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我遇上了这个人。
「你知道吗?从你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你认识我吗?」
「当然,我不止认识你,我可以说,在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比我更了解你。」
「可是,为什麽我对你一点印象也没有?」
「其实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只是你一直没有留意我罢了。」
「你跟踪我?」
「也可以这麽说,只是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跟踪你吗?」
「是的,我一直都知道。」
「你开始想起我是谁了吧!」
「是的,我开始想起来了。」
「那你应该同意我是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吧!」
「嗯!」我应了一声,仔细地看着这个人,她的脸很白很白,白得像没有血液运行似的。她的衣服也是白的,可是裙摆有一点红色的地方,而随着心律的跳动,红的地方也愈来愈大。
「你的手怎麽了?」
「我只是学你而已。」她笑道:「你要死,难道我可以不陪你麽?」
我看看自己的手腕。是的,我跟她一样,鲜红的血慢慢地从伤口中渗出来。
「你应该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吧!」她笑道:「我甚至可以为你死。」
「是的,我知道。可是我不想你死。」
「如果你不想我死,只要你不寻死就可以了。你知道,无论你做什麽,我也会陪你的。」
是的,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我躺在床上,听着震耳欲聋的音乐。
她倚在我的床边笑道:「其实你也是喜欢我的,不是吗?为什麽一定要迫自己忘了我?」
音乐虽然响得很,可是她那微弱的声音不知怎的竟盖过了每一个音符。
「你还活着?」
「只要你还活着,我就不能抛下你一个人。」
「我还以为你会死掉,你那天流了好多血。」
「你还不是一样?纱布捆得你不舒服了,是吧?」
「嗯,我真的好想把它退下来。」
「那就把它退下来好了。」
「如果医生知道我这样做一定会气死了。」
「那些医生才不会理你的死活,我才懒得理他们,我关心的就只有你的心而已。」说着.她把捆在自己手上的纱布退了下来。
「是的,管那些笨蛋医生。我是属於我的,我喜欢做什麽事难道也要他们管吗?」
妈一走进来就大叫道:「文,你干什麽了,你为什麽把纱布都拆下来?」
「妈,那些纱布捆得我很不舒服。」
「那你也不可以把它拆下来吧!」妈很生气地道:「一会儿跳楼,一会儿割脉,你是全心想气死我是不是?」
说着就走了出厅外拿新的纱布。
她悄皮地对着我笑,我也向她报以一笑道:「只有你才真的明白我。」
这天,我又看见了我的旧情人。他身边有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生,那女孩子一头短发,衣着也清清爽爽的,跟他聊得好投契。
我走上前,跟他说了声「好久没见」。
那女生立时现出一种不耐烦的表情,他立刻狠狠地说:「你又来干什麽?你以为自杀我就会再跟你一起吗,你别天真了。我再说一次,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我喜欢的是阿乔,不是你这种阴阴沉沉的女孩子。」
我对他笑了笑说:「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我已经找到喜欢我的人了,她很爱我,而且欣赏我的一切优点与缺点,所以我已经不爱你了。」
他呆了呆,然後吐了一句「这与我有什麽关系。」就走了。
而我则一直站在那儿,一直在笑,一直在笑。
「为什麽其他人都不明白我?」我问她。
「因为他们不是我。」
「是的,这世上只有你才明白我。」我说道:「我可以抱你吗?」
「为什麽不可以?」她笑道。
我抱着她,她的身体好冰好冰,冷得我也抖了一抖。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好想永远跟你在一起。」
「我知道。我跟你是没法分开的,不是吗?」
「是的,我们永远也不会分开,永远也不会。」
「你在干什麽?」妈惊讶地问:「你抱着镜子干麽?」
妈,你不明白,你们全部都不明白,我有多麽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