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夜未眠的她洗了把脸、在镜子面前练习着90度专业笑容,但看起来倒像是颜面失调般,最终她放弃了,开始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扮起鬼脸来、反倒是放松地哈哈大笑着。
「加油悸澄安!」她拍拍自己的脸颊、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打打气,告诉自己今天是悸澄安的好日子。
她将头发紮成马尾、穿了件服贴的圆筒牛仔裤、上衣配有蕾丝的嫩粉色T-Shit、再穿上勾勾标志的跑鞋。站在玄关拿起放在鞋柜上的小包包、转头环视一下新家便心满意足的出门了。
今天是世大的89周年校庆,身为世大优良校友,一到这时间每年都会寄上一封邀请函给她,但碍於公事繁忙屡屡都推辞了邀约,难得今日的校庆碰上休假日,她便同意出席活动。
一下楼便看到一辆蓝色宝马停在门口、车上的人正是胡静红、她走下车来往悸澄安走去、恭敬地对她鞠了躬、今天是休假日所以她也穿着一派轻松的服装。
「别这麽严肃了、我说过放假你我就是朋友关系、别拘束!走吧今天我开车。」悸澄安嘴角含着笑意地拍拍她的肩、示意她一同上车。
在车里她们不谈公事、只谈些稀疏平常的话题,就像是朋友一般的畅谈着。悸澄安认识胡静红的那天是也在她就读世大时的事。
她们虽不是朋友、但时常因为班上职务以及报告分组而相处在一起、渐渐越来越熟,甚至在毕业後她特意邀请了成绩与她不相上下的胡静红在她的身边做事。
当时的悸澄安也是从基底做起、在她的能力被质疑能否胜任悸氏的总裁一任,胡静红都还是站在她这边、帮着她度过一次次危机。
她们几年的情谊已超越一般上下属以及朋友关系,对於悸澄安来说、就好比是家人一样的存在。
在世大里头、几个学校里有头有尾、甚至想来巴结晨安的人也都跟来世大的校庆。而晨安毫无在意地一派轻松,依旧与他的朋友宇吴海闲晃校园。
晨安的视线停留在一处摊贩上、鹰眼深邃地看着正笑靥如花的悸澄安、薄唇微勾勒个邪媚的弧度,他走上前想与她打声招呼。
不料却看见一群小孩们正嬉闹着奔跑没有看路、不小心地将手上的饮料洒到了悸澄安身上。
「啊……你们这群小鬼!」胡静红扯了扯嘴角、正想大声喝斥时,悸澄安面不改色、只是淡然的开口︰「算了、你就要他们把弄脏店家跟地板的事情解决下吧。」
悸澄安笑了起来、指了指这群小孩:「在跟他们说一下这样很危险就好、我去把身上弄乾净,你盯着他们。」语毕,一个人拎着一包卫生纸往厕所走去。
看着这一幕的晨安笑了,他的笑容从嘴边蔓延到眼底,在他那冰冷的眼中晕染开来、渐渐变得深邃。
「安!你在发什麽呆?」站在旁边的宇吴海看着发愣的他、挑眉的问道:「不是要跟人家打声招呼吗?怎麽现在两眼冒爱心了?」语毕,晨安转头看向他微挑了眉,宇吴海立马闭上他的嘴、撇开了头。
晨安沉默了片刻、拨了通电话後便头也不回地跟着悸澄安走去,徒留宇吴海以及其他人还搞不清楚状况地傻在原地。
他一走到厕所便看见李姿颖正站在厕所门前、手拿着袋子:「我以最快的速度拿着衣服过来了。」晨安点了点头示意她将衣服拿进去给悸澄安。
饮料还有八分满的状况之下溅洒的到处都是、所以她身上的衣服跟裤子无一幸免,她还在烦恼着该怎麽办才好时,「悸小姐、这是晨先生要给您的衣服,他看您一身湿想必应该很不方便、於是他派我送来一套新的衣服给您做更换。」李姿颖双手递给了正在洗手台拧乾衣服的悸澄安。
悸澄安蹙着眉头、有些诧异要开口拒绝时,李姿颖又说道:「晨先生并无二心、单单只是个好心之举,您大可放心、若不放心晨先生正在外头等着悸小姐您,您可去询问他。」
「好的。」悸澄安嘴角微微抽搐的转身走去外头,正好对上了晨安看过来的视线。她有那麽一瞬间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他、但没什麽印象。
「换吧。不然你打算这样参加校庆吗?」晨安低沉的声音透着磁性的传入悸澄安的耳里。他那深邃的双眸微动、滑过了一抹深意,看着悸澄安心里突然颤抖了下。
悸澄安点点头扯起笑容说:「谢谢你。请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会把衣服洗好送回去的。」语毕,等他告诉她名字之後便从李姿颖手上接过衣服、将他的名字记了起来。
晨安。跟悸澄安有一样的安字、而她并不知道她这一记、竟把他的名给记进了心里头抹不掉了。
校庆後开始了新一季产品活动发表时间,悸澄安又开始没日没夜地沉浸在繁忙的公事里,一连好几天都是睡在公司里,回家的目的也顶多是洗个澡、刷个牙罢了。
在巡视预定好的活动展场时悸澄安就在大门口碰巧遇到了天悦集团的总裁晨安、以及他的秘书李姿颖。
「晨先生。」、「悸小姐。」彼此互相打了照面、相互看着对方,悸澄安表面平静、可脑里已经混乱成一团了!厂商说会有另一组──天悦集团一起来看场地,该不会就是他吧?
「悸小姐,你不走吗?所以这场地是归我们天悦罗?」晨安打趣的说,恍神的悸澄安立刻恢复理智,手握拳放在嘴旁假装咳嗽的说:「呃咳、这事也得等我们悸氏看过再做决定吧。」
看着惊慌失措的悸澄安,晨安露出了微笑、拉着她的手腕往里面走:「那我们就走吧。」胡静红以及李姿颖相互看了对方後,也尾随其後走进去。
场内之大,可以容纳近三千多人,设备、及装潢都十分对悸澄安的味:「我们悸氏要了!下下个月的16号晚上。」
李姿颖伸出手、淡然的说:「我们也要。」语毕,她向前方的晨安望去见他面无表情、并无下达指示,她继续说:「下下个月16号晚上。」
「那不就跟我们撞期了吗!老板!我们先跟你说的!」悸澄安立刻皱了眉,而胡静红立马上前去打抱不平。
「这时候是论谁给的价码高、谁来租不是吗?老板!」李姿颖也不甘示弱的回应。
李姿颖这一记给作时给了胡静红吃了一记哑巴莲,让她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争辩。
「那我们就出比悸小姐还高的价码。」晨安悠悠的说、一双黑眸直盯着悸澄安这里。
感受到炙烈的眼神悸澄安下意识的闪避那像是可以看穿别人的视线,她缓缓地说:「那我们出五百万呢?」语毕,晨安的嘴角扯起了抹冷笑:「我们出一千万。」
悸澄安抿了抿唇角,脑中快速闪过投资报酬率後,暗自叹了口气说:「罢了,这场地你们就用一千万租吧。」她与自己的秘书往大门走去,在离开前补了一句:「若他们反悔没用一千万来租,老板你可要来跟我们悸氏说,我们一定用五百万来租你这场地。」
悸澄安露出胜利者的表情、愉悦地走掉,事後签订合约的晨安一坐上车,李姿颖立马道歉:「对不起晨少,都怪我一时口误害得我们吃亏了。」在她们走後,看着合约的李姿颖马上就後悔了,这地方租顶多五百万就是最高底线,喊到一千万根本是亏盈。
「没事。打给宇吴海,我有办法让我们这一千万名利双收。」晨安转过头去、透过车窗街景,凉薄的唇角微微上仰、鹰眸更是眯成缝了。
看来他是小看了悸澄安,在短短几分钟内就知道这地方的价值,知道他的秘书看到合约後,定会知道这是本吃亏生意铁定反悔,临走前特意跟场子的负责人留下那句话。
可惜呀悸澄安,一山还有一山高。晨安用着微不可闻的声音,轻轻的说句:「你是赢不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