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陌烟伸手拆解了她的手机,取出内件的记忆卡。
仅仅一个动作足以点醒江时蔚闭塞的思路,江时蔚竟然忘了还有这个好办法。
「你说对方不接陌生人的电话,那麽只要把记忆卡置入其他手机内就行了。」他解释道。
她点点头,很赞同他的想法。
虽然她用的不是自己的手机但韩少怿那边显示的号码是她的,所以他一定会接,前提是他们安然无恙。
万一他们已经出事的话呢?
「可以快一点吗?」她摧促着。
他把她那张微小记忆卡置入了他的手机内,然後递给了她。
「用你的?」
「嗯,你不是很急?还有时间问我问题?」
一听到他所说的话,她想也不想地直拨韩少怿的号码,即便他正站在一旁。
『喂,有什麽事?』一如往常慵懒的嗓音传来,完全听不出他们那有发生过什麽严重的事。
「什麽事?不是你打给我的吗?」她一脸错愕。
『喔,你说刚刚吗?抱歉哪,那是我不小心按到的。』韩少怿赔罪道,语气依旧慵懒。
「你不小心按到?你知道你这玩笑开很大吗?刚刚我的手机摔坏了,没有办法打给你,然後心里一直挂念着这事,结果你跟我说你不小心按到!」她忿怒地骂道。
当她听到警示音响起时,她非常的担心,所以才会不小心被人撞到,以致摔坏了手机,结果事实竟然是如此荒谬,她能不生气吗?
『对不起!等等,你说你手机摔坏了,那你现在用的是谁的手机?』
「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我要挂了。」还想转移话题,她有那麽好骗吗?
『等一下,小蔚我是说认真的,你现在用的是别人的手机吧,记得把记录删除。』他提醒。
「好啦。」对了,她现在用的是那精明家伙的手机,韩少怿不说她也不会记得这事,幸好他有提到这事,不过刚刚蓟陌烟说她知道了她的秘密,所以她还需要删吗?
她思索着,顺手挂断了通话。
蓟陌烟是真的知道还是唬她的?刚刚他也只说出了一点而已,所以他很有可能只知道片面。
她决定了!先删记录再说。
删完了她和韩少怿的记录後,她取出她的记忆卡,把手机还给了蓟陌烟,「谢谢你。」
「还有我有一件事要问你,你是真的知道还是假的知道?」她开门见山地询问。
「什麽真的知道假的知道?」
「我知道你知道我在说什麽,我希望你老实回答。」如果他真的知道了她也不意外,毕竟她没有百分的自信能瞒过他。
「我知道。」
「说说看你知道了些什麽。」她并没有打算就此相信他的支言片语。
「你的问题真多。」他黑眸一眯,随後叹了口气说道:「我只知道最基本的。」
「我的学历?」她会这麽说全是有凭有据的,刚刚他的确有提到此事,此外,当时她在删减她的资料时,她没有认真地处理这个区块,因为她认为没这个必要。
「嗯,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不打算。」她狠狠地拒绝,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而且知道此事的人很有可能遭到组织的迫害,就像她的爸爸一样。
「你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蓟陌烟语重心长地道,从她刚刚一连串的反应和动作来看,他深信她一定被卷入了某种危险之中。
「我知道我瞒不了一世。」她最终的任务约莫是半年後,到时不是Beaster死就是她活。
蓟陌烟瞅着江时蔚思索了一番。
她果然是为了某种目的才来这的,然後此目的一定和刚刚她通话的那人有着极大的关连性,如果他的假设无误的话,她是在保护那个人。
她和他也认识好一阵子了,他发现她对於自己的事似乎不怎麽在乎,相反地,她比较在乎的是别人。
上一次她对白雨出手只因为白雨弄伤了颜岱曦。
但在这之前仅管白雨他们再怎麽凌辱她她也不打算还手,她是不希望其他人受伤吧。
他猜她之所以没有想到把记忆卡置入其他手机的方法也是因为如此,她其实有能力去解决此事,只是对象是她自己以外的人,所以她才会乱了阵脚,不知所措,只要一牵涉到其他人,她就会十分紧张、害怕、畏怯,怕她无能力保护他们。
「对了,你为何会在这里?」江时蔚硬是转了个话题。
如果和他继续纠结於此事,肯定会没完没了,而且她今晚已经被韩少怿惹得身心俱疲了,她可不想再被他逼问一个她绝不会回答的问题,这样她会很累。
「学生会刚聚会完。」他淡然说道,他知道她是刻意转移话题的,不过他也不打算追问下去。
「你有参加?好不可思议。」她瞪大双目,十分怀疑他话中的真实性。
「难道你认为我是不会参加聚会的那种人吗?」
当然阿!她在心中嚷嚷道,他一个高冷男和闹哄哄的聚会,怎麽想都觉得十分不搭。
「你忘了上一次六校盛大联合演出我也有去。」
对耶,经他这一提点,她差点忘了他有去看演出。
「所以你其实是个热爱聚会的男人罗?」她问道,然後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了几个画面,像是他拿着麦克风疯狂地唱歌、和朋友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时露出的羞涩样……
感觉好奇怪喔。
「不是,我没有特别喜欢也没有特别讨厌,还有你又联想到哪里去了?」瞧她一脸出神的样子。
「我哪有联想到哪里去?」她反驳,就算他说的是事实,她打死也不会承认她正在幻想他在聚会的样子。
「没有就好。」
深夜十分,风更甚凛冽地吹着,身上只穿一件单薄外套的她禁不起寒冷打了一个哆嗦。
不知不觉她已经耗了这麽久,要是再不回去的话,她可能真的会感冒。
蓦地,蓟陌烟把他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你在干麻?」她诧异地盯着他,猛後退了几步。
「你很冷吧。」她的身体一直在颤抖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很冷是很冷那你怎麽办?」脱下外套的他只穿了一件T恤,比她本来的穿着还少。
「我刚刚有喝酒不会冷。」他说的是真的,刚刚那一群人一直狂喝酒,他也免不了被劝酒的命运,尤其是杜海沫,一直逼大家喝,说什麽既然都已经成年了当然得多喝一点。
「是吗?谢谢你。」此刻,她觉得她的身心都暖呼呼的,刚刚被寒风激起的冷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的外套很大,很温暖,同时也给了她一种连她也无法解释的异样感。
还有,她的心跳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