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夏滨棠。
跟冰糖几近同音,小时候,我觉得这个名字超蠢,现在,我还是觉得这个名字超蠢,或许是为了弥补胡乱帮我取名的罪过,我妈还特地为我的名字掰了个故事。
「滨棠啊,你知道吗?你的名字绝对、绝对不是妈妈乱取的哦!」在我模模糊糊的印象里,妈妈脸上就是挂着那样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然後柔声哄道,「妈妈告诉你一个传说,当你觉得遇到瓶颈的时候,只要吃一颗冰糖,就会变得幸福哦!妈妈希望我们滨棠可以每天都很幸福,所以才帮你取这个名字的哦!」
是的,她总是这样告诉还是幼稚园的我。
但是任谁都知道,一个幼稚园的孩子怎麽会知道什麽是「瓶颈」?
等到我长大了一点後,妈妈果然再也没有跟我讲过这个故事,甚至是我自己跟她提起想要藉此嘲笑她一番的时候,她却告诉我──
「啧,我怎麽生出你这麽笨的小孩,记忆力还出差错?」
这时候不回嘴也太小看我了,我当然是义愤填膺的说,「我脑子没有问题!这个故事明明就是你说的!」
妈妈也不是省油的灯,她乾脆的嘲笑我,「那我一定是唬你的啊!傻孩子。」
事实证明,我的名字根本就是她心血来潮随便取的!
算了算了,就算是乱取的我也认命了。
不过总说人如其名,那我的人生该有多甜蜜才是,可是看看这平庸的大学生活,都大三了,却还不见有个男人来给我散播温暖散播爱,这、这不正常吧?没天理吧?
我把我心中所想一五一十的告诉我的好室友程瑄,她却狠狠地翻了个巴洛克式白眼,「说得好像这三年没有人追求你过,说得好像你这辈子没谈恋爱过!要是连你都为了这种事烦恼,叫其他母胎单身的女生都去投胎一遍算了。」
「话不是这麽说的啊。」我无力地反驳。
程瑄啧了几声摇摇头,「我看你啊,根本就还没释怀,你被伤得太重了,却又不懂得放下。」
就算已经过了那麽久,想起他,我的心还是会感到刺痛,但我很快又扬起淡淡的笑容安慰自己,又或者是说,说服自己,「谁的青春没有狠狠被伤过?没被抛弃过,就不会成长。」我抿唇,又大声叫着,「所以驳回驳回!快给我个好理由!」
程瑄见我把话题转掉,也不执着,「这还不简单?就是你太挑了。」
我撑着头辩,「哪有。」
程瑄举了些例子,「阳光型男你不爱?」
「不爱,就是些肌肉发达的笨蛋,不值得我爱。」我头头是道。
「什麽肌肉发达的笨蛋?是开朗活泼的小鲜肉!」程瑄反驳,又问,「那气质书生你不爱?」
「不爱,说他们是书呆子还差不多。」
「呸呸呸,什麽书呆子?是有学问的黑框美男,学识渊博懂不懂?」程瑄按了按自己的额头,好像快脑弱的样子。
「我才呸呸呸,学识渊博有什麽用?到时候约会约去图书馆还得了,我的大好人生不能在图书馆里度过。」
「算了算了,那最後一个了。」程瑄作势要拿出她的大绝招,嘿嘿笑着,「这种类型,小说里最常出现了,高冷大神,读书起来有气质,运动起来也是不输人,各种技能number1,帅到你头发掉满地,眼睛闭不起来,口水吸不回来。」她一脸陶醉在自己的幻想里。
「头发掉满地,眼睛闭不起来,口水吸不回来?」我突然觉得有些懵,「这......是颜面失调吧?」我有些好笑地说,「而且这种木头呢,难聊的要死,就一双眼睛一股脑的眨巴眨巴的,你不尴尬我都嫌尴尬。」
虽说木头也是有可能突然长出嫩芽,但相对地,变成万年神木的机率也是有的,更惨的话......渣木?
「难怪你交不到男朋友,长得那麽正,却那麽没有看男人的眼力,一双电眼也可以被你讲的跟大变态一样。」程瑄无奈的叹了口气。
「本来就是个大变态啊。」我小声嘟囔,快步走进宿舍。
也不知道是走了什麽狗屎运,居然老大不小了还抽得到宿舍,想想当时知道这消息时多激动啊!我跟程瑄互相抱住,又叫又跳的,什麽女性气质都消失得一乾二净了。
程瑄跟在我後头一起进了宿舍,突然满面春风地说道,「让你猜猜我们这系今年的盛况?」
我想都没想便答,「你一定是要说今年的学弟人数超多,学妹超少,你超开心。」
我跟程瑄都是A大电机,每一届进来的学弟都在哀怨女生不够多,不过学妹们各个脸可都笑歪了呢。
程瑄马上一脸不可置信,「难道你不开心?你是女人吧?你是单身吧?」一连串的问题像连环炮般向我打来,接着她又补上,「这些源源不绝涌进的男性同胞就是在等着你忘了那个臭男人啊!」
我想了想道,「这麽说也是,我也该好好寻觅新的恋情了。」
「要注意喔,吃嫩草是会噎着的。」程瑄大笑着装作好心提醒我。
说时迟那时快,我顺手捡起一颗抱枕就往程瑄丢去,「容你如此放肆?你这个杂食类动物。」
「不是嘛!」程瑄赶紧求饶,「你甚麽时候开始接受姐弟恋了啊?」
的确,想当初我也是对姐弟恋很感冒的,没安全感、没肩膀,还有,看着比自己还嫩的脸庞,我可是一口的都吃不下去啊!
不过这也是当初的想法了。
「你不懂。」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人总有被逼到绝境的时候,这种情况当然只好把眼光放的更远一点。话说回来!」我眯眼扫向她,「学弟入学你高兴个什麽劲?我记得你不是很哈那个学长吗?」
「哎呀!」程瑄笑咪咪地望着我,「学弟嘛......欣赏用!」
嗯哼,终於轮到我送她一记巴洛克式白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