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打听了好几日却迟迟没有华晖叔叔的消息,最後打探到的只有他早已离开此处的事实,师父在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提议说一边游历一边打探华晖叔叔的消息。也因此,我们决定明早便启程,而在这之前,为了之後的行路方便,师父便卖了驴子,改买四匹良马,并和我们进行一番讨论後,决定此次先在北方的苍凛国境内游历。
巫族一直有养马的传统,而四明谷又十分地辽阔,有着大片的草地供巫族人骑马奔腾。跟着师父学习的这几年间,我们对於骑术早已是驾轻就熟了,因此让每人各自驾着一匹马行路自然是没问题的。
在这几日的时间里,师父大略跟我们说明了苍凛国的现状——苍凛国的大权主要掌握在三方势力手上,而这三方势力分别是由皇后为首的外戚褚氏一族、由相国皇甫鹳丞为首的朝臣们,以及由大太监司空今鄅为首的九卿和地方官员,也因此,现在的皇帝几乎是有名无实。
现任皇帝早年也曾想励精图治,无奈手中权力不足,处处受阻,渐渐地也就无心政事,终日在宫中笙歌乐舞,无所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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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我们便匆匆启程了,赶了一个时辰的路来到隔壁县,却发现这里的人民生活过得十分困苦,个个都是衣衫褴褛且又蓬头垢面。还来不及找人问明原因,不远处便传来一阵老妇凄厉的哀求声:「官爷啊!求求你不要带走我的女儿啊!不够的赋税我一定会尽快补上的,我就只有这麽一个女儿相依为命,求求你不要带走她啊!」
我们连忙走上前查看,发现一个面色憔悴的老婆婆跪倒在地,双手紧拉着官兵们的衣角,不断地哭喊哀求着,可是那些官兵们非但不搭理她,还眼神鄙夷地把老婆婆踹倒在地,硬是要带走在一旁早已哭成泪人儿的少女。
「开什麽玩笑,先不论你之後是否还不还得出来,一旦让你开了头先欠着赋税,其它人一定也吵着要先欠下,到时不仅徵收不到本应上缴的数目,还让你们这些贱民各个讨价还价,目无法纪,这不是要反了吗!」一个领头的官兵破口大骂道。
「既然你缴不出来,那我们就带走你的女儿,让她入宫做奴为婢来偿还所欠下的赋税。」另一名官兵不耐烦地解释道,接着转头看向一旁泪流满面的少女,语气十分不悦地说道:「别再哭哭啼啼的了,这种情况我们也见多了,你最好有自知之明一点,入宫之後好好地做事,不然你们家欠下的赋税只会越来越多。」
「不,不要啊!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女儿啊!」老婆婆死命地扑上前抓住官兵的脚,最後换来的竟是被无情地一脚再度踹开。
「呿,缴不出赋税就别来碍手碍脚。」那个踢人的官兵鄙夷地说道。
「娘——娘——」被强行拖走的少女惨烈地哭喊道。
「我苦命的女儿啊!不要离开娘的身边啊!」老婆婆崩溃地哀号着。
对於刚才官兵强抢民女的行径我只能在一旁咬牙切齿,心中的忿恨久久难以平息。师父则是拉住身旁的女子,不解地问道:「这位姑娘,请问你们这儿发生了什麽事,为何人人衣衫褴褛?而且刚才为何会有官兵强抢民女?」
「看你们的衣着,是从其它地方来游玩的富贵子弟吧!劝你们赶快离开我们这个穷乡僻壤,这儿没什麽好玩的。你看我们这些人穷得什麽都没有,官府又时不时加重赋税,压榨民脂民膏,大家都快无法过活了。更过分的是,一旦缴不出赋税,那些官兵就会强行带走家中年轻的人丁,男的便强迫从军,女的便带入宫中做奴为婢,说是要帮他们做事来偿还赋税,可是被带走的常常是有去无回,徒留家中年迈的爹爹娘亲孤苦伶仃。」
「姑娘,可否再请问一下,为何这里的官府会时不时加重赋税?国家规定人民缴纳的税应该都是固定的,没道理一直加税啊!」师父紧接着问道。
「说到这就更气人了,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就是因为那些狗官为了自己升官发财、仕途顺遂。」
「姑娘此话何解?」师父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
「你们应该知道大太监司空今鄅这个人吧?他仗着自己入宫多年,而且一进了皇宫,先是服侍了前朝的仁德太后,如今服侍的又是当今皇帝,加上这皇帝又昏庸无道、不理朝政,才让司空今鄅有机会独揽地方官员的任派大权。如今想要当官的人,只要手中的银子足了,不管你曾经身为强盗土匪,抑或是曾经杀人放火,通通都可以向他买官获得一官半职,而这些人买到官位当然也不是要为我们这些底层的人民谋福祉,全都是为了从中大捞油水、中饱私囊。另外,为了自己官运亨通,他们争相想要讨好司空今鄅,这个县的县令就是为此不断压榨民脂民膏好上缴给司空今鄅!」
「原来如此,可叹像苍凛如此大国,权力却掌握在区区一个大太监手上,上头的人骄奢淫逸,底下的人民生灵涂炭,这国家太腐败了!」师父痛切责骂道。我们三人站在师父身边默默不语,但都双手紧握成拳,心中无数怒火奔腾。
「雁儿、瀚儿、凝儿,我们走,改变不了无能的官府,至少我们可以多少帮助一下那位老婆婆。」师父说完,牵起我们的手朝狼狈跌坐在地,眼神空茫的老婆婆走去。
「老人家,让我扶你起来吧!告诉我你家住哪里,我们送你回家。」师父一边朝老婆婆伸手,一边以温柔的语气说道。
「嗯……好。我家就在前面那里。」老婆婆用早已嘶哑的声音无力地回道。等到老婆婆茫然地站起来後,我们三人主动走向前帮她拍了拍衣服上的脏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