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终炽 米优]蓝色星星水果糖 — 蓝色星星水果糖[第一章 第二话]

学校常年提供在校生住宿,以提供社团利用假期时间进行集训留宿。校内的学生会也有必须在假期审理下一学期各部门经费,预报下学期要举行什麽活动,需要什麽场地等各项大事小事的会议。同时,假期的宿舍还收留像优一郎这种期末挂科得了满堂彩的运动白痴,以方便他们在假期补足直升大学所需要的学分。

就算宿舍剩下了他一人,也不会感到寂寞。

楼厅活动室,总有社团的人长时间呆在那聊天,优一郎很少过去。整个假期他不是疲于应付每个社团而导致运动量超标,就是用一整天来应付同一科目的老师导致脑细胞大量死亡。别人的假期生活丰富多彩,而他则比开学时更加三点一綫。

而今天,他却莫名地想到处逛逛或者围着校园慢跑一圈。边走边甩手地伸展着四肢,却不小心擦到某个人肩上,优一郎楞了一下,回过头正想道歉,却见对方回头朝他打量了一眼,毫不介意地睨了他一眼,推了推鼻梁的眼镜後,如有什麽急事地离开。被那凶狠的目光吓到,而哽塞声音的优一郎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记起对方是与自己同年级,从中学起就一直担任学生会成员的君月士方。

——说起来,下学期好像要开始竞选会长和副会长了吧?

优一郎虽然没参加过学生会的投票活动,却也知道月鬼学院的会长和副会长,任期是从高中一年级的第一学期开始,一直到高中二年级结束的。与别的学校不同,月鬼学院的会长候选人都是由学生匿名提出,当选後职责多以拜访女校,到处爲学校拉交流比赛,或与其他女校交换各自校庆的入场卷。

简而言之,月鬼学院的会长与副会长的基本任务,便是想方设法地与女校搭建交流平台,以治愈那群饥渴的男生的乾涸心灵。不过,今年的学生会所持的方针似乎与往年不同,会长与副会长的人选迟未公布,而红莲也爲此忙得焦头烂额。

而这一切都与他这种运动白痴无缘。

路过教学楼前,优一郎突然想起补习的那几周,每天都会在下午四五点听到上方教室传来的小提琴声。学校的管乐社团被安排在另一栋文娱楼内,那一个月社团成员基本因大小型比赛外出,他实在很难想像会有社团的学生滞留在校内,用别处做练习场所。他看了眼手表,时间快接近四点,略作一番犹豫後,优一郎走进教学楼。

在拉开门那个瞬间,优一郎似乎明白了红莲最近看着他欲言又止的原因。

音乐室的讲台上站着一位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年,正背对着他出神地演奏着那些优一郎无法分辨出曲目的曲子。深色的毛衣勾勒出的綫条与同龄者比略壮实些,透过玻璃投入的光撒落金色的发丝上。在对方转过身之前,维持着呆楞状的优一郎,嘴巴喃喃到,“米、迦?”

那一句细弱蚊虫,还是传入演奏者的耳中。他放下手中的琴弓,维持着小提琴架在脖子上的姿势回过头,蓝眸瞅见优一郎的瞬间,与他一样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可相对于呆若木鶏的优一郎,米迦尔的表情更爲平静。

原本便是混血儿的他,精致五官随着时间推移更显成熟,眉眼间流露出的神色一如小时候那般柔和,可优一郎在目光相遇後便觉五味陈杂地闪躲起来。

“许久不见,你还好吗?优?”问候的话语稍作停顿後,发现小时玩伴异样的米迦尔,换上了稍微疏远的口吻询问道,“还是你觉得我应该叫你‘优一郎’?”

“和以前一样叫我‘优’就可以了。”苦涩地回完话後,优一郎尴尬地询问到,“什麽时候回日本的?”

米迦尔走下讲台,将小提琴与琴弓小心地放回桌面的琴盒之中,小心翼翼地拉上拉链,刚想朝优一郎的方向走去,可见他目光四移想找洞钻的模样,米迦尔便放弃地收回脚步。

“差不多是放假前,一月份的事。”

他平淡的语调中感觉不到任何情绪,前一秒稍微松口气的优一郎,又因米迦尔透过语言传来的无形压力而紧张起来。爲了缓解那份压力,优一郎尝试着找点话题,“是,是吗?原来那位传闻中的外国留学生就是你啊。”

“嗯。吓一跳了吗?优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呢?”

米迦尔沉着淡慢地回着话,身子倾斜靠在长椅椅背上,带着几分慵懒的蓝瞳微眯起,一瞬不眨地盯着他。优一郎觉得呼吸窒塞了一秒,回话时目光紧盯着对方的鞋头。

“……红莲没有跟我提过这件事呢。”

“我在理事长办公室办手续见到他时,他也没跟我讲你在这所学校呢。”

下一刻米迦尔改变了语气,方才让优一郎略感沉重的也开始消失,可优一郎仍没有半点想要靠近他的念头。

“…是吗?小提琴还在练啊?”

“嗯。”

“比之前拉得好多了呢。”

“能听出来吗?”

米迦尔听到他的感叹时扬起嘴角,笑容比先前更加成熟,优一郎却有米迦尔幷没改变多少的错觉。

“优爲什麽来这?”

“…因爲听到了小提琴声……我在补课的时候一直有听到琴声,今天比赛完不用训练就,想起这事就好奇地过来看看。米迦呢?爲什麽会在这里练习?”

“宿舍不方便,文娱楼被锁了起来,只好来这边了。我之前问过理事长意见,他说可以,不过说有学生假期在补课,要我放学再过来。如果早点过来,我就能再早点遇到你了。”

那些的话语有些像说给女孩子听的情话般,整天没吃甜食的优一郎忽地双颊泛热,一丝如水果糖的甜香从嘴中散开。心虚地做着挠鼻摸耳暗自告诫自己在别被欺骗,同时不禁感叹着出国後米迦尔哄女孩子的功力梗被磨练得炉火纯青。一时不知如何接招的优一郎陷入了沉默,米迦尔则趁着这个机会,朝他乘胜追击着。

“呐,优…”

“嗯?”

“要一起回宿舍吗?我们晚上好好叙叙旧?已经十年不见了吧?”

米迦尔似乎想接触横亘在两人之间的疏远感,还没等优一郎答复便已提议起一同下山找店聚餐。优一郎几度开口,却插不上话,只好长长呼出一口气,等米迦尔说完,才拒绝到,“今晚不行,我已经约了人,明後也不太可能,我这周都要考试,已经叫了人教我啃书。”

接着他低头看了眼时间,“抱歉,我得过去了,还跟人约好一起吃饭来的。”

转身准备将门拉开,听到脚步声而回过头时,米迦尔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强行将他掰过去,而另一双手则把刚开一条缝的门关上。优一郎刚想开口问米迦尔意图,却发现自己被困在了门与米迦尔之间。

“什麽?怎麽了?”如此接近的距离令优一郎一楞,连呼吸都开始小心起来。

两人距离很近,近到优一郎可以清楚看见那对蓝宝石的光彩。优一郎对传统顔色名称幷不了解,只觉得那对蓝眸,远望时是比天空略淡的浅蓝,近观时却变成深邃到不可思议,沉静得如同处于水平面下的宝蓝。闪烁其中的光彩,时而平静时而激荡。

近看久後,优一郎的目光不知该往哪里移,而心脏也因那张帅气得有些过分的脸而加速,乎自暴自弃地想闭上眼任人鱼肉,耳旁突然听到一句:“我是不是做了什麽让你生气的事?”

“什麽?”

一抬头,米迦尔稍微拉开了距离,优一郎手摸着胸口抚慰着急促的心脏,闪躲地回着话,“你在说啥?米迦才是吧?一直在生我的气,我明明没做惹你生气的事,却一封信都不给我写。亏我还等了这麽多年,却一封也没收到…”

一提旧事,优一郎有些恼怒。如果不是考虑到自己会控制不住力度,他或许早已出拳将对方直接打趴在地。米迦尔听到他的话也楞了楞,垂下脸半晌没说话。优一郎也维持瞪着他的模样,直到觉得自己的睫毛都要传染上对方睫毛的忧郁时,米迦尔才淡淡地开口道,“当时,不给我写信的人是你吧?”

“你说什麽!我一直等着你的来信啊!你一直……”

“我有写!还寄出了很多封,可是你只回了一封,然後上面只有一行字,‘我讨厌你死变态,别再来信’。我刚开始还以爲你在闹着玩继续给你写了一年的信……”

“但是!红莲他一直……”话只说到一半,优一郎突然抿紧唇綫,脸色一暗,瞳孔中的光由亮转暗再恢复光彩的瞬刻,说话的语气突然转变,“该死的!那家伙居然骗了我!让开!”

“诶?”没反应过来,米迦尔胸前遭手一推,踉跄退了两步,抬起头时只见优一郎开始扣响手指的每根关节。

接着优一郎倏地拉开门,回头朝他看了眼,“抱歉,米迦,我先去找那家伙算这笔十年账,明天再来找你叙旧。”

“等等,优?!”

那样生气的优一郎他已很久不见,追着少年出了教室,对方却在一瞬没了影子,米迦尔偏头稍作思考,最终还是折回了室内,拿起小提琴包追在少年身後。

少年要去哪里,米迦尔回顾他与自己的交谈便可得知,只是知晓目的地後,他的笑容看着十分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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