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等待下一顆流星 — chapter 11.

时光匆匆又过了一个四季,他们纷纷升上了五年级。

国小五年级学校重新分班,他们刚好被编在同一班,座位位置刚好在斜对角,平常下课的相处时间也变得比以前还要多了。

国小五年级正巧悄悄地进入青少年时期,子绫的身高一下子增长了五公分,皮肤开始变得细致,看人的眼神也不似从前。

「欸欸,纪子绫……」身边跟她较好的女同学拉了拉她的手,「你有没有那个?」

「啊?」那个?在打哑谜吗?

「就是……每个月要用的那个嘛……」女同学不好意思的开口,脸色有点难为情。

子绫这才知晓对方的意思,便要她跟她来到座位旁,从书包中偷偷的将卫生棉塞给她。

「谢谢,下次再还你。」女同学像是遇到救星一样,丢了句谢谢赶紧往厕所跑去。

想起前一个月,自己也是初经来报到,当下整个人傻了,坐在马桶上看着内裤上的经血,感到一阵疼痛与晕眩。

学校有上过健康教育,所以她自然知道那是身体的自然现象,会傻愣是因为青春突然其来的报到,突然间无法接受自己竟然『长大』的事实。

那几天的疼痛让她极为不舒服,就连翼凌要找她玩她也都拒绝对方,明明以前就算感冒了也会跟着他出去的,她一个人躲在房间,突然间觉得自己和翼凌还是不太一样的,他是男生,而她是女生……

突然的,第一次,她觉得他们俩之间有了距离,就只是因为『长大』。

「发呆啊?上课了欸!」突然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转身,看到翼凌蹙着眉头站在她的背後,一副奇怪的表情盯着她。

「哦……喔。」她回座位坐好,看到身为班长的翼凌走到讲台上,趁着老师还没来的时候掌管着班上的秩序。

翼凌的成绩依旧很好,每次段考都考班上第一名,而她依旧一样,维持在中上的水平线上,对於成绩,她仅仅只是羡慕着翼凌,却没有任何想把成绩往前冲的冲劲。

上一次会拼命读书是为了要去跟流星许愿,但自从某天过後,她对於读书就越来越没劲了……

而那一个某天,就是她得知美丽流星背後真相的那一天。

流星是怎麽形成的?

是散布在太空中的尘粒或是冰块,以极高的速度闯入地球的大气中,因为摩擦燃烧所产生的光迹现象。

会知道这真相是翼凌借她的那本书上所提到的,当下的她,脑中空白的阖上书,一时之间无法承受这残酷的事实,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该哭的是自己好笨,竟然相信对尘埃许愿有可能会实现,该笑的是她许的愿望,还好想当太妹这个愿望不会实现。

只是因为自己处於这个年纪,对未来充满着许许多多的期许,祈祷自己可以有着辉煌不凡的未来,不论是疯狂的梦想或是平淡的梦想,未来两个字对这个年纪而言就有如一张白画纸,等着他们为自己的人生挥洒出一片属於他们的蓝天。

过几天的假日,子绫拉着白白在翼凌家门口那,当翼凌出来的时候她将手上的书递到他眼前。

「要还书?」翼凌接过那本书,低头看,「你终於看完了啊?我都差点忘记你跟我借这本书了。」

「嗯啊……」她老早就看完,只是一直忘记物归原主。

「干麽一脸哀怨啊?」翼凌问,感觉对方好像遭受到很大的打击一样。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她想到书的内容突然一问。

「什麽东西我早就知道?」翼凌还无法反应过来,一脸奇怪的表情看着她,然後低头看着手上的那本书,不到两秒後他双眼一惊。

「呵呵呵……」子凌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好像白痴一样,竟然会对灰尘许愿。」

翼凌看着她,没有说话。

「唉哟──」她敲打着自己的头,「纪子绫大笨蛋!」

「别敲了,会变笨的。」

「早就是个笨蛋了,有差吗?」

直到现在才知晓对流星许愿是个多麽不切实际的行为,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自己超级丢脸,而翼凌早知道真相却又不肯告诉她,四个看星星的人就只有她被蒙在鼓里,有种被全世界耍的感觉。

「你……该不会在生气吧?」她会为了这种事生气吗?

「我没有生气,只是觉得自己很笨而已。」说着她摸着脖子上的那条流星项链,「而我竟然还因为许错愿望而沮丧,天……」

她朝天空翻了个大白眼,而翼凌被她的行为给逗了笑。

「有什麽好笑的啊?」

「没有啊……」他凝视着她,静静的说:「就觉得……你还蛮可爱的。」

「啊?」子绫对於这突然其来的称赞皱了眉,徐风一吹,她凌乱的发丝打在她的脸上,等意识到这句话的同时,她的脸颊突然抹上淡淡的红霞。

而她自己也对於自己为何会脸红而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他们之间,好像有什麽变了,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变化的时间点是什麽?是『长大』吗?等真正意识到性别差异、意识到他是男生而她是女生的时候……

另一方面,翼凌也没有想到她会脸红,呆呆的看着她脸上那有如苹果般的红润,他纯粹只是觉得她很可爱,天真的把未来寄托於流星上面才这样说她的。

然而,他的一句话却像是点醒了什麽……

青春像什麽?有如一杯平淡无奇的白开水,在某一天突然加了一滴柠檬汁进去,往後的每一天都加进一滴,一滴一滴的产生变化,等回过神来,酸中带点甜味的青春就这样悄悄的降临在他们俩身上。

他,多久没仔细看她了?明明几乎天天见面,什麽时候眼前这女孩变得似乎有点像女生了?

不再乱跟人打架,不再凶巴巴,不再做一些粗鲁动作,甚至连眼神好像也有些变化,变得好像有点柔情了。

什麽时候有这些变化的他怎麽都没注意到?

一旁的白白突然一叫,将傻愣的两个人的魂给叫回。

「你先把书拿回家放吧,我在这边等你。」子绫回过神,对着翼凌说。

「哦,好。」

他将书本放进客厅後,就关上家门,和子绫一齐往公园的方向走去。

「佳佳呢?」

「去上画画课。」他说。

「嗯。」

往公园走去的途中,翼凌他悄悄的观察着旁边这位女孩,发现她身高竟然高了他许多,明明之前就没有那麽高,不是吗?

而且从什麽时候开始,她不再绑马尾了?那个专属於子绫的招牌马尾什麽时候消失了?修长的发垂在她身上,修齐的浏海覆盖在她额头,他突然觉得对方如果旁分应该会很好看。

同一时间,子绫脑中也不断想着刚刚翼凌对她说的那句可爱,那句话有如魔咒一样的在她脑中重新拨放,他说她可爱,会……吗?

有人曾经说过一句话:『蠢,讲好听点是可爱,讲难听点就是白痴。』

他会不会其实是在骂她蠢啊?

因为青春的作用在他们俩身上产生了些变化,他们俩对於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纷纷显得有些招架不住,甚至觉得害羞尴尬。

但人,无法不长大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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