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去了吗?」
子绫说了声好,低头看向时间,不禁大声叫起:「惨了惨了,我的公车没了。」
没有想到竟然会聊这麽晚,慌张的情绪全然写在她的表情上,子绫脑袋开始打结,从补习班是可以走路到家,只是好像要走一个多小时……
想到这,她彻底崩溃。
天啊,如果这样的话,今晚她回到家都半夜了啦!
「要不要叫你爸来接你?」翼凌说,子绫听了却一愣。
「我爸他──」
「出差吗?那没办法了……」翼凌边说着边从秋千起身,「我送你回去吧。」
「你送我回去?你要怎麽送我……?」和他一起走路回去吗?如此一来是有个伴,但会不会有点蠢?
「骑车载你啊!难不成你真的想用走的走回家?」
翼凌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子绫一眼,然後往公园的出口走去,子绫见状拉好书包加快脚步的走在他後面。
两人回到机车行,机车行的铁门已半掩,里头的灯依旧亮,且还有聊天的声音传出,翼凌弯身走了进去,向着里面的人喊着:「阿凯,借我车,我送我朋友回家。」
阿凯回头看了翼凌,此时子绫也弯身走进机车行里头,他就那样正巧和子绫对上了眼,他撇了撇嘴,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然後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串钥匙,往翼凌那边丢了过去。
「谢啦!兄弟。」
「小心点哦!那是我的爱车欸。」
「知道。」翼凌说完对着子绫说:「欸,走吧,我送你回去。」
「喔,好。」
两人走出机车行,翼凌往其中一台机车走去,将挂在上头的安全帽递给子凌後,他跨坐了上去,然後拿起另外一顶安全帽戴上。
子绫看着眼前的重型机车,有点犹豫,尤其是当翼凌发动机车的时候,那嗡嗡声更让她不自觉的往後退一步。
「还不快上车?」翼凌转头望向她,看出她的迟疑,「你放心,我是安全驾驶,一定会把你安全送到家的。」
「喔……」子绫戴上安全帽,将书包拉至前方,然後小心翼翼的爬了上车。
「裙子……有穿安全裤吧?」翼凌突然想到的问。
子绫愣了一下,「有啦。」
「那抓紧罗,我要走罗?」
子绫低头左望望右看看,发觉这辆重型机车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让她抓,她只好抓着翼凌身上的制服,手轻轻的抓着位在翼凌腰际上的制服,但却又没有碰到他的身体。
只是那单薄的学校制服,隐约的可以看到翼凌的身形,她没有想到他竟然这麽的瘦……
十五分钟後,车缓缓地驶到了子绫家门口,在宁静的夜晚,重型机车响出来的轰轰声格外的大声,子绫跳下车,对翼凌说了声谢谢。
翼凌目不转睛的看着子绫的家,接着视线往对面人家那去,他以前的家。
「对了,我妈说他想见见你,有空的时候你就来我家作客吧。」
翼凌听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你妈若看到现在这样的我,应该会吓死吧。」他指着他的头发。
「怎麽会?纵使外表改变了,但你还是许翼凌啊。」子绫说着,左顾右盼的,好像有些邻居因为重机的声音而被吵醒,她脱下安全帽交到他手中,「欸,许翼凌,你赶紧回去吧!谢谢你送我回来。」
「嗯,那我走了。」
「掰掰。」
「掰。」
道别完後,他往巷口行驶过去,即使已经看不见背影,但还是可以听到从大马路上传来的轰轰声。
子绫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过没多久从书包里拿出的钥匙,打开家门後进屋。
一进屋就看到客厅的灯没有关,她母亲坐在客厅那闭着眼睛睡觉,子绫看到赶紧上前去把母亲摇醒,「妈,我不是说过了,不要再等我回家,想睡就去睡啊!」
她母亲慢慢的睁开双眼,在看清楚子绫脸庞的同时笑了出来,「你回来了啊?」
「嗯,对,我回来了,妈,你去房间睡吧。」子绫说着,作势要将她母亲从沙发上拉起身。
「肚子会不会饿?你今天好像比较晚欸……」
「嗯……我不小心跟许翼凌聊天聊太久了……」她据实以报。
「许翼凌?你什麽时候要带他回家给妈妈看看啊?妈妈好久没有看到这孩子了……他高中读哪?男校第一志愿吗?」
子绫没有回答,「妈,以後你想睡的时候就先回房睡,不用再等我回家了。」
「但我怕你回家肚子会饿啊。」
「我补完习都会跟朋友去吃点东西再回家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我肚子会饿啦。」
「这样啊……?」
「嗯,对啊!妈,你以後真的别等我回家了,否则你隔天要上班,要是迟到了怎麽办?」
「嗯……好,那我知道了……」
子绫将母亲扶到房间後,母亲一躺上床就马上睡着,沉沉的呼吸声传来,子绫帮她把被子盖好後,才离开主卧房。
她放轻脚步的走回自己的房间,拿了衣物准备要去洗澡。
就在这一刻,骑着重型机车的翼凌也回到了机车行,他脱下安全帽,将钥匙还给了阿凯。
「谢啦。」
「嗯……」阿凯看了他一眼,把藏在心中好久的疑惑问了出口:「那女生是你的什麽人啊?」
「以前的邻居。」翼凌坐在他身边,拿起桌上的饼乾开始往自己嘴里塞。
「邻居?」
「嗯啊……怎麽?你对她有意思啊?」翼凌取笑着他。
「屁啦!才见过几次面而已,我怎麽可能会对她有意思?就算对她有意思好了,她也不会看上我们这群念高职的,拜托,她是小绿绿欸!」
翼凌听了又抓起饼乾吃,然後拍了拍阿凯的肩膀,「她不是这种人。」
「你又知道了?」
「你想想,如果她是这种人的话,怎麽还会来机车行找我?再加上机车到处都是难闻的油味跟脏污,没有一个高中女生肯靠近吧?但她还是来了,而且还来两次呢。」
阿凯听着思索了一下,一脸恍然大悟,「你说的没错欸!」
「本来就是了,用膝盖想也知道。」
「讲的好像你很了解她的样子。」
翼凌看向阿凯,浅笑着:「那是曾经了。」
他的眼眸中,始终夹杂着神秘的气息,就好像里头藏有好多秘密一样,思绪很多,但却没有人可以懂他。
笑容对他而言是面具、是防备,也是敷衍,更是闪躲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