵,妾身岂敢有一丝懈怠?」徐梦妍笑容满面的回答。
「怠慢之罪确实不可饶怒,水梦阁失火令萧氏葬身火海,而你做为正妻、徐琨之女竟对於此事不上心,真是奇怪啊。」孙老夫人露出挑衅和怀疑的表情。
「娘这是怀疑妾身吗?」徐梦妍笑容顿失的问。
「老身不会做无谓臆测,只是希望仲谋继续让梦儿续行调查。」孙老夫人嘴上不怀疑,但是她挑了眉得看了徐梦妍一眼就直接离开。
徐梦妍闻言缓缓握紧拳头的将硬往反方向走几步,然後再愤而转身瞪了孙老夫人离去方向,咬牙切齿的说道:「还想教训我徐梦妍是吗?走着瞧吧,既然您喜欢吃斋念佛,我就找个机会让你永远住在佛寺长伴青灯!」
……
孙权坐在书桌前绷着脸,粗鲁得打开书卷看了看再用力往旁边一甩,一旁的小厮与书僮见状都下的大气不敢喘一声。
突然,孙老夫人和徐梦妍一前一後入内,孙权立刻烦躁的放下书卷起身迎接:「娘,您怎麽来了?」他一说完,徐梦妍向他行礼,他对於这两婆媳一起出现,眸子一敛猜了个七八分。
「为何终止调查水梦阁失火一事?」孙老夫人实在不解他为何朝令夕改。
「舍妹梦娜年纪尚小,实难担此大任!妾身做为姬妾首领,自当担此大任接手调查。」徐梦妍一脸认真的对着表情变幻莫测的孙权请求。
「失火当日,众目睽睽之下,你消极处置,更放任萧氏进入火场以致其葬身火窟,事後更将萧氏的使唤婢女和ㄚ鬟转卖,形同杀鸡儆猴!」孙老夫人怀疑徐梦妍居心。
「妾身确实有欠考虑,但是将此调查权交给舍妹是万万不可!」徐夫人早知道孙老夫人会拿萧氏的事来找麻烦,她先认错再对着孙权又请求:「孙家奠基江东,此事有人身亡已是众所瞩目之事,若是没有一个适当的人去调查,孙家在江东威信何在?江东百姓又是如何看待妾身?请相公给妾身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仲谋,萧氏之死内情不单纯,正所谓齐家、治国、平天下,若是家不齐,你如何治国与平天下?正如徐氏所言,整个江东都会瞩目此事,若是要挑选适合人选,确实非梦儿不可,一则,梦儿做为此案苦主,交与她正验证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哪怕是孙府家务事,只要有疑点任何人皆可前来验证,此为证明你当权者之清廉不偏袒,二则,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梦儿做为庶出之身,以公理挑战正室且清查正室,更意味着你唯才是举,不问出身、只问本事!」孙老夫人就是不愿意将这次调查权交给徐梦妍,她力护、力拱徐梦娜。
徐梦妍闻言相当愤怒的看了孙老夫人一眼,然後往前一步对着不言不语的孙权激动的说道:「妾身做为徐氏一族正妻所出之女,如今更是相公正妻,若是有罪妾身甘愿领相公责罚,但是妾身再有万般不是也不该由一个庶出之女贱踏!」
「开口、闭口,庶出、庶出,徐氏你如此瞧不起庶出,难怪萧氏之死,你连一丝忏悔都没有!」孙老夫人毫不客气直接挑她语病。
「妾身冤枉,何来忏悔?娘方才不是说不做无谓臆测,为何敢信口开河?莫非真信了徐梦娜之言,怀疑妾身蓄意杀害萧氏?」徐梦妍直接看着孙老夫人反驳。
孙老夫人对上徐梦妍那双眼睛,直接杠上她:「老身也不想怀疑,而是有迹可循!」
「妾身冤枉,自知百口莫辩!」
「老身心疼你百口莫辩,是以希望仲谋让梦儿调查仔细以解众人之百思不得其解!」孙老夫人露出很心疼她的表情体贴说完,话锋一转还是回归正题。
那把火分明就是你这ㄚ头所放,竟敢睁眼说瞎话!她对这ㄚ头真是无语!
「妾身万分感激娘之恩德庇护,但是水梦阁一事实乃孙府家务事,即便梦儿做为姻亲也无权干预!」徐梦妍勉强挤出感激的笑说完,也是立刻表明自己坚定立场。
你这个恶毒的婆婆竟想要拿下她?哼,想都不要想了!从她甫嫁过来开始,你就没辙了,不要痴心妄想此时此刻想逆转!
徐梦娜那个死ㄚ头竟然有这个恶毒女人的缘,她要是不收拾徐梦娜,要是这两人合作对付她,岂不是後患无穷?
「是吗?老身可不觉得梦儿真的只会是姻亲!」孙老夫人冷哼勾起唇预告。
「徐梦娜如今丁忧,岂能有喜事?这是触犯礼教之事!」徐梦妍毫不考虑拿出丧母之事来阻挡。
不让徐梦娜只是姻亲?这句话是想招徐梦娜为媳吗?哼,想都不要想,痴人说梦!
「好了!!」孙权对於娘说要让徐梦娜不止是姻亲相当敏感的看着娘,然後再瞪了不停跟娘顶嘴的徐梦妍,他直接把气出在徐梦妍身上的痛斥:「你也不是新妇且年纪比徐梦娜长许多,在水梦阁一事处置上不仅有欠考虑,一言一行失了身份不说,还反为浪尖上的众矢之的,这就是你的作为!」
徐梦妍被他这麽一训,马上噤若寒蝉的把头低下,孙老夫人勾起奚落的笑斜睨她,随後孙权看了娘:「梦儿确实适合,但是还需要历练,再者死者为大,更应该先入土为安且梦儿如今丁忧,也不适合抛头露面。」
「那便让孙翊调查吧。」孙老夫人当然知道徐梦娜必需守孝,既然有疑虑那就换个人。
「不可!」孙权毫不考虑拒绝。
「仲谋!」孙老夫人皱眉的叫了他,实在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这时,徐梦妍勾起唇看着急了的她。
「娘!」孙权语气加重的烦躁一吼,顿时之间,两母子相互对看,过了一会儿,他才整理好情绪开口:「这次事关徐氏一族与本家名誉,由徐家人调查难免有失公允,不如交给练师来调查。」
「相公,步练师甫入府,哪能担此大任?」徐梦妍脸色丕变的抗议。
「正因为刚入府尚未有什麽势力纠结,才能没有包袱。」孙权恶狠狠瞪了很多意见的她,然後见她还是不服,直接再训她:「怎麽?你连我要反?」
「妾身不敢……。」徐梦妍马上不敢坚持什麽的低着头。
「既然如此,就命步练师彻查此事,并且早晨请安都来北堂院,老身顺道听听步氏调查有何进展,至於萧氏後事,就让孙翊来负责移灵与帮衬徐家。」孙老夫人立刻对着孙权提议,徐梦妍闻言不满的咬了下唇。
「……甚好。」孙权对於娘开口、闭口都是孙翊相当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