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或许是这几天知道了太多令人惊讶的事情,黑子很快就接受并冷静了下来。
即使如此,赤司依旧感觉到黑子的身躯有瞬间整个僵硬了一下。
「哲也,这件事不是我主动说的。」
赤司停下脚步,将黑子拉到死角,动作刻意比平时慢了好几秒,黑子一开始只是顺着他,然後在赤司慢下来的几秒间主动伸手抱住了对方。
赤司的眼瞳中闪烁着不明的浅金色,黑子不知道这时的赤司在想什麽,但,他想他知道赤司的动作比平常慢的原因。
黑子靠在赤司肩膀上,感受的赤司的心跳,用他特有的薄而透的声音问:「鬼头教练跟你一样有『天帝之眼』吗?」
抱着他的人也靠在他肩上,声音温和冷静的回答:「没有,叔叔只有一个人,他是靠着实实在在的经验和历练看出来的。」赤司回想昨天的情形说:「昨天他第一次见到你时,就靠着我教你的新技巧,注意到你,当时他就确定你是我弟弟,而且他没说错,你真的是。」
「……这样而已吗?」
「说出来哲也你也许会生气,来见你之前,我被叔叔训话了……昨天那样对你,我先说声抱歉。」
做都做了,黑子并不在意,下意识地摩娑着赤司的颈子,直言:「我身上应该没有任何伤口……或是吻痕。」
黑子感觉赤司抚摸着他的背和臀,声音依旧平静:「叔叔的眼睛很厉害,他不是靠『可见的证据』看出来的,应该是你的某些反应。」
像是感觉出黑子不太明白,赤司松手,手指轻轻抚过他嘴唇。
「他一定是从某些地方看了出来,知道昨天你『有射精』这样的生理反应,所以,就直接问我是不是跟自己弟弟做了。」
「……」这个教练的脾气还真不是一般直接。
赤司注意到黑子的反应,似笑非笑的停顿了一会儿,说:「我也直接说是了。」
脑袋空白了一秒,黑子唯一能问的只有一句:「……这样没关系吗?」
「嗯,叔叔的话没关系。」赤司对此倒是习以为常,神色很平静。
赤司平常的表情就是如此,黑子也看不出什麽,但,这应该是第一次,黑子从赤司的眼神中看见某种比较不一样的情绪,或许是因为只要提到和家里相关的话题,赤司就显得很冷淡的关系,对於鬼头教练,赤司似乎话比较多?
「……征,你跟叔叔的感情很好呢。」
「没有的事。」赤司看了时间,然後想了想:「……不过,也可能是那样吧,叔叔是教我打篮球的第一个教练……哲也,你现在的表情很有趣,是好奇吗?」
黑子诚实说:「有一点,你很少说家里的事情。」
「这一点,似乎不只是我,你也一样,哲也。」赤司拉着黑子的手另一个方向走:「虽然你也许不想知道,但我认为你还是知道一下比较好,毕竟是与你切身相关的事情。」
「是的?」
赤司停下脚步,凑近他,轻轻吻了吻他的耳朵,然後说:「你在赤司家户籍上的名字,叫做……」
最後那几个字音量极低,但黑子清楚听见了,等赤司离开,他伸手摸了摸赤司额前的头发,赤司微微低头看着他,过了一会儿,黑子忍不住凑过去吻他。
黑子感觉到赤司的手按着自己的肩膀,力道愈来愈大,而後又克制着放松下来。
「哲也,我们回去吧,顺着这里回去是後门。」
黑子没有意见:「好。」
「我现在,很想抱你。」
「……」这句话,黑子没有应答,他看见恋人的眼中闪动着不明的光,有点冷,但仍是他熟悉的赤司,这让他有些不知道该怎麽应对。
特别是这个人现在又成了自己的兄长的时候。
一直以来,黑子一直都是一个人,养父母对他很好,但终究很有限,小时候还不是很懂这些,但自从赤司启发了他,使他开始学习观察人类後,他才发现自己其实是养子这件事。
在这之前,他从未问过,也很自然地接受了自己「从母姓」这件事,黑子家的传统是从母姓……现在想来,也许只是出於某些考量,所以改了姓氏而已。
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不复杂,黑子隐约觉得赤司应该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或许比他还更清楚细节。
「哲也,想什麽呢?」
地点在房间,不知出於什麽考量,黑子接收到他今晚依旧是跟赤司一对一的训练,但赤司没有训练他,反而把时间拿来说话,又提早回来洗浴,换句话说,现在这些空出来的几十分钟,就是他们真正意义上能独处的时间。
赤司说「抱他」,就真的是抱,坐在床铺上,让他坐在自己双腿间,从身後抱着他,黑子已经习惯了男人从背後抱着自己,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
被全盘掌握的感觉不是很好,然而……
黑子问:「在想着,征你是不是也知道关於我亲生母亲的事情。」
「怎麽不直接问?我说过你问的问题我都会回答你的吧?」手指在他身上轻轻抚摸,赤司的嗓音低沉而略带笑意。
黑子迟疑一下,有些良心过不去的说:「……比起那个,我比较在意,今天晚上偷懒不练球没关系吗?」
「没关系,你的精神状态,今天也不适合。」赤司回答,然後吻着他後颈:「这种时候,就不要再提篮球训练了吧,哲也。」
是有些煞风景,任对方抚摸亲吻了一会儿,黑子问:「嗯……征,你想做?」
「没有。」赤司冷静的说:「你的身体现在不适合做这种事,再说,如果做爱的话,明天叔叔又会知道……你会兴奋吗?」
「……被这样摸,当然会有感觉,请不要开这种不好笑的玩笑。」黑子顿了顿,面无表情的表示自己的意见:「鬼头教练知道的话,会骂你吗?」
「不会。」赤司很坦荡:「只是,作为晚辈,这种事被摸得一清二楚,就算是我,也会害臊的。」
「……」那个敢在厕所强吻他,然後三番两次不看场合、宁愿让青峰跟桃井在外面当「警备」也要对他又亲又抱的赤司会害臊?
黑子转过去,赤司的表情根本没有半分他所谓的「害臊」,依旧是温和的一张脸,还有他喜欢的那种感觉。
大概是黑子的反应太明显,赤司凑过去吻了吻他:「你不用这麽惊讶,哲也,我也是会有正常情绪的人类,也在你的观察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