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坐在一桌,边吃冰边闲话家常,方方说:「乐茉,有件事除了问你我真不知道要问谁。」
乐茉挖了一大口芒果往嘴里送,「问!」
方方双手放在桌上交握,「就是啊.......有个又帅又稳重,是学霸又多才多艺的男人,今天早起临时约我看电影,还说下次要再约,这样是不是对我有点意思啊?」
恋爱经验老道的乐茉丝毫没有要认真的意思,「约你这种素面朝天的普妹,通常是男方不安好心眼,自己注意点哈。」
「我靠!」方方爆气。
黛瑀脸热热的,低头一个劲的挖冰吃,乐茉这时说:「方方和黛瑀的话,我觉得约黛瑀比较正常点。」
黛瑀抬头,「啊?」
「喂喂,你这是挑拨室友间的感情。」方方说着,拿汤匙指向一脸玩味的乐茉。
乐茉耸耸肩,完全没在怕,她说:「直觉这应该是方方你在编故事,醒醒吧孩子,你还在滞销。」
「如果是真的呢?欸你认真点不要闹。」方方抓着乐茉问。
乐茉含着白色的塑胶汤匙,想了想,妩媚的笑笑,「那就主动把他拐回家吧,反正看得顺眼,还带得上台面......都自己投怀送抱了,不能坐等被猎捕啊。」
黛瑀自动给耳朵开启了屏蔽功能,默默把冰吃完。
吃饱之後离开冰店,三个人踏着懒洋洋的脚步往宿舍前进,半路上遇到三个眼熟的人,黛瑀本不想打招呼,侧身就要闪过去──
「嗨,黛瑀。」出声的是钢琴社里的社员,她笑堆到了眼角,有些僵硬。
黛瑀也只好停下脚步,面对很不凑巧遇见的钢琴社三人组,心彤以及心虚的社员两个,心彤只是淡淡地看着她,连微笑都省略了。
「嗨。」黛瑀匆匆说完,旋足欲走,没料到这时方方丢了个话题过来要她接,「所以我说裴哲本人相处起来怎麽样?不错的话,下次换你主动约他出门,搞不好他很乐意呢。」
黛瑀感觉到身後正在远去的脚步声停了下来。
乐茉看了方方一眼,「呀,你自己是巴不得追那个学长吧?瞧你这麽兴奋。」
「又没有喔,黛瑀比较有可能,我追就太不自量力了啦!」方方说完大笑。
黛瑀没有说话,只是拉着方方快步往前走,甚至连回头都不敢,就这样快速地带着她小跑步往前。
◆
将《海上情书》的票根贴在日记本上,黛瑀连续几天下来,想到都会翻一下。
那人在散场前笑着说「约你来很值得」的样子,时不时会浮现在她脑海中,就这样不经意地挂怀,直到某天──在文学院一楼,又遇见了他。
裴着看到黛瑀,原本跨在车上的腿一伸,把停车架踢下来。
「学长好。」黛瑀点头打招呼。
裴哲勾勾唇角,说:「要去自习吗?」
黛瑀看看手中厚重的史记,「不知道,点书有点点不完──」
「一起去图书馆点吧,」裴哲说:「要我帮你拿书吗?看起来很重。」
就这样,黛瑀莫名其妙的跟着裴哲来到文学院图书馆,这完全在计画之外,不过倒也无妨,黛瑀心想。
馆内的冷气依旧强得让人直起鸡皮疙瘩,还带着旧书特有的味道,看黛瑀被空调吹得缩了下肩膀,裴哲直接递给她一件白色外套,让黛瑀拿着。
「学长,我有──」
「依然是老地方吗?」进电梯之後,裴哲直接按下六楼。
「......」
一点让人好好回答的意思都没有。
熟悉的圆桌,裴哲和黛瑀面对面坐下,裴哲打开笔电和活页笔记本,而黛瑀则是认命的把沉重的《史记》翻开,看到上头密密麻麻没有标点符号的文字,她感觉到额角在阵阵胀痛。
就这样待了两三个小时过去,裴哲很专注地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偶尔插上耳机听语音讯息,然後继续打打打,而黛瑀则是边用红笔点书边揉眼睛,直到闭馆音乐响起,两人才一前一後的下楼离开。
昏暗的女宿舍前道路上,长凳区座无虚席,全是紧紧相偎或打情骂俏中的情侣,偶尔路过几个路跑的人,都尽量避开视线。
而裴哲手里帮黛瑀拿着古籍,黛瑀边走边轻轻踢了颗石头,两人无话,彼此却不觉得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