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秦语森,就读南渊高中一年18班。梦想是成为作家、成为上低音号演奏家,更重要的是--交到男朋友。
不过,像我这样阴沈又怪气的人,怎麽可能有这种机会呢?
我默默的走进充满陌生脸孔的教室,那种不适感不经油然而生。我随意找了一个靠窗且不易让人发现的位置坐下,等待班导把废话说完。「嗯……我们来选班长和副班长吧!」最讨厌这种精力过剩的人了,看了就不舒服。「就语森当班长,雨旻当副班长吧!两个人起立让大家认识吧!剩下的股长等第二节国文课再选吧!」『蛤?到底干我什麽事啊?』就算这样想,我还是起立了,因为如果她又指定别人,我一定会招来怨恨。我转头往後方看,妈啊,这个副班长坐我後面,他刚刚是不是说……请多指教?⠀⠀⠀⠀⠀⠀⠀⠀⠀⠀⠀⠀⠀⠀⠀⠀⠀⠀⠀⠀⠀⠀⠀⠀⠀⠀
这节是数学课,看着窗外的细雨,又多了几分惆怅,有多少娇嫩的花,被恩惠给窒息了,但愿我是那朵花,不发一语的沉睡着……
霎时间,一根粉笔朝着我座位飞过去,我轻松地用两根手指接住了粉笔,意外的是,我居然被讲台上那个老态龙锺的数学老师的大吼给吓到。「班长!给我认真上课!看什麽窗外!思春啊!」『干你屁事啊……』不过我并没有说出来,不太想吃警告,而且要消警告又要低声下气的求他,我只好转头拿出课本,目光不小心瞥见了後面的陈雨旻,他趴在桌上睡的正香,老头就是双重标准,不允许思春却允许睡觉。
钟声蓦然响起,我看了看桌上的课表,下一节是国文课,班导的课,算了,睡觉吧。
美好的时间总是短暂又急促的,比如说下课。
她请我和副班长主持干部小老师的选举。我一一在黑板上书写出其他职位,并开始询问有没有人要捡走这些职位,这件事情在我出乎意料之外很快的结束了。「陈同学,可以请你帮我抄下这些名单吗?」「好。」他对我笑了,应该对每个人都会这样吧,反观我,只对父母笑过。⠀⠀⠀⠀⠀⠀⠀⠀⠀⠀⠀⠀⠀⠀⠀⠀⠀⠀⠀⠀⠀⠀⠀⠀⠀⠀
一下子就到了社团选填的时间,这个问题从来都没有想过,因为我只能去管乐了吧。「班长!副班长!可以请你们到讲台上帮忙选填社团的事吗?」「好。」我实在别无选择了,这就是班长的宿命啊。
「每个社团上限是三人,管乐社合唱社除外,副班长可以帮我写下社团名称吗?」那麽多社团,那麽多字,他没有一个字是想偷懒而写的简体的。
「呃,有人要加入篮球社吗?」实在太麻烦了吧,有十几个社团,代表我要问十几次……
「欸欸欸我们一起去吧!」「好啊好啊!」「欸?真的吗?」「快来啦快来啦!」
天啊,他们的对话,以为自己在车站前卖爱心笔吗?「那我就把你们三个填进去哦!」
「有人要加入吉他社?」「乌克丽丽社?」「排球社?」「网球社?」「呃……猫猫研究社?」「身心灵修养社?反正就是睡觉社啦……」「有人要加管乐?」我自己举起了手,望向隔壁的陈雨旻,他也举手了?他是不是爱上我了啊?拜托绝对不要。
总算是干完苦差事了,然而下一节就是社团课,居然还要看到陈雨旻,有够阴魂不散。
「欸欸班长!等一下一起去团练室吧!你有带乐器吧?」到底为什麽有人可以那麽自然熟啦?「可以啊,我有带乐器啊。」本来想说在班上当个班级边缘人就好,结果班导指定我当班长,让我原本的计画泡汤……
那非常冗长又难听的钟声终於响起了。「副班长,要走了吗?」「走吧!」他的微笑就像春日的阳光,既不刺眼又不至於到毫无温度,他迷人的眼睛并不会因为眼镜而阻挡他的魅力……「看我看的那麽入迷干嘛?难道班长爱上我了吗?」「并没有。」我的脸应该没有很红吧?绝对没有吧?
「我可以叫你语森吗?」「就算我不答应你也会叫吧?雨、旻。」既然他都要叫我名字,那只好先抢先赢了。
不知不觉,在互叫名字的嬉闹中,没有意识到已经走到社团教室了,聚集了满多人,看来这里会很热闹啊。
「我都还不知道你吹什麽?」「Altosax啊,你呢?」「Euphonium啊,边缘元老乐器。」突然想起国中时明明有主旋律却一直被边缘……
「你们是要加入管乐社的同学吗?进来吧!有学过乐器的同学去找指挥老师徵选哦,没有的来我这里,老师会介绍各种乐器哦!」社团老师是一名戴着眼镜的女老师,她甜美的嗓音像极了双簧管的音色。
「走吧。」他拉着我的手走去,这人真的很怪,喜欢肢体接触的怪人。
「同学们,接下来要徵选的是能不能今天12月直接去比赛,也就是A团。」指挥带着眼镜,脸上的笑容十分亲切,讲话中气十足。
「长笛只收三个人赛,如果没有上的同学可以选别的乐器哦。」他一讲完马上就有10个女生出来排队了,果然是大家抢着要的乐器……
「那十个里面有两个是我国中同学欸,那个是何以璇这个是邵亦歆,她们是好朋友。」我只着前方有着一头黑色卷发,拿着长笛的女生,和棕色长发的女生。「我猜没上长笛的都直接走,不会选别的乐器……」「我也这麽觉得。」
经过了各种尖锐声,或者非常严重的ㄏㄨㄏㄨ声,我终於可以听到何以璇和邵亦歆美妙的音色了,指挥像是终於听到正常长笛的音色,从困扰的表情转换为喜悦的表情,她们吹的是二重奏,都还没吹完指挥就比了个停的手势。「你们直接进A团。」对了,指挥还选了我的国小同学--杜澄均,她是我看过最严重的公主病患者。
「有学过的竖笛吗?」指挥问完後只有一个人过来。「那个人是我国小同学。」「怎麽每个人不是你国小同学就是你国中同学啊……」「是你太边缘吧。」才短短的几分钟,却愈来愈熟稔,他到底让我嗑了什麽啊……即使嘴巴上说不喜欢他,但内心还是十分珍惜可以凝视着他的每一分每一秒。「我先去了哦。」虽然他讲这句话时说不上大声,却还是被吓醒。
他吹Sax的样子十分迷人,吹奏出来的音色也十分迷人,美的无法挑剔。「A团。」
「换铜管了,小号?」「啊,没人呢。」指挥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毕竟小号有个会吹的小号,实在可以对乐团有很大的影响。
「长号!」也只有一个人,她绑着马尾,脸上却带着一股浓厚的……男人味?她的音色算好,但听起来吹不久,大概半年吧。
「上低音号!」只有我……但其实不意外,因为大家都去学木管了。
我吹的是国中自选曲《TheWitchandtheSaint》的圣歌片段,那四句已经在国中时,无论是音准、音色、句型表达都已经练到滚瓜烂熟了,我按照往常的方式演奏,但这时候,我却听到了高我五度的合音,大概是陈雨旻在那边闹吧……
「很好,不过你跟那个Alto认识很久吗?你们音色很合。」「我才认识他一天……」指挥好像很惊讶,不惊讶也很难吧!到底有哪个神经病会不按牌理出牌啊!
不过,徵选很顺利的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