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就算你对指腹为婚这事没有意见,但我对这事可是会反对到底的。」丢下这句话後本来想走人的我,却被他抓住手腕。
「我无所谓,但……」他说着,令我惊讶的是:纵使头发和衣服都湿了,但他脸上却挂着笑容。接着,只见他也拿起了咖啡杯旁的白开水,然後,我感到一阵极冰的水由我头发流下。
「……!」
他把玻璃杯放在桌上,慢慢地说玩刚刚只讲到一半的话:「但是,我这人不管对谁都采取着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态度,就算你是要跟我结婚的对象也是。」
令我感到很不可思议的是:他讲这句话时的口气明明极为冷漠,就好像处在零下好几百度的地方一样,可是,他的嘴角却翘着。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也许是惊讶、也或者是在瞪着他,任凭那冰凉的水顺着我的头发流到衣服上,他则好整以暇的拿出手帕擦擦自己那润湿的秀发。
彩薇慢慢的走到我身边,「黛……黛婷,你没事吧……?」边说边拿起桌上的餐巾纸帮我吸取身上的水。
我如果没事的话,这世上就真的没有鬼了!
「不要说对你不好,」说着,杨圣晏拿起他放在椅子上方的薄外套披在我身上,正当我对他的举动感到讶异时,又接着说:「反正我们考上了同一所高中,以後要相处的日子又很长久,我也不想把气氛闹僵,那就先这样了。」
接着,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呆愣在那,看着他的背影渐渐离去。
而另外两个男生也走了。
「开学见喔!」那位头发卷卷的男生走在最後说着,还扮了一下鬼脸。
「黛婷,你还好吧?」
「嗯……」我抽了几张卫生纸,往自己那微湿地上衣擦去。
杨圣晏那笑脸,真的是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跑到哪去了?」一回到家,我妈的怒吼声随即传来。
我正想着要如何回答她时,她抢走我手上的薄外套看了看,然後大骂:「我在想说为何你死都不和我们去聚餐,原来你跑去和别的男生鬼混啊!」
「我哪有啊!还有,那个杨圣晏还不是一样也没来吗?」
「人家是有事才没来的好不好,哪像你……等等,你怎麽知道他没来?」我妈眯起眼睛看着我,像在说『你敢骗我的话你就准备叫人家帮你收屍吧!』
「因为……你手上的外套就是那个杨圣晏的啊!」
我妈一脸怀疑,「什麽?」
「我遇到他了。」我照实回答。
「你遇到他了?真的假的?」
「真的,就长得脸白白的,眼睛大大的,头发黑黑的啊……」然後,我把怎麽遇到他和去咖啡店的事跟我妈娓娓道来,当然省略了我把他当成要抢餐厅的人和在咖啡店互淋水的事还有一些不重要的芝麻小事。
「不错不错,那你觉得他怎样?」我妈就像现在青少年想探测对方八卦的脸孔,我看了真无言。
「我……我要回房间了……」我故意忽略她的问题,往楼上走去。
我……我不喜欢他……
因为,他是我指腹为婚的对象,所以我不喜欢他……
回到房间,发现手机有许多的未接来电,一看都是同一个人──余彩薇。
看来她挺担心我的,毕竟刚刚回来的途中,我都没有开口说过半句话。
之所以沉默,是因为我对杨圣晏刚刚那笑容有一种打从心里害怕的感觉……
我也不知道我哪来的勇气,竟然拿水淋他,我以为他会生气,但他却在笑……
他……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啊……?
「喂?彩薇啊……」
『黛婷,你没事吧?』
「我没事啦……」
『没事就好,刚刚问你话都不回我,害我担心的要命,你跟杨圣晏发生什麽事啊?』
「就你看到的那样啊……」
『我是说,你们为什麽会互相淋水?』
「我看他不顺眼,他可能也看我不顺眼吧……」谁叫她刚刚迳自地和另外两位男生聊得那麽开心,一点都不关心我这桌的情况。
『什麽啊?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对不起,改天再慢慢和你说吧,我现在很累……」然後,我挂断了电话。
下礼拜就要开学了,距离今天还有两三天,我知道,我高中这三年,一定过得很不平静。
看向杨圣晏的那薄外套,我到底该怎麽做,他才会和我解除那该死的婚约呢?
我真的很不喜欢这种莫名又该死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