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年前,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那时她正值花样的18岁,18年的岁月都是在这个小小的城镇中渡过。
有一天,村里来了一个西装笔挺、斯文儒雅的帅气男孩,女孩是在村外溪边洗衣服时遇见他的,她从未看过如此气质高雅的男孩,所以单纯的她仅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斯文的男孩。
男孩告诉她,他是来旅行的,看到这里有个村庄就想过来借住几晚。女孩衣服也不洗了,热情的将他带回自己家,告诉父母男孩希望借宿几天的事,女孩的父母十分的善良也就答应了男孩的要求,女孩开心的笑着,红晕布满了美丽的小脸,男孩也很有礼貌的请她当自己几天的向导。
在几天的相处下,女孩越来越喜欢男孩了,她爱他爱的不可自拔;而男孩也逐渐喜欢上了这个天真烂漫、纯朴可爱的女孩。
在男孩离开的前一天,他把前几日夜里秘密盖在枫树林里的小树屋完成了。
入夜後,他牵着女孩的手,带她去了那个树屋。微光映在少女身上,绝美的脸庞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玲珑的身段被笼罩在月光下,微微发出柔和的光芒,像是一个误入凡尘的仙女。男孩轻轻吻过她的脸,柔柔的对她说着情话,连天上的月都躲到了云层後,似是不忍打扰这对佳偶璧人。
隔天清晨,女孩从温暖的阳光中苏醒,她起身整理好衣服,举手投足间已有了为人妇的慵懒姿态,她还沉浸在满溢的幸福中。而脑海里已编织好的美丽未来,却硬生生的被桌上那一封洁白的信撕碎了。
信上男孩说,这次的旅行是瞒着他父母的,时间过得有些长了,他也该回去了,他很抱歉。如果女孩想找他的话,可以去T市寻他,而且他也放心不下女孩云云。
伤心欲绝的女孩回到了村里,父母发现了她的异常,一问之下便知道了所有的事,愤怒至极的父亲疾言厉色的告诉女儿不准去T市找他,还立刻着手准备女儿和村里一个暗恋她许久的男孩的婚礼,希望这样能让女孩断了去T市的念想。
原本女孩也放弃了那个不可能做到的幻想,但意外却发生在婚礼的前三天,女孩赫然发现自己怀了男孩的孩子,她怕得不敢跟父母说,经过了一天的思考、无数次的挣扎,女孩做下了一个抉择,她决定要去T市找男孩。
午夜时分,女孩收拾了最简单的行囊,她在桌上放了一封信,告诉父母她很对不起,她还是放不下男孩,所以要去T市找他,然後希望爸妈别来找自己,她会过得很好等等,就提着一只皮箱离开了小村。
等女孩到了T市,找到了男孩後,她才发现原来男孩家里非常富有,在T市里最好的大学-A大里读法律系的研究所,有个光明美好、人人称羡的大好前程,甚至还有个门当户对的未婚妻。女孩告诉他,她有了他的孩子,男孩非但不高兴,还凶神恶煞的命令她把孩子拿掉。
唯一的希望破灭,心灰意冷的女孩这才发觉,自己不过是她身边其中一个不起眼的仰慕者,这样的一个乡村女孩,是没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的,如今的孩子,不过是男孩的一个无心错误。
女孩认清事实後,冷静的告诉男孩,孩子她是绝不会拿掉的,她也绝不会拿这个可怜的孩子来威胁男孩,他压根不需要担心,她更不会纠缠他,孩子她要自己养,除非她出事,孩子才会交给他。
男孩听完後只低着头轻声说了句好,要多保重。女孩惨然一笑,彷佛寒冬中那最後盛开的花,凄绝也极美,毅然决然转身离去,男孩目送她单薄寂寥的背影远去,只轻叹了一口气,转身。
女孩生下孩子後,让孩子跟了自己的姓,将女婴取名为黎漠。
她连坐月子的时间也没有救出去工作了,女孩四处打零工,每一天都凌晨五点出门、半夜一点回来,她过着这麽辛苦的日子,只为了给孩子更好的,连在工作时也必须分神照顾孩子,生怕孩子受饿受冻了,她不希望孩子跟自己一样苦。
女孩即使这麽辛苦,却说什麽都不肯回老家,原因就是她太善良了,她怕父母会因为多了一个这麽小的孩子,而加重了负担,家中还有弟弟妹妹们,不能够拖累他们,害他们又要过回最初的苦日子。
女孩每月都会给家里捎一封信,告诉他们自己过得很好,和男孩在一起很幸福,不用为她担心,即使是骗人的,女孩也希望家人不要为她担心,不要为她流泪,即使自己再痛。
每当午夜梦回时,女孩总会梦见那一天,男孩那狠心的眼神,还有那弯成讽刺弧度的唇角,似是在讥笑她不自量力,质问她,这麽一个乡村女孩到底有什麽资格站在自己身边?还会看见父亲那似一转眼就花白的发,和他染满愁绪、担忧的悲伤表情,听到母亲在一旁呜咽着的啜泣声。
她心疼的几欲窒息,在梦中她用尽全力伸出手,想要触碰母亲那单薄的身板,想紧紧拥住她、告诉她,我没事。却每一次都在碰到的瞬间,全部化为乌有,消散在虚无中,消失前母亲那悲伤至极的眼神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每天,她都会在睡梦中无声的哭泣,感觉自己身处冰窖,极度的心痛让她缓不过气,但女孩总是在床上坐了一阵,便悄声起身准备去工作。
女孩过着非常清苦的日子,几年过去,连一件新衣裳都没给自己买过,身上老穿着当年从村子里带出来的旧衣服,却总是给孩子最好的、最新的东西。
一直熬到孩子8岁,经济状况才好一些。但明明生活才刚开始变好,她就因病而倒下了,她的孩子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最爱的人病倒,因为女孩这些年辛苦攒下的钱,还是不够支付昂贵的医药费。
孩子脸上童稚的笑容渐渐消失,她四处奔波,到处找有没有人愿意帮助她那可怜的母亲,但始终没有人伸出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