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俊范的莫名离去在校园里引起很大的骚动,但球队里的那几个人却很有默契的只字不提,我望着熟悉的空位,偶尔会想念起这样一个嘴巴坏又爱翻我白眼的人,是舍不得吗?
他的世界距离我的太过遥远,我早已无从判断我们之间的情感连结,究竟是不是所谓友情。
杀手,这是在电视剧或电影里才会看到的一个人物,却竟然我已经和他相处过那麽多日子,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却原来我只是他任务的目标,就连他的名字,都和他的身分一样那麽不真实。
到後来,我才终於想起我之前觉得不合理的种种:难怪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我家在哪里、难怪他知道我小时候学过跆拳道、知道我有惧高症……
他对我的了若指掌不是因为我们的友情,只是因为他一直以来所奉命的监视。
我已经不知道我对於他到底是「叶蓉瀞」还是「目标物」,我只知道,这辈子我们可能再也不会见面了吧……
趴在走廊上的窗台,我看着因季节转换而渐渐茂盛凤凰木,竟觉得有些苍凉。
离别的季节啊。
我还真没想过尚未面对毕业的我,竟然会因为看见这一到六月就落满地的植物有些感慨。
好吧,我承认我有一点点想念他……的白眼。
我闭上眼,感受内心复杂的情绪和迎面吹拂的东风,渐入夏季,空气中有股暖热的气息。
「学姊……」
闻声,我收起很不适合我的悲伤情绪,转过头看见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孩,双手紧紧纂着一个纸袋,从那纸袋被揉捏的程度看的出来她很紧张。
「请问你是姚成旭的姊姊吗?」
见我一直没有回覆,她直接问了。
姐姐。
我还是吗?
内心快速闪过一阵旁徨,我仍堆起笑,「对啊怎麽了?」
其实就算不用问,我也知道她要干嘛。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来问我能不能帮姚成旭转交物品的女孩。
熟练地接过她要我转交的纸袋以後,我继续趴在窗台,继续我难得的忧郁少女形象。
也许我真该和这些女孩学学怎麽倒追姚成旭。
左手托着腮帮子,我用另一只手举起那个承载着某个女孩满心爱慕的纸袋,透着光,只看见一个方盒的形状,当我眯起眼,想看穿盒子里究竟装了什麽的同时,手上的纸袋瞬间被一股力量往後拉,我反应不及,连人都被那股力量顺着拉走,整个人原地转了半圈。
「偷看别人的礼物是不对的哦,蓉瀞。」
该死。
对上他目光的同时我瞬间松开原先握着纸袋的手,从他眼里的湛蓝我看见自己不知为何而心虚的表情。
一时语塞,我什麽也没说就留他一个人在走廊,自己进教室去了。
叶蓉瀞你到底在躲什麽……
躲进教室,我待在属於我的座位上,那个离走廊最远的第一排最後一个位子,脑袋跑过好多我早以为我已经删除的记忆,思绪太过纷乱,我投降的趴在桌上,耳朵贴在木制的课桌椅,双目盯着窗户上熟悉的倒映,观察着站在门口的他。
原以为姚成旭见我进教室後就会自己离开,却没想到他竟痴痴的望着我的後脑勺,大概过了五秒才动了动,趴在我刚刚待着的位子上。
看见他那个样子,我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又不自觉泛酸起来。
姚成旭对不起……
唉,我也不想这个样子,可是……
「成旭!」
走廊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甜到快糖尿病,最重要的是,她是那个娃娃音!
怎麽又是她!
我一阵鸡皮疙瘩,瞬间拍桌站起身,僵直的走出教室外,无视姚成旭投来的目光,我眼神空洞,机械式的开口,「学妹拜托你不要……」
「啊!是上次的姊姊!」谁知道这娃娃音女孩不只超没礼貌地打断我,还用着我快要崩溃的声音,趁着姚成旭从窗台走向我时,顺势勾起他的手臂,一脸幸福的对我笑。
天啊,求求谁来把这个女孩带走吧。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猜我现在看起来应该像是快要中风。
「你怎麽跑这麽远来找我?走吧,你刚刚不是说想找人陪你去实验室找铅笔盒?」
可能是老天听见我衷心的祈祷,姚成旭机灵的瞥了我一眼,见我有些不对劲,变俐落的牵走那个女孩,很快地离开」我的视线。
尽管耳根清静不少,但内心不知怎地就是依然有些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