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进展得很顺利,俞德闵成功地救出了自己的儿子,而李庠也因为这次的出色表现赢得了宇文化及的赏识,不到十天便连升了两级。欣喜若狂的李庠和李靖迫不及待地跑到莺语坊中,想和张蓉分享这个好消息。
「蓉姐姐!李靖好想你呀!」李靖一把抱住张蓉,开心到说不出话来。他今年才刚弱冠,心思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单纯。一旁的李庠连忙咳了一声,提醒他现在已经成年,男女授受不亲,即使是自己的姐姐,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地肆无忌惮了。
「没关系的,我不介意。」张蓉嫣然一笑,摸了摸李靖的头。在她心里,李靖依然是初见面时那个愣头愣脑的小伙计。
「但是哥哥可介意了……」李靖贼贼地瞄了李庠一眼,口无遮拦。
「咳……咳,你这小子瞎说甚麽呢!」李庠呆了一下,筷子差点没掉下来。
「我知道。」张蓉伸手夹菜,表情还是一脸淡定,但李庠的心脏差点吓停了。
「李靖,我刚才向四果铺的掌柜叫了些点心,你去看看来了没。」李庠故作镇定,随口就把李靖支开了。
「还有点心呀!哥哥今天真是大方。」李靖雀跃地说,一蹦一跳地出门了。
「你知道结果的。」等到李靖走远,张蓉幽幽地说。
「但你也知道,这些年我付出的没比他少。不是吗?」李庠着急地说,一时冲动便握住了她的手,眼神中充满热切。
「有些事,无法强求。」张蓉避开他的眼神,用力地抽出手,李庠见状赶紧道歉。尴尬的气氛横亘其中,说不出有多别扭。
「点心来罗!」见毫不知情的李靖兴高采烈进门,李庠终於松了一口气。举起酒杯,继续着欢乐的相聚。
「可恶!又被她逃了!」恼羞成怒的杨玄感在房间里摔东摔西的,张熙不在,根本没人拦他。也是那枚铜钱砸得太过用力,虽然隔天就醒了,但後遗症居然整整持续了两个月,杨素虽然请了各方名医诊治,却还是没找出他头晕呕吐的病因,只是无甚大碍。这会儿才刚病好,又开始撒起泼来。
「不过就一个女人嘛!何必气成这个样子?想要的话,再娶一个便是了。」杨母看着儿子的疯样,不知有多麽担心。
「烟花女子也行?」杨玄感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兴奋地问。
「行行行,全都依你,明年就要接下大将军的位子了,娶了妻以後,要稳重点,别再惹事了。」杨母无奈,只好答应,也不知这匹烈马是否听了进去。
托了俞德闵的福,李庠的官运开始顺遂了起来,周彬才刚退休,他便立刻接替了兵部尚书的职缺。此刻,他总算有钱坐在最前排的位子、和李靖一起欣赏张蓉的天人风采。
表演过後,三个人再度聚首,欢乐地庆祝着久违的天晴。
正在聊天的当儿,碰的一声,门被杨玄感一脚踹开,李庠吓了一大跳,赶紧站起身来。
「敢问杨公子有何贵干?」李庠虽然官位比他高了不知有多少级,但他是越国公杨素的儿子,倒也不敢怠慢。
「林姐已经说了,只要出三万两白银,我就能带她走。钱已经放在了门口,我现在就要带她走。谁也不准拦我!」杨玄感嚣张地说道,财大气粗得像个挖到宝的暴发户。
一旁的张蓉心里一凉,眼泪就快要掉了出来,此刻她只希望张熙能及时出现,像上次那样用一枚铜钱将他砸晕。但今天是初二,平时张熙就不可能会来,更何况这两个月来都不见人影,她的心中更添绝望。
「杨公子,你只是把钱放在了门口,但我早就把钱全放进了房里,而方才,在下就是和张蓉姑娘正讨论着婚礼的事宜,请公子收回财帛,再寻佳偶。有道是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越国公与在下素来交好,最近的一场合作也是相处愉快。公子不会希望我们两家为了你而失了和气吧?」李庠见事态紧急,急中生智地想了个下下策。
「你…你,哼!我大隋有的是人才,也不缺你一个,你要再不识好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杨玄感一听,差点晕倒,挽起袖子就要动粗。一旁的李靖见情况不妙,连忙上前抓住杨玄感的臂膀,双手一拐一带,顺手就把他用力地摔到地上,四周的家丁还想上前,却被李靖三拳两脚轻松打倒。四周的家丁见他勇猛,压根儿不敢上前,只是一直在原地虚张声势着,不敢前进。
「好!好极了!你们两个,给我等着!」杨玄感怒极反笑,拖着一瘸一跛的双腿,恨恨离开。
「都是因为我……」张蓉自责地说。
「现在别说这些了,我们应该烦恼的是,到底该怎麽收拾残局?」李庠焦虑地说。
「那就结婚呗!有甚麽好纠结的?三万两我们又不是没有。乾脆趁早结了婚,让那个变态尽快死心,别再来纠缠了。」李靖头脑简单,看不出问题的症结。
「李靖,去外面看看杨玄感来了没,顺便把我们官邸的人叫来,免得他拿他父亲的兵符来押人。」李庠叹了一口气。
「还是哥哥想得周到!」李靖一身武功终於派上用场,自然是喜不自胜。眼见大哥和蓉姊姊要结婚了,心里更是高兴,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出门办事去了。
「对不起,刚才实在是……」李庠完全不敢亵渎心目中的天人,见李靖一走,连忙道歉。
「没关系,我知道。」张蓉连忙堵住了他的话头,手里的发丝在无意识里缠成了一团纠结。
「莺语坊是不能再待了,我今晚就把你送回燕云镇吧。」李庠惦记着与张熙的约定,丝毫不敢踰矩。
想要自由,想要平静,还想要和最爱的人在一起……
只可惜话已出口,只可惜她也狠不下心让莺语坊的姊妹们为难。
所以没有选择了。
「与其被送回燕云镇东躲西藏,不如我们成亲吧……」张蓉再度揪下一缕发丝,木然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