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下午根本就没有睡觉休息,反而被母亲拉着一直聊翼凌的事情,下午约莫三点多的时候,子绫带着书包,跟母亲说了一声後前往补习班去。
「咦?怎麽只有你一个?」子绫看到身边座位空着的杜佑嘉,疑惑的问:「可滢呢?她不是跟你一起来补习班的吗?」
「原本是这样,但她生理期突然报到,痛到受不了,就回去休息了。」
「哦……这也太刚好了吧?一考完段考生理期就来报到。」
「是啊!怡宁呢?她没有要来吗?」
「她?她说她要去逛街一下,可能晚上才会来吧。」
补习班的课程为晚上,其他时段教室还是开放着让学生们自习,但因为正逢段考结束,大家都想让自己休息个半天,因此平常热热闹闹几乎充满人的补习班,现在显得门可罗雀,大约只有十个人左右而已。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杜佑嘉从座位上起身,原本要和子绫讲话的他,在看到子绫趴睡的侧脸时,打消了主意,他拿起一张便条纸,写了一些字贴在子绫桌上後,离开了教室。
随着时间分秒消逝,补习班的学生也越来越多,轰轰闹闹的说话声让子绫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没想到自己会睡着的她赶紧起身去厕所洗把脸,洗完脸回来坐回座位後,她发现了桌上的那张便条。
杜佑嘉在上头留言说他先暂时回家吃晚餐,晚点才会出现,若需要买晚餐的话可以传简讯托他买。
子绫眨了眨眼,看完後将便条放进铅笔盒里,此时,穿着便服的怡宁刚好的出现了。
「香喷喷的卤肉饭来罗!」她将便当放在子绫面前,属於那饭菜的香味顿时直扑她的鼻腔。
「哇,好香哦!」子绫开心说道,直接打开了便当来,粒粒分明的白米饭上淋上了卤肉汁,上头还有些小鲁肉和一颗卤蛋。
「这家在我家那附近可是很有名气的呢!你赶快吃吧,嘿嘿……」怡宁说:「咦?他们人呢?怎麽只有杜佑嘉的东西?」
「可滢月经来请假,杜佑嘉回家吃晚餐。」子绫回答,「它卤蛋好好吃哦!」
「喜欢吗?喜欢吃的话下次再买给你。」
「好啊好啊!」
翼凌阖上双眼,躺在那享受着太阳的温暖与微微的风,时间过了多久他不晓得,也不会在意,偶尔,会听到打钟声,若钟声打完一片静悄悄的,那代表是上课钟,若钟声打完吵杂声开始起起落落,那则是代表下课钟。
他就这样维持着这个姿势,听到了好几次的钟声,却都没有想要起身的想法。
「我就知道你在这边。」声音响起的同时,接着是一股浓厚的菸味,翼凌睁开眼睛,看到阿哲蹲在他身边,斜眼看了他一眼,吐了一口菸。
接着他起身,伸了懒腰,「几点了?」
「还敢问几点了?都到中餐时间了。」阿哲看着他说:「你也睡太久了吧?不是说补一下眠?那『一下』怎麽就三个小时这麽久?」
翼凌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他别介意,接着从口袋里拿出香菸盒,却在香菸盒被掏出的同时却被阿哲给打掉,「别抽了,直接去吃饭吧!阿凯在学餐等了,我来就是要找你吃饭的。」他吐了最後一口菸,将香菸丢到地上,踩熄。
翼凌将香菸盒捡起塞进口袋里,望着头顶的那一片的蓝天,在遥远处,一辆飞机缓缓飞过,拉出了一条长长的飞机云。
“「那为什麽白天的时候看不到星星啊?」”
他恍神了一下,在察觉到自己恍神的同时,他也愣住。
後头的阿哲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走啦!再等下去我看等等阿凯会冲上来杀人了。」
「……嗯。」他回过神,跟着阿哲往楼梯口走去。
自从与子绫相遇,时不时的,他都会回想起小时候在北部的那些日子。
在一次的假日,他一个人走到了老家的公园那,那以前常走的街道、以前常看的周遭景物……那些容易被忽略的日常细节画面时而清楚时而朦胧,记忆如水落般的滴落在他心头上,除了建筑物与道路外,几乎找不到过去时光那些的蛛丝马迹……
那些逝去的童年已不存在,时光更不会倒转。
翼凌一个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现在为黄昏时刻,公园中的只有两三位正在堆沙堡的小孩,其余的游乐设施显得空荡荡的。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会儿,离开了公园,往自己的老家走去,他站在家门口看着以前住过的老家,凝视了一阵子後转过身往子绫家看过去。
上一次来到这是快接近半夜时分而没有仔细看,院子外头的矮树是他不知道名称的植物,与小时候的印象比起,他记得以前这边种了一大堆的茶花,有时候经过都会闻到散布在空气中的芳香。
凝视着那些矮树许久,子绫家的门突然开启了,一名妇人提着浇花器往院子那边的花草浇上去,翼凌反射性的想转身离开,却又忍不住多看那名妇人几眼。
子绫的妈妈与他记忆中没有差多少,一样还是很有气质,只是伴着岁月的流逝,她看起来有些的苍老。
在观察对方的同时,子绫的妈妈正巧转过身来,两人就那样无预警的对上了眼,在那一瞬间,翼凌的心脏突然一缩,来不及接受这突来的无预警。
「你……找人吗?」子绫的妈妈开口问,一脸狐疑的看了看对方。
翼凌摇了摇头,也不出任何声音,直接转身加快脚步的离开那里。
这天傍晚,子绫因为没有和怡宁他们去夜市而提早回到家,回到家的同时见母亲一个人在客厅那看电视。
「回来啦?肚子饿不饿?」
「有点欸……家里有什麽吃的吗?」子绫说着,走去餐厅旁的冰箱那。
「别翻冰箱了,我去下碗面给你吃。」她妈妈说完起身,走到餐厅那穿起围裙,边穿的同时也边对子绫说:「还有,有空的时候去看看你爸爸吧?」
那刹那,子绫顿住,原本在冰箱内搜寻食物的目光停了下来,她从冰箱中抬起头,见母亲拿着一包面走进厨房。
冷气的烟雾从冰箱里缓缓流出,侵冰了她的裸露在外的小腿与双手,她缓缓的将冰箱阖起,然後呆呆的看着冰箱。
原本高昂的情绪,同时也被那烟雾冷却下来,彷佛自己被推入寒冷地带。
那个没有任何情绪表现出来的自己,极痛、极酸、极麻等接近到快绝望的痛觉全都憋在心里,就像黑暗一样,似乎又渐渐的吞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