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濯墨雨藍 — 五、花卉白

爸妈分居後,我的世界顿时黯淡,他们总是带给我他们以为我能承受的无形的压力。

他们觉得我长大了、觉得我是老大、觉得我是姐姐。

所以自然要承受很多事情。

在家里,孤单寂寞。

在学校,天天看着李湛与李澄,心里也不是滋味。

学习成绩差了,最爱的兴趣画图,能力也大不如前,自信心有如滑梯般,咻一下的往下滑。

我真以为我会一直堕落下去。

但是我遇到了他,锺墨蓝。

他就这麽无声闯入我的世界、我的生活。

渐渐并无知觉的,我生活有了动力。

我爱上学校的日子,每天我都期待去学校。

尤其是中午,那是我跟锺墨蓝最长的独处时间。

小仓库事件後,我跟锺墨蓝没有午睡时间,ㄧ直维持到学期末,但我依然无比雀跃。

我们从午餐到午休结束,都任由学务主任、各处室老师们的差遣。

顶着烈日至学校中心的草坪拔草、帮忙处理文件......。

但我最喜欢的,是协助老师们跑腿,走到校园里的任何角落。

跟锺墨蓝这个风云人物ㄧ同并肩走着,实在威风。

娜娜总是疑惑问我,明明做错事的是他,严格说起来我也是个被害者,但为何老师这麽不分青红皂白连我也一起处罚,更夸张的是而我也毫无怨言。

其实一点也不夸张,班导主任将我跟锺墨蓝分开询问事情经过,我说什麽也将责任扛在自己身上,说我们俩玩到忘我,不知不觉就被锁起来。

班导当然不相信我这个乖宝宝会跟锺墨蓝ㄧ起玩在一块,但仍在我的坚持下妥协认我罪。

事情由来就是如此。

我只是想跟锺墨蓝多些共同回忆嘛⋯⋯。

.

某天我俩头顶着可以烤肉吃程度的热度帮忙办公室老师跑腿。

「欸,不午休?」就在我们经过篮球场时锺墨蓝对着正在球场奔驰的普通班男生们喊。

他们一看就是家长们眼中的非善类学生。

染头发不算问题,但光天化日下公然在学校球场上抽菸?

「午休?那是幼稚园小朋友在做的事情吧?你呢?光明正大谈情说爱?」一个染红发的男生回喊。

就他们的对话语气,感觉锺墨蓝与他们有蛮好的交情。

「爱校。」锺墨蓝说完就挥挥手走。

「你认识他们?」

「算是球友吧?放学我有时候会跟他们一起打球。」

「喔...。」

「你心里该不会在想,我怎麽会跟学校问题学生有交集?」

「对。」

「你忘记,我也算是学校问题学生。」

这麽说也是。

「在我看来,他们只不过是头发不是黑色,又会抽菸的普通人而已,这是他们的习惯,我也不能说什麽,他们就是我的球友而已。就像你很呆,常常讲一些很奇怪的话,也很奇怪的无条件相信我,但你还是我的朋友。」锺墨蓝突然正经八百对我说。

朋友?我们已经变成朋友了。

这关系在我听来十分暧昧。

「我讲话是哪不像一般人?」我开口,根本搞错重点。

「...会一开口这麽问,就很不一般。」

我在心中默默骂自己几声脏话,为何我总是容易搞僵气氛?

回程的路上,我们一句话也没跟对方说。

我有个走路总是会不由自主看向地板的坏习惯。

「你走路为什麽都不看前面?」

「反正又不会被撞。」

「如果我开车一定撞你。」

「...」

「你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讲的秘密吗?」

「记得。」

「你真的相信?」

「对。」拜托,他像我相信他一样相信我好吗?

他笑了:「锺濯蓝果然不一样。」

「谢谢夸奖。」

当天放学,我跟娜娜走向校门,我依然看向地面走路。

「濯蓝小心啊!」娜娜拉我。

我猛抬头,锺墨蓝这家伙不知道打哪来的脚踏车,出现在我面前。

「你想谋杀我吗?」

「我今天不是说如果我开车一定撞你。」

「...」我无言。

「有自信点,抬头挺胸,不是每个人都跟我一样车子长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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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匆匆,国一随着我考了一年的最後一名、中午爱校的小确幸、李湛离开後的平淡以及喜欢上锺墨蓝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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