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京某高级宅院里,本该已经是夜晚,然而来来往往的车辆却将那偌大的庭院照亮了,令人惊讶的是,从车内走出来的无不是政商界中知名的人物,就在这时,一个挂有月隐集团徽章的车子缓缓驶来,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在那辆车身上。
月隐集团,是这一年突然崛起成为日本第一药学大厂的新星,没人知道为什麽一个本来几乎一蹶不振甚至即将面临查封的公司会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崛起,甚至有个传闻,那从未露面过的总裁是个相当年轻漂亮的孩子,但因从未有人见识过,因此根本没人愿意相信,更何况,要他们这些大老板相信执掌一间大公司的是个孩子,这让他们情何以堪?反而是那名为凤瑀玥,自称总裁助理的人,由於比较常於媒体前面露面,也因此很多人都传说,她才是真正的总裁。
在车子缓缓停妥之後,司机及随扈纷纷下车,一左一右的把车门打开来,无意外的,从另一边门走下来的正是传闻中的美女助理凤瑀玥,但却发现她绕到门的另一边,很是恭敬的对着车内说了几句话,令所有人充满了疑惑,到底是谁会让她如此恭敬,难不成她真的跟传说中的一样,只是总裁助理?
正当所有人疑惑时,一个清秀的少年,身穿纯白色的西装,那深紫色长发随意的束在脑後,带着温和的微笑从车内走了出来。
很漂亮的孩子,这是所有人心中共同有的想法,这人真的是月隐集团的总裁吗?可是看起来年纪好像很小啊!这种年纪的孩子有办法管理一个大公司吗?
只见那漂亮少年很是绅士地对着凤瑀玥伸出手,做了个标准欧洲宫廷礼,逗的她直笑,却还是将手搭上,两人相偕入场。
「凤小姐,非常欢迎您的到来。」才刚走进会场,就看到一个中年男子很是热心的上前招呼,看着凤瑀玥身边的漂亮少年,有些疑惑的问道,「这位是…?」
「容我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我们月隐集团的总裁─忘川优树。」凤瑀玥微微一笑,说到,接着转向那漂亮的少年笑道,「总裁,这便是赤曜集团的董事长赤司裕一郎。」
「这位…就是…」赤司裕一郎很是惊讶的看这眼前的孩子,看起来好像跟自己的孩子差不多大,居然已经是管理一家大公司的总裁了吗?
「赤司先生您好,我是忘川优树,敝公司在多方面都受到您不少的照顾,但因为学业事业两头忙,一直未能亲自拜会您,还望勿怪。」原来那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忘川优树,只见他相当得宜的笑着。
「哪里,忘川先生多虑了,您这麽年轻却已经足以事业学业兼顾,小儿还该与你多多学习啊!」赤司裕一郎温和的笑了笑,对於优秀的孩子,他一向都是给予一定的肯定的,「对了,你看起来与小儿年龄相仿,不如我让他来负责招待你好了,也好多向你讨教讨教。」一边说着,一边眼神示意身边的佣人去把人叫来。
「讨教不敢当,我亦有耳闻令公子也是相当优秀的人呢!」优树微微笑道。
「哈哈,孩子,若蒙不弃,不如就叫我声裕一郎叔叔吧!往後生意上也会常常来往,就无需客套了。」听着对方夸自己的孩子,赤司裕一郎还是很开心的笑了笑。
「好的,那您直接称呼我为优树就好。」优树点点头表示明白,反正对他而言,名字不过就是一种称呼罢了,叫什麽都无所谓。
「恩,优树,听说你所就读的学校就在东京,想来今日晚宴结束後也不早了,不如就在这住一晚吧!」虽然,他留他下来是有私心的,希望他能多多跟自己的儿子相处,好让他早日成材,但另一个原因确实也是他对着孩子还算欣赏之故。
「这…不太好吧?不会打扰到您吗?」优树有些皱了皱眉头,表示有些不妥的样子。
「不会,不会,今日也有许多远道而来的访客我亦会将他们留宿於此,所以你就别客气了。」这当然是实话,毕竟今天来的很多政商人士都不是本地人,大老远地跑来餐与晚宴,做主人的怎麽可能让他们还得连夜赶路回去呢?
「如此,那我就打扰了。」没有更好的理由可以拒绝於他,再者,因为他们往後还有生意上的往来,也不好因为这点小事就闹得不开心。
「老爷,少爷来了。」就在这时,一个看起来像是老管家的老人走了过来,小声地对两人说道。
「征十郎,快来见见月隐集团的总裁。」赤司裕一郎回过头看了一眼正朝这边走来的某个红发少年。
那位少年身穿深灰色的西装,本来还有些稚气的脸蛋在那剪裁合宜的西装的衬托之下,竟让他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
优树带着浅浅的微笑,从赤司裕一郎的背後看着隐隐约约朝他们这个方向走来的身影,一年多未见了,他身上的气势比以前更加强盛了啊!
然而反观赤司征十郎,其实心里很是烦躁,毕竟这样的一个宴会中满满的都是阿谀奉承的人,虽然他知道,这是他总有一天必须接触的世界,但心里却还是有些排斥,若不是这场宴会会有重要的人物出场,所以他非得出席不可,不然他可能会跟以往一样推掉这场宴会,而在不久前被告知父亲要他去见月隐集团的总裁,听着管家一直夸奖着那个年轻总裁,不由得冷笑,不过就只是另一个跟他一样从家族培养出来的大少爷罢了吧?
「父亲。」赤司征十郎走到赤司裕一郎的面前,恭敬的说着。
「征十郎,来。」赤司裕一郎微微一笑,侧过身子来,将本来档在自己身後的优树拉了过来,「这位就是月隐集团的总裁忘川优树,由於他与你年龄相近,就交给你负责招待了。」
「你…」赤司征十郎难得惊讶地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少年,他…不是眼花吧?那个莫名其妙消失了整整一年的少年现在就站在自己面前。
「赤司君你好,敝人忘川优树,还请多关照。」虽然他知道赤司征十郎定然有很多话想说,但是眼下这麽多双眼睛在看,他也只能先表面做做样子了。
「哪里,很荣幸能够见到您,忘川君。」在这样的环境生活久了,赤司征十郎自然也能够很快地就反应过来,只见他也带着微笑对着优树说道。
「哈哈,你们两个孩子就别客套了,征十郎,先帮优树安排一间房间,今晚我让他留宿在这里。」赤司裕一郎拍拍优树的肩,便把他交给了自己的儿子,而他则继续去招待其他的宾客们。
「请跟我来。」赤司征十郎就好像一个完美的主人一般地让出一条路,对着优树说道。
「凤姐,你今晚就先回去吧!如果有什麽状况再电话联络。」优树对着本来想跟着他们走的凤瑀玥如此说道。
「是,总裁。」凤瑀玥相当得宜的笑了笑,她当然知道优树一定会这样说,想来他会答应这次晚宴的要求也是知道这个叫赤司征十郎的孩子会出席的关系吧?她其实很清楚,这一年来优树受了多少苦,好多次都趁他们不注意时偷偷地跑去看他们比赛,但总是在比赛还没结束之前就先行离场,每每看到电视转播,他都会吩咐他们录下来,然後在晚上一个人在房间时,默默地看着影片回忆着他们,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是却让他多次在生死间徘徊,她知道让他咬牙撑下去的,就是这群被他放在心上,刻在脑海里的少年们。
两人逐渐远离会场的人群,但一路上双方都没有说话,一直走到了一间房门前,赤司征十郎转过身来,才说道,「这间是你今晚留宿的房间,我的房间就在对面,如果有什麽需求可以直接吩咐佣人去做。」
「征十郎,这里...没有外人了,你还要在我面前武装成合格的主人吗?」优树眼中有的,是满满的歉意,有好多的对不起想说,但是看着他好似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表情,让他心里有点难过。
「…」赤司征十郎低下头转过身,但那紧握到近乎颤抖的拳头,却出卖了他的情绪,明明很想好好骂他一顿,明明应该要告诉他不管是谁都不能违逆他,就算他也不例外的,明明还有很多话想跟他好好说清楚,好想知道他过得如何,为什麽会变成月隐集团的总裁等等,然而…如今见到面之後,却发现自己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因为他发现,这个本来身材就不算宽厚的他,竟然看起来比一年前更加瘦弱,他…过的很辛苦吗?
「我知道…我欠你,不…是欠你们很多很多对不起…」优树走上前去,从背後握住他那紧握着的拳头,将自己的头靠上了他比一年前宽厚些的背部,对他们…他有太多的抱歉,他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原谅他,但不论努力多久,他都一定会想办法获取他们的原谅的,「对不起我不告而别,对不起我骗了你们…对不起我…」
「够了…」赤司征十郎出声制止优树继续说下去,转过身来,将他拉近自己的怀中紧紧抱着,就算他那过於瘦弱的骨架刺的自己身上有点疼痛不适却依然不肯放手,好像唯有这样,他才能确定他眼前的是真人,而不是幻梦。
「还有句话我想跟你说…」虽然他抱得自己好痛,才刚刚治癒好还在恢复期的身体理应不该被这样对待,但他却丝毫不反抗,任由他用尽力气抱着自己,「我回来了,征十郎。」
「…」从懂事以来,就不知道哭泣为何物的赤司征十郎,如今抱着优树,却忍不住眼眶湿润,但倔强好强的他,却始终隐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这是真的,有温度,会说话,会温柔笑着的他,不是梦境,自己确确实实的碰到他了。
两人就这样相拥着,过了好久好就之後,赤司征十郎总算冷静下来了,有些窘迫的放开他,转过身,「咳…到我房里谈吧!」
「好。」温和的笑了笑,随着赤司征十郎进了房间。
「我房里只有红茶,如果你想喝别的我让人送来。」赤司征十郎难得的亲手泡了一壶红茶说道。
「没关系的,红茶就好了。」优树不在意的摇摇头笑道。
赤司征十郎先给优树倒了一杯,然後才给自己倒另一杯,之後才坐了下来,「所以说,这一年里,你到底做了什麽?」到底发生什麽事?为什麽会让他瘦弱成这样?
「我恢复了记忆,然後…解决了一些事。」优树淡淡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一次如果再继续隐瞒,那很有可能往後这人就不会再理会他了,所以,他决定,把那属於忘川优树的故事说给他听,「嘛!这故事有点长,征十郎可要耐心的听完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