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模拟考,席彾跌破众人眼镜考得还不错。成绩一出炉便被大家调侃了一番,说是黑马要後来居上了。其中也有人朝她投以不屑的目光,嚷嚷道只不过是运气好,何况又不是真正的统测,得意什麽?
那些话一字不漏全进了席彾耳中,她也只是笑而不语。毕竟他们说的是事实啊,她当真就纯粹是猜运好。若是这麽告诉他们,恐怕会更遭鄙视。
「席彾啊,你这样不行的。」游子涵拉开席彾旁边的位置坐下,如是道。
「啊?」席彾偏头表示不解。
这个游子涵也挺奇葩的,跟谁都能自来熟,却总爱黏着席彾。两人走得虽近,但席彾也从不跟她说自己的心事。
她不希望自己内心的黑暗传递给其他人,而她也认为除了於平之外再无人能够无条件接受这样的她,表面美好,实则丑陋。
游子涵用眼角的余光瞥过某个方向正三五成群说三道四的女同学们,「她们那样说你,你不生气啊?」
「我为什麽要生气?」席彾轻笑。
所谓「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在此刻倒也适用。「太监」游子涵的语气有些激动,拍桌站了起来,声音也高了八度,「你呀!就是一副不争不抢的样子,才让人看了不爽啊!拜托你该发怒的时候就发怒吧,像个正常人一样。」
这一段话出现在下课嘈杂的教室中时本该被覆盖,却意外的冻结了周遭的空气,教室各个角落的同学都被她们的对话吸引了目光,齐齐转过头来关注这边。
不是很喜欢被众人注视的席彾感到有些尴尬,也站起身拉着她的衣角小声地说:「我们别聊这个啦!」
游子涵不顾别人眼光,故意似的又大声喊了句:「才不呢!我就要教你如何硬起来,别老吞闷气。老虎不发威,总有人当你是病猫!」
虽然明白游子涵是为了她好,但席彾觉得有些过了,表情也变得有些冷峻,「我没关系。」
气氛起了微妙的变化,一时之间没有人敢出声,最後还是由围观的同学中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成了导火线──
「游子涵,你就别多管闲事了。席彾就是这样,你拿热脸贴她冷屁股,她是不会领情的。」
像被抛了一颗炸弹在脑海引爆,席彾僵住身子,心里某块她用佯装无所谓所筑起的保护墙被炸开了个大窟窿,摇摇欲坠。
那种百口莫辩的感觉睽违三年又出现了,她突然说不上话,只能怔怔地看着游子涵,在内心祈祷她别受外人的话影响。
时针彷佛被拨慢了,她们所处的空间被分割成独立的一格,以致於游子涵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席彾都能看得仔细。
她深如潭水的眸里没有半点情绪,却叫席彾没来由地感到惧怕。
拜托,不要……不要和曾经的她们一样……
过了一秒、两秒,游子涵微张的唇里才缓缓吐出了一句话:「关你们屁事?」
闻言,席彾提起的心也随之放下,她用尽力气维持的泰然却瓦解了。身体一放松,她竟在众人惊叫声中垂直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