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數花瓣的日子 — 01 所謂感傷時分

【西元2017年6月,台北】

毕业典礼那天下了场很大的雨,气象报导说是梅雨,下的又凶又猛,我很努力地再去学校的路上让鞋子保持乾爽,但随着雨势越来越大,往KTV的路上就宣告失败了。

高一的我对高中毕业典礼没什麽想法,在动笔写《心花朵朵开》的时候,还把水球大会跟毕业典礼写在同一天,现在看到觉得挺好笑的,笑自己无知,不过我高一那年并没有举办水球大会,因为那年严重缺水。

经过水球洗礼,我们终於来到这天──终结高中生涯的日子,不舍吗?我觉得还好,现在的通讯不像以往,社群软体和通讯软体过於发达,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得诡异,同学很容易再见,老师可能有点难,我们班的导师今年要退休了,以後来学校见不到她,但是我有加她脸书,应该不至於失联。

毕业典礼结束後,和几个同学说好要去唱歌,我们一路浩浩荡荡的来到南京复兴,雨势依旧很大,柜台还说地下室淹水,要我们改去西门,我在心里翻了好几个白眼,後来同学跟柜台斡旋没多久,地下室就清理好了,我们十个人欢乐地开唱。

对於许久没有唱KTV的我,这是一件值得兴奋的事,虽然男生们放下包包後就冲出去拿食物,留下我和阿芷看守包厢,管他的,我们很开心的唱薛之谦的〈演员〉测试麦克风。

感伤的不是毕业,不是唱歌,是他。

我不晓得为何要为他感伤,对我来说这像後遗症,在我脆弱无比的时候找上门,然後在我心里喧嚣,太多为什麽没有问出口,徒留回忆,我像在拿同一个石头砸自己的脚,每过几个月,就要为他失落。

我很确定自己已经不再爱他,但多少还是会在乎,有可能因为像初恋一般的美丽,昙花一现的令人惋惜,所以他出现、我揪心,就算我觉得太过愚蠢,但是後遗症往往不请自来,无论你生的是什麽病。

我们唱了大概四、五个小时,然後解散回家,中间我和他或多或少有些交谈,或是合唱,但那对他来说恐怕只是过眼云烟,和我相反。

解散之後,阿芷和我还有他一起往忠孝复兴去搭捷运,偶尔几句话穿梭我们之间,但我神经紧绷,我不晓得为什麽。回家之後我却频频想起那个未说出口的问句──「那时候,你有心动过吗?」

我过於多愁善感,就算以後不可能再见到他,还是会担心问了会搞砸一切,过於在乎他的感受似乎也是一种错误,我问了另个男同学,他说如果这会困扰我一辈子,就问吧。

神经紧绷的我翻了小说,「页码加起来单数就问,双数不问。」

是单数。

於是我按下了传送。

传给了当年拒绝我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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