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前的单一扉十七岁。
十七岁,以台湾正常教育年龄折算下为就读高中的学生。
而且还是要命的高三生。
在这种「一块招牌砸下来,十有九个大学生」的社会,就读大学已经变成一种趋势,上国立大学更是四五年级父母寄望在小孩子身上的愿望。
其实这年头国立虽然学费较为便宜,但是许多私立明星高中比排行榜前几名的国立高中还要吃香,原因不外乎是升学率高。此外,也不乏有前大佬宁愿掏钱让子女进私立明星高中,只因为那比较符合他们的身分──贵嘛!
台湾北区,排行第一名的私立名媛高中(锋头健,所以排行第一)坐落在靠近阳明山区中。所谓的名媛理所当然全都是集名望与地位於一身的富家之女。
或许有人要抗议,都什麽时代了,居然还有这样打着只赚钱的学校行教育之实,难道没人会反应嘛?
别傻了,市场供需如此,又加上是私立高中里独一无二的女校,全省高中男生莫不渴望能与名媛高中沾上边,见识见识名满全台的美女学园。
女生以进名媛高中为荣,男生以看名媛为乐,谁还真正有闲功夫反对?
名媛高中校门正对面是称霸全省升学率的男校──私立「风鸟高中」,和「名媛高中」不同的是,「风鸟高中」并不只限收有钱的名门子弟,清寒学子也可凭优异成绩申请入学,学校也会拨款补助这类清寒学子。
两所学校面对面不稀奇。距名媛和「风鸟高中」步行二十分钟的路程有所省立「不动高中」。「不动高中」虽然离另外两所高中较远,但却形成三国鼎立的局面。
如果说「名媛高中」专出美女,「风鸟高中」以升学率制覇,那麽「不动高中」的特色就在於学生能静能动──毫无危机意识。
高中三年玩两年
最後一年拼大学
这两句是历代毕业生所流传的「不动」名言。
「不动高中」的应届毕业生大都能考上自己想要的科系学校,不幸落榜者再奋斗一年之後考上的机率也是百分之百。
不求挤进人人称羡的热门科系,但求无愧於心,只愿忠於自己心中的目标,是「不动高中」多年累积而成的校风。
也因此,外界对「不动高中」的批评指教有如黄河滔滔不绝。也许是因为成年家长担心儿女有样学样吧!
最奇怪的是,无论是「风鸟高中」的男学生或「名媛高中」的千金小姐多数都挡不住「不动高中」男女学生致命的吸引力。
所以,当杜松罗苦苦追求柴居的事在「不动高中」传出时,一点都不令人惊讶。
杜松罗是名媛高中的校花第二顺位,第一校花的美誉她让给了三年级学姊,自愿退居第二。照理说,这类内外兼得的女孩已属稀有动物应该列管保护,何况她又如此倾心於柴居,没理由拒绝才是,然而柴居就是拒绝了,又再度跌破眼镜。
不论柴居如何拒绝,杜松罗总是不弃不馁。
这日放学,每周一次的戏码又重新上演,引得不少人远远观望。
阐优和一群同学走进现场时,当中有个女同学忍不住抱怨起来。
「真奇怪,柴居到底不满杜松罗哪一点?如果我是男生,死也要把她追到手。」
「可惜你不是男生,下辈子投胎请早。」
「是啊。」真的有人叹起气,怨恨自己生为女身。
「不过柴居的FACE还乱罩一把,听说南部有女学生组团专程来我们学校看他耶──」
「真的假的?」有人发出质疑声。
「他除了脸好看、球技不错之外,课业倒是平平。」
「对呀。有他死党在他身边,柴居的课业就不出色了。」
「你说单一扉啊?」
「不然还有谁?」
一提到单一扉,全体女生不管有没有男友都沸腾起来,你一言我一句地津津乐道起关於单一扉的事蹟。
「其实单一扉才真的好看,气质也好,只是不常笑罢了,不过我有一次瞄到他笑,简直快晕眩了。」
「对呀对呀,我也看过一次。」某人附和。
「难怪他不爱笑,否则柴居只能到北海去牧羊了。」
「喂!太过分了!」两位柴居忠实拥护者义愤填膺抗议。
阐优默默听着,有时会涌起笑意,但大多时候她都是没有表情的。
「阐优,你来评评理!」
「哦,基本上我是不参与任何党派的斗争,你们两大党自行解决恩怨吧。」通常这种女人的战争她能避免就不会让自己卷入。
「阐优,你生气了?」而她没有表情时总是让人误会她在生气。
可是,人总不能成天一直笑着吧!笑久了也是会抽筋的。
……做人还真是难。
阐优挤出笑,「我们到咖啡店去坐坐好不?」
一想到美味的香草蛋糕和咖啡,一群嘴馋女忙着用手接口水。
她们滑稽的模样惹的阐优噗赤而笑。
一夥人大笑着走出「不动高中」,丝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
青春就像太阳,明亮又耀眼。
阐优这个人或许是怪胎。她的情绪多变,面对不同的人就用不同的态度。但在某些程度上对人是无害的。她只是忠於自己的感觉。
阐优令人很难懂。
起码她的同学都不懂她。而范雅廉则算是比较接近阐优内心的人,虽然她也常不懂阐优的逻辑,可是陪伴在阐优的身边听她异想天开的言论,看她处理事情的态度,范雅廉就算不用开口,气氛也不会凝滞。
但最近,她开始蠢蠢欲动了。
「是春心荡漾。」阐优调笑她。
「现在本来就是春天!」
「夏天快到了,小姐,你未免荡得太晚了一些。」
「离毕业季也快到了。」范雅廉不回应她的调侃,转而悲风伤秋。
阐优听出了她的话中话。她哪里是舍不得毕业,是舍不得她暗恋三年的人!
「学日本少女漫画啊!向他要第二颗纽扣,告白罗!」阐优乱出馊主意。她非常享受当狗头军师的感觉。
「说的容易喔……」范雅廉哭丧着脸。「连名媛校花杜松罗他都不要,哪看的上我这颗平凡的小白菜啊……」
「我倒认为小白菜挺好吃的。」她在范雅廉的佯怒下乖乖闭上嘴。
「你喔!」范雅廉小姐无奈叹口气。「我真羡慕你!」
「我?」做了什麽事莫名其妙被人羡慕?
「对啊。」
「有什麽好羡慕的?」她自认成绩可没好到天怒人怨的地步。
「我问你,阿叶喜欢谁?」范雅廉提出一个与她们同群女孩子的绰号。
为了方便或者表示亲昵,她们总习惯以绰号相称。
「六班的鸡蛋。」因为头型像极了鸡蛋,因此绰号於焉而生。
「小夏的男朋友?」
「隔壁的小猪。」
「小R呢?」
「跟你一样败倒在柴居的『学生裤』下。」
「最後一个,芊芊哩?」
「十二班的魔鬼。」说了一大堆,她还是不明白。
「那你觉不觉得漏了什麽?」
「啥?」她被搞的糊里糊涂。
「除了你之外,我们不是有男友就是心有所属。」
「说的对耶!」她终於恍然大悟。
「你是不是有病啊?」范雅廉拍着额头,无语问苍天。
「嗯……也许我是蕾丝边……」阐优沉吟半响後一把抱住范雅廉。「乖,不要怕,让我亲一口看看有没有感觉。」
范雅廉吓了一跳,狼狈万分逃开阐优凑前的红唇,推了一把阐优向後跳开。
「死阐优!」她啐了一口,急急忙忙跑回教室。「被你喜欢的人一定很可怜!」
用眼神送走范雅廉,阐优的笑容不自觉褪去。
看着周边同学为自己喜欢的对象烦恼、高兴、悲伤、流泪,她有时候会有一种错觉,以为自己幻化成仙,在云端上看人间的情爱。
有什麽办法?她就是心如止水呀──
心如宁静海,八风吹不皱。
阐优心情很不好。
范雅廉不猜也知道。俏颜垮下不说,早上同学彼此间打招呼时,她连哼也不哼一声。
原以为过了一个上午,阐优气也该消了,没想到下午开始课程,她还是绷着一张脸。
本来不想问的。阐优如果想说就不会忍到现在。不过在其他人想问却又不敢问的状态下,一致陷害她当替死鬼。
「为什麽是我?」
「因为你跟阐优比较好。」那些怕死又不要脸的姊妹淘齐声放话。
结果,她很没原则的扛起这项重责大任,打算放学回家的路上再进行盘问。
但是皇天辜负苦心人。
「喂,阐优,喂!」她只能对着骑变速车的倩影大喊。
阐优留给她的临别赠言是一句:我先走了。
「任务失败。」范雅廉自知双腿难敌两轮,只得认命返回基地回报。
「失败?!」几张嘴尖声嘶叫。
「任务失败就该受罚。」
「是。」她认命,连垂死的挣扎也懒的白费工夫。
「罚你请一顿好料。」
「是。」她暗自怨叹,这个月的零用钱只得飞了。
阐优真是害人不浅。
全速冲下坡,阐优正享受着风吹在脸上的快感,一转弯却差一点撞上一群人,她急忙煞车,尖锐的声响直上天际,瞄了一眼杵在车前一公分的人,她勉强挤出笑小声道歉。
不甚在意地拉正车身,右脚踩上踏板,一转眼便修正路线上路。
「你没事吧?」大夥儿拍拍杵在当场差点被撞上的单一扉。
「没事。」柴居替单一扉回答。「他只是兴奋过度。」
「啊?」大家莫名其妙的揪着柴居。
差点被撞也会兴奋?
「我又没说错。」柴居为了证明所言非假,撞撞单一扉的手臂。「我说的对不对?」
单一扉回过神,避免正面回答,酷酷说道:
「走吧,不是要我考前猜题嘛?」
「怕什麽!大不了夜宿你家。」这是身为男生的福利。
只有柴居知道,在那张酷脸之下蓄有多麽澎湃的热情。
时机已到,如果再不行动,他也许会失去这麽恰好的机会。
离毕业只剩两个月了。
单一扉这个皇帝不急,倒是急死他这个苦命的太监。
……唉……他这麽帅也变成太监了……真是自贬身价啊……
最後一堂模拟考完毕的下午,一大堆准联招生准备解放自我,清除身心疲惫。
疲惫?真是藉口!找机会偷懒才是目的!
五个女生加起来一个半市场苦口婆心邀请阐优同行,她却丝毫不为所动。
最近阐优非常不开心,这种感觉连乌龟都可以感受到,更别提陪在她身边的粉红佳伴。只是没有任何一个人通晓她的心,在她不愿开口的情况下,大家都只能在一旁穷担心罢了。
虽然阐优没有刻意降低气氛,可是空气中总是有一股沉闷的气流盘旋其中。
「我真的不想去。」她在盛情中叹气。
「别这样嘛!一起吃饭逛街,大家好好玩一下!」
「对啊。」
「我想回去睡觉,昨天熬夜。」
盛情难却原来是这种感觉,可是她非推辞不可。
「算啦,让她回去睡觉吧。」范雅廉挺身而出。
「她最近气色不好、精神也很差。」
阐优淡淡一笑,给范雅廉一个感激的微笑。
在分岔路上,阐优跨上她的单车,朝她们挥手。
「好好玩!」远去的倩影头也不回向她们喊着。
「小心一点喔!」
「阐优是不是生病了?」
「我看是那个来了。」
「每个人都会有低落的时候,别乱猜了,再不走就赶不上下山的公车了。」范雅廉终结这个话题。
沿着一条山路野花盛开於两侧,彷佛随山路无止尽的蜿蜒而去。
原本想藉着自然洗涤内心里的不畅,想不到早已有一群人盘据着唯一的通道,杂乱的人声四处散开,整座山谷回荡吵杂的声响。
她本想掉头绕路下山,但是莫名其妙的状况引她好奇停留。
阐优以为的一群人分属三国:一是名媛高中,以杜松罗为主的女生团体;二是风鸟高中义愤填膺的男孩团体;最後则为本校的学生,七八人中她只认出柴居和单一扉,其他人则没见过。
远远一瞄,大概就知道其中的曲折:无非是风鸟们倾心杜松罗,谁知她没把风鸟放在眼里,一心一意在柴居身上。
只是……真的是柴居吗?阐优突然兴起这个念头。
大概是情况太复杂,阐优已站在他们二十步之内却没人发觉,也因此听全她们的对话。
可惜,范雅廉她们全逞口舌之慾去了,否则这麽好玩的事怎能错过?
看来好戏才刚要开始,之前的喧哗尽是配角所润戯的开场,唉……真是难为了风鸟的一干高等生。
「终於见到你了。」女主角眼眉含情,娇羞地低下头。
「不是每天都见的到吗?」柴居被堵到,迳自生着闷气。
杜松罗眼含电波,视线越过柴居看向他身後的人。
「你不觉得你很残忍吗?」她楚楚可怜的气质迷走一大票风鸟的魂儿。
站在柴居身後的单一扉暗自瞪了一下好友,用眼神传达不满。
怎麽那麽不小心!
我怎麽知道她会在这边堵人!
柴居无辜地回答单一扉眼里的控诉。
反正由你来搞定她。
单一扉下了指示。
太过分了吧!你没看到她带了七八个打手来吗?
柴居忍不住吹胡子瞪眼。
单一扉调过视线,不去看他的控诉。视线不期然遇上一个偷看的身影,掘走他所有的注意力。
显然阐优也发现单一扉的注视,她将食指放在唇间,示意要他别张扬。
「你不觉得你太有毅力了吗?」柴居在杜松罗小姐面前收起骑士精神。他最不喜欢软啪啪的女孩子了,秉着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圣人情操,义不容辞为单一扉挡掉她的痴情。「我拒绝了你三百六十五次,你不觉得你更残忍吗?害我浪费了许多口舌唾液。」
杜松罗咬咬下唇,有丝难堪,偷看单一扉一眼,见他没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更是黯然神伤、泫然欲泣。
这一招让舍不得美人落泪的风鸟们自以为是强出头,矛头指向柴居,一时情况又混乱起来。
喔喔,看不下去了。
阐优最受不了暴力事件,把脚踏车向後退了十几步,她跨上车,「叮呤叮呤」地向他们冲去。
「抱歉,让让。」
一群男孩杀猪似的尖叫,一边让出一条路让阐优横行而去。
单一扉也上了他的机车,不等其他人,丢下一句话给柴居:「我先走了。」
柴居认命,笃定将来一定会当单一扉的万能总管。
柴居没多久打发好其他人,追上故意放慢速度等他的单一扉,并驾而行。
柴居忍不住开口问他:「你真的不动心吗?杜松罗似乎真的很喜欢你。」
单一扉似认真非认真:「我的心很小,只容得下一个人而已。」
不知道为什麽,柴居有一种预感,单一扉那颗很小的心今生今世大概只容的下那个人了。
白云悠悠。
难得清闲的午後,躺在草皮上看蔚蓝天空真为一大享受。
不动高中外有一块斜坡,面积不小又加上绿草青葱,使得学生们很爱聚集在此。
不过这个时刻除了阐优之外,不见任何学生的影子。
因为现在是上课时间。
不上课跑出来看天空,还会有什麽原因?
「喔────翘课。」
阐优单凭声音辨识来人,连抬眼都懒。
「你还不是一样。」
「反正是自习课。」小夏边说边落坐在阐优身边。
「怎麽了?心情不好?」阐优随口问了一句。
「哪有?」
「没有你干麻偷跑出来?」
「想和你一起吹吹风。难道也不行?」小夏杠上阐优,两人对望一眼後噗嗤笑出声。
小夏大笑过後吐了几口气,也学阐优以手为枕躺在草地上。
以前怎麽不觉得天空美呢?湛蓝地彷佛会将人的灵魂吸进去似的。
「怎麽了?」小夏回过神,又听阐优问了一遍。
她只觉得想哭。
「我好像开始喜欢上小猪了。」
「他不是你男友?」阐优茫然。男女朋友不是两情相悦进而交往的吗?
「我只是想……他追了我那麽久,蛮可怜的。等到他不喜欢我之後我就可以不做他女朋友了。可是现在我却喜欢上他了。」她越说越沮丧。
阐优几乎大笑出声。然而她只是摇摇头。「这有什麽好担心的?假如这世上人人都在比谁先付出真心,这世界会变的多奇怪啊?如果你怕当初就不该答应小猪,既然你同意了,付出真心有何不好?」
「可是……我不知道他有多喜欢我。」小夏蠕动着嘴唇。
「喜欢哪能用看的啊?去体会,去问他啊!」阐优真的被打败了。
「万一他不喜欢我了呢?」标准的杞人忧天。
「他不喜欢,你可以喜欢啊!谁规定非要双方意愿才能算真感情?」阐优突然嘎然而止。
虽然她说了这麽多,可视实际上她一点也不曾体会过。
当然,她最近心情不好。不过她称之为「低潮」。低潮并不像经期那麽固定,偶而几个月会突然地情绪低落,然後复原到水平线。
不过这次她清楚地查明导致这次情绪低落的原因。
说穿了,很简单,只是「喜欢」。
说明白点,也就是她找不到可以令她喜欢的男生。
因此,她对小夏的一番说教,说到最後自己竟哑口无言。
小夏的心中有人;而她却是空空如也。
为什麽她没办法动心呢?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为他烦恼也是件好事,总好过心里头空空如也。」她呼出一口气。
而心头空,反而更难过,彷佛遗漏了什麽似的,怎麽填也填不满。
不是寂寞,而是难过。
没事留在学校的下午,有事找上门。
星期六的下午照样风和日丽,整座学校除了三两个学生之外大都找乐子去。阐优被导师留下来出公差,事情办妥正想走人时,突然被一个同班同学拉着跑。
「发生什麽事?」失火了吗?为什麽那麽着急啊?
「唉,你别问。」同学的脸笑得挺暧昧。
看来不是失火。虽然一头雾水,阐优还是任她拖着。
转个弯,眼前赫然站了两个同届的男孩。
还是不解。阐优茫然望向同学。
同学指着其中一个男孩:「他想和你做朋友。」
阐优抬起头看着一张清秀的脸。
下一刻她便沉下脸,喃声说:「无聊。」
拂袖而去。
同届的两男一女呆立在原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通常普通女孩应该会羞答答地答应吧,为什麽阐优……
「想知道吗?」偷偷尾随而来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范雅廉好心要为大家解惑。
两男一女点点头。
「其实答案很简单,」范雅廉停顿一下,钓钓他们的胃口。「阐优很讨厌这句话。」
这就是答案?
范雅廉看出他们对这答案的不满。「你还算好的咧!上回有个家伙跟你说同样的话,阐优的回答居然是:『难道你一个朋友没有吗?』」
说明完毕,她也该功成身退了。既然那三个人还是无法接受事实,那就只好放任他们继续口吐白沫啦!她得去找阐优了,恕不奉陪。
「就知道你在这。」范雅廉捡了一个与阐优同桌的位置坐下。
阐优高一时曾经在这间咖啡屋里打过工,此後也常常混在这间咖啡屋里,每次下课几乎都可以在此看见阐优的身影,要找她,这可能比阐家还容易找到她。
阐优喜欢咖啡屋里的装潢,她常说坐在咖啡屋里喝咖啡好像置身在夕阳里,很温暖。
咖啡屋店名叫做「SunFlower」,中文译做向日葵,不过阐优总是唤它英文。
范雅廉猜想,最主要让阐优长年窝在这间咖啡店的原因,莫过於店离学校近,懒得再去寻找别间。
阐优虽然喜欢喝咖啡,可是却不太懂咖啡,连很基本的曼特宁和蓝山两种口味也分不出来,她只是纯粹喜欢咖啡罢了。
认识阐优也快三年,范雅廉至今学会的就是──阐优做了什麽事,她都不会惊吓到了。
摸不透阐优,所以她只好站在一旁乖乖看。
反正跟阐优在一起日子也不会太无聊就是。
「你知道吗?那三个人大概被吓到了。」
阐优将热咖啡远离唇边,换上一张无辜的表情:「我有很凶吗?」
「你没笑。」
没笑?那大概看起来的确会不慈祥了。认识她的人总是说她不笑就像在生气。
「我哪笑的出来?」阐优有一丝丝後悔,不该如此不礼貌。
「你真的不动心吗?」范雅廉好奇心旺盛。
阐优蹙起眉头,喝了一口咖啡:「本来是有可能的。」
「蛤?」
「可惜他挑错时机,如果是前几天我可能会答应也说不定。」
「啊?」她一个字都没听漏,只不过得重新输入脑子组合便是了。「可是你不是最痛恨人家说这句话吗?」
「对啊,所以换另一种相遇方式就好了。」
阐优果然很难令人摸懂。
算啦!阐优就是阐优,要她陷入情网……
阐优有没有可能陷入情网?
老实说,范雅廉实在很期待啊!
一个属於阐优的爱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