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為了你》(完) — 在佈滿荊棘的道路上尋找著你 (10)

这雨下得又急又快,且看起来没有要停的迹象,「看来这场雨要下很久!」我双手交叉抚着肩摩擦,看是否可以趋冷一点,刚刚来的路上淋到雨,现在吹到风就觉得好冷。

「嗯,对了,你有瑀欣学姐的电话吗?」陈浩茂拿着手机看我一眼,「有啊!要干嘛?」我拿出那只剩一点点电量的手机,搜寻着学姐的电话。

「打电话啊!请他们来接我们。」陈浩茂白了我一眼,「对耶!我都忘记要打电话求救了,可是你知道这里是哪吗?」他的话才让我想起,刚才应该要打电话给学姐,请学姐来接我的,也许就不会迷路了,只是现在我们又身在何处?我左望右望,看不出明显的景物,可做为指引。

「我哪知道啊!快点把号码给我。」他似乎有点失去耐心,我隐约可以感觉到他那即将爆发的怒火,便不多说什麽,低头在手机里搜寻学姐的号码。

但找了许久,我还是无法找到,「奇怪了,我记得我有存档啊!怎会找不到?」我一直按着按键,在将近一百多人的电话簿里,找着那唯一一个电话。

陈浩茂凑过来看了我一眼萤幕後,便伸出手打了我後脑一拳,我惊呼一声,抚着头道:「啊!好痛!你干嘛打我啦?」

「白痴喔!哪有人找电话是一个一个找的?」

「不然勒?」我一副理所当然地回问他,结果我这一反问,再度让他翻了一次白眼。

他哀号地抚着额,烦闷的说道:「天啊!我怎会跟你这家伙在这甩白痴?」

他的话语,又让我那敏感的神经瞬间瓦解,「你干嘛口口声声骂我白痴?你就很了不起是不是?」

「我是没有很了不起,但有常识的人都会知道电话簿是要用关键字搜寻的,你一个一个找是要找到民国几年?」他的话让我为之一楞,「关键字?」

「废话,算了,拿来!」他烦躁地拿走我的手机,在电话簿里打学姐的名字。

「你看,这不就有了吗?真是的,跟你说话总是会让我少掉好几颗脑细胞!」他一边损我一边打学姐的电话,虽然他的话让我有点愤慨,但是我却无从反驳,毕竟我是真的不知道电话簿是要用搜寻的这件事情。

「学姐,我浩茂,我和林婉萱迷路了,你可以拜托老师来找我们吗?我不知道我们在哪里!……嗯,我知道,我试试看!好!拜托学姊了!」他挂掉电话,然後把手机还给我,旋过头问我,「你有雨伞吗?」

「有啊!干嘛?」我又在那沉重的包包里搜索雨伞的下落,然後递给他。

「借我,我要去找东西!」他接过雨伞,起身,随口说了句,「在这里等我一下。」便走进开始起雾的森林里,我看着他的背影喃喃了句:「喂!不要……丢我一个人在这里……」当然他的脚步之快,听不到我的声音。

看他消失的背影,又看了看四周,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拜托!快回来啊!」

几分钟後,他抱着一堆木材回来,随地丢在地上,我不明所以看着他,「你拿这些木材要做什麽?」

他不语,只见他把木材排了个小山,然後再用两个木材互相摩擦,藉此摩擦生热,而有了火花。

一转眼的功夫,我的眼前就有了可以取暖的营火,「好温暖。」营火赶走了夜晚的寒冷,「你怎会这样生火?」刚刚他的举动好像很熟练,感觉不是新手。

「哦!之前参加社团活动时有教啊!对齁,那时候你还没进来!」他解释道,原来之前社团有办过野外求生训练课程,他有去参加,生火的技巧就是在那时候学的。

「是喔!」真可惜自己太晚进来了,不然自己也不会因为一个人在深山迷路而如此地慌张。

「之後社团好像还会再办一次吧!可能是最後一次也说不定,要报名的记得快点报。」

「真的吗?真是太好了!」听到之後还会开课,我眼冒金光跃跃欲试,明明还没上课,就在想上完课後的自己是否会比较能随机应变一点呢?

「那课很无聊的,而且还会考试,考试没过无法结束课程呢!你OK吗?」他眉头紧皱,用怀疑的眼光审视我,脸上明显就是「我不行」的表情。

那眼神令我更加想参加那个课程,我指着他,在他面前大声宣告:「陈浩茂,你不要太小看我,我一定会通过给你看!」

「是喔!那我期待看到你的结业证书喔!」嘴里说期待,但讲话口气又不是那麽一回事,仍旧还是看不起我的样子。

「好,我一定会给你看证书的,走着瞧!」我信誓旦旦地对他夸下海口,但内心却有那麽一点心虚,明明自己笨手笨脚的,却又说这样的话,真的有办法顺利结业吗?连自己都不禁感到怀疑。

「最好你是真的可以结业,要不要来打赌?」他双目变得深邃,嘴角露出狡诘的笑,那笑又令人冷汗直流,我很想逃避这个赌注,但是却又逃脱不了,自己夸下海口就该接受这个苦果。

「……好啊!要赌什麽?」我以抖颤的声音,硬着头皮答应赌局。

「如果你真的结业了,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随你想要我做什麽都可以!怎样?」他边说身体越趋前,他越靠近,我的头和身体越往後,直到我们的距离只剩五公分,他那映着我倒影的双眸,直盯盯的看着,似乎想把我看尽他的眼里,看得更仔细,顿时,我的脸再度红得不像样。

「……你不要靠得那麽近,我会无法呼吸。」惊觉到自己的不对劲,我连忙用包包隔开我们的距离,顺势缓缓那挡不住的心慌意乱。

「为什麽会无法呼吸?」没想到我这样做,不但没有隔开我们之间的距离,反倒让他更靠近。

「因为你身上很臭,快离我远一点。」不想因为身旁都是他的味道,而让自己再度慌乱,随口说了个藉口,掩饰心里的不平静。

「喔!不好意思!」说完,他马上退回他的位置上,不发一语,我知道他听到我说他臭时,身体有顿了一下,但我真的是无心的,纯粹是不想让自己的心情被看出,却没想到反而伤到了他。

「……痾!对不起,我刚刚是无心的,你不要生气!」我嗫嚅的说着,但他依旧沉默,且头也撇过一边,不想看我,这情况我真的是第一次碰到,内心感到很慌,却又不知道该怎麽办?所以自己也选择沉默,抠着手指静静坐在他一旁。

我们沉默了好一阵子,我也不知道什麽理由,突然睡意来袭,一直打着哈欠,看到他依然保持同样的姿势,也不想多说什麽,就这样往後靠树,默默地睡着了。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感觉身边变得很吵杂,我动了动眼皮,缓慢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帐篷,起身一看,只看到学姐在旁边睡觉。

伸手揉了揉眼睛,再看一次身旁的一切,难道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在做梦吗?

似乎是感觉到我起床了,学姐睡眼惺忪,揉揉眼睛,对我说,「喔!你醒了,婉萱,早安!」学姐伸伸懒腰,让自己清醒一点。

「学姐,早安,我怎麽会在这里?」我到现在还是不太明白,自己不是迷路了吗?怎一觉醒来就在帐篷里了?

「喔!昨天晚上你们迷路了,浩茂有打电话过来,我和刘宇是透过他的定位才找到你们的,因为你睡太熟了,我一直叫不醒你,本来是想拜托刘宇背你的,谁知道,浩茂那家伙却抢先背了你,我和刘宇傻了眼,只好,让刘宇带路,而我陪在你的身边,就这样带你回来的。」学姐解释昨晚的过程,听完学姐说的话後,才想起自己昨天睡着了,而且还睡得很熟。

一想到又是陈浩茂背她,昨晚被他半强迫的让他背的那一幕又跃现在眼前,他背上的味道和热度,再再的传了过来,使不安的心情安静了下来。

那时候的悸动,又一次的浮现在心头,脸颊顿时又躁热了起来,我抚摸着那微热的脸颊,思绪突然又想到昨晚的赌注,才又想起,昨晚似乎没有说如果我输了要怎样?待会要去问他吗?

只是他说如果我赢了,我可以要求他做一件事情,而且什麽事情都可以,这不会太令人害羞了吗?

我扭了扭身体,想丢弃那让人害羞的想法,同时,内心又想着,「这样的悸动到底是怎样的感觉?之前对郑凯伟告白时也没有这样的感觉,为什麽这个感觉只有跟陈浩茂在一起的时候才出现呢?你在我心里,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呢?陈浩茂。」

我的举动似乎吓到了学姐,学姐拍了拍我的肩,「婉萱,你怎麽了?从刚刚就一直在扭身体,还好吗?」

学姐的疑问,唤回了我神游的思绪,我乾笑地回,「没事啦!学姐,只是想到一些事情而已,没事。」

「是吗?有事情要跟我说喔!对了,你跟浩茂是不是发生了什麽事?他一回到营地,把你抱回帐篷後,就面无表情地离开了,连我想跟他道谢的机会都没有,你们是有吵架吗?」学姐又问了我不知该如何回答的问题,我思索着该如何回答。

「没事啦!我们没吵架。」我不想说出我们之间的赌注和无心之语所带来的伤害,虽然说他臭只是玩笑话,但他身上的汗臭味都是因为我的关系才有的,所以我根本没有资格骂他臭,反而应该谢谢他才是。

「是喔!因为我是第一次看到浩茂那个模样,所以才想说是不是有发生什麽事,没事就好,好了,快整理东西吧!要离开这里了,待会还要去干部训练呢。」语末,学姐开始整理东西,并离开了帐篷,而我则是拿起一旁的包包,缓慢的整理东西,虽然是临时被拐来的,没有什麽该收的东西,但是包包经过我昨晚的蹂躏後,变得很脏乱,不整理一下,待会一定又会找不到东西,想到昨晚,又觉得自己好愚蠢,怎会说出那样的话呢?明明只是为了掩饰心跳而匆忙说出的无心之话,竟然又瞬间拉开了我们的距离,真心觉得自己是个傻瓜。

但是又觉得自己好矛盾,自己明明很讨厌他,却又非常的在意他,不去在意他,内心又会感到空虚。

这感觉、这悸动,到底是什麽?谁可以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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