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排球少年-祕密(梟谷中心) — 15

从午休的补眠清醒过来,是因为猿杙的叫唤。刚才同样争取时间休息的小见,似乎稍早於自己被唤醒,看到小见无意识的揉着肩膀,赤苇似乎知道怎麽回事。明明一直置身於春末的微凉空气之中,而且身上并没有额外的保温衣服,可是身体却带着细腻的余温。

看到木兔和猿杙本来穿在身上的外套,在午休完结之时改为随意的搭在肩上,赤苇似乎知道自己沾上熟悉味道是从何而来。虽然木兔一直以来都非常自我中心,可是赤苇此刻却认为一直以来最任性的人可能不是木兔,而是他自己。正如曾经木叶跟自己聊过木兔的事,那时候木叶撇着嘴说,『木兔的白痴行径,换个角度看其实蛮天才的。』

那时候赤苇如果有听懂木叶的说话,也许他就能察觉到对木叶来说,木兔是如何特殊的存在。而在这种时候,赤苇对木兔的重视即使一点都不输木叶,可是他仍然无法把自己的感受放在首位。

「赤苇、给我!」

对於木兔的声音,赤苇反射性地作出反应,即使愣神了仍然能够凭着本能把球托给木兔。托球虽然没有很到位,可是仍足以让木兔狠狠的扣到球网的对面,令对方措手不及。球网的另一端,拦网被打破的尾长看来有点受到打击,在赤苇想要对安慰尾长说『没关系』之前,站在尾长同一方的鹫尾已经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背,让他打起精神别被木兔吓倒。

赤苇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都没注意到,鹫尾其实是个很称职的前辈。

更正确的是,真实的鹫尾比表面看来更温柔细腻。

鹫尾是第一个察觉到木叶行径有问题的人。

是因为作为接传的拍档,还是因为木叶是鹫尾少数能聊天的对象,抑或是其他因素,这一点就连聪明如赤苇也想不透。其实比起原因,更重要的是鹫尾愿意去介入,这样其实比起看透一切却不去采取行动来得更重要。

感觉到有点体力不支的赤苇举手向教练示意要下场休息,由於赤苇在下午练习开始前已经向通报过身体不适,所以教练就示意後备二传上场接替,也没有多说甚麽。

需让教练多说甚麽的,是跟着赤苇一起下场的木兔。

「木兔光太郎、你在干嘛?」教练直呼队长全名的咆哮,让本来偶尔会传来一两句的闲聊杂声瞬间消失,全体队员连同经理人们都不敢乱支一声。

「赤苇病了让我很担心啊,教练你不担心吗?」木兔理所当然的说着,无端被牵扯下水的赤苇不知所措的愣在旁边。

「比起赤苇,我更担心你的脑袋!」教练气得快要把排球摔到木兔头上。

木兔偏着头一脸傻的没听懂教练的话,仍然自顾自的跟着赤苇离开球场。

「木兔学长、你……」

「别说那麽多了、走。」

似乎是看透教练最後是会妥协,木兔不理会赤苇的阻止而推着他走出球场。

被木兔拉扯着在场边坐下,赤苇整个背靠在墙壁上仰着头,然後双腿完全往前伸直,有些喘不过气来。不到半秒,木兔突然用力拉了赤苇的手臂,让没有心理准备的他整个往木兔的方向倒过去。木兔一气呵成的动作,让赤苇头枕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用毛巾盖住赤苇的脸轻声的说,「不舒服就休息一天嘛。」

虽然靠得那麽近,但是因为没有看到对方的表情,这让赤苇一直以来的心神不定稍为安稳下来,口里忍不住碎碎念着意思凌乱的片语。

「流点汗就会好了。」

「好像有点冷,可是你的身体好热。」

「靠那麽近会传染你的。」

「木兔前辈你快点回去练习。」

「木兔前辈、对不起我太任性了。」

木兔确定有听清楚赤苇每一句说话,似乎是生病的关系让赤苇变得有点脆弱,所以平常不太会说出口的抱怨或是心声都通通说出来。而最後一句脆弱又真实的表白让木兔被凝滞住,如果魔咒一般。这个魔咒的力量强大得让木兔无视了总监和教练的咆哮,好像着了魔似的,在赤苇说要早退的一分钟後,跟着说要早退去照顾赤苇。

前前後後连同鹫尾在内,早退和没到的主力球员就足足有四人之多,总监气得像只暴怒的枭在乱跳。而雀田和白福只好尽责的把鹫尾早退去给木叶送笔记,以及赤苇因为感冒在早上去过医院一趟的这两件事向教练重覆一次。

「木兔呢、他是送笔记还是感冒了?」教练明知道木兔甚麽都不是,但总是忍不住把怒气对着两位经理人发泄出来。

「木兔是送赤苇回去。」

似乎除了禁食能吓得了白福外,白福面对教练的怒气依然一脸理所当然的。连同白福在内的几个同级生,从第一年开始就已经让教练拿他们没法子,所以教练也只是单纯的怒吼一番後就放弃了。

「白福学姐,他们没事吧?」看到教练已经转向场内喊话,雀田仍然压下声音跟白福说着悄悄话。

「没甚麽,只不过是流感而已。」白福笑得一脸没事,视线从乱蹦乱跳的小见身上溜走,她确信这不过是一场流感而已。

赤苇其实并没有太过受到感冒的影响,吃了一天的药已经觉得好多了,只是药物反应让赤苇总是觉得身体累得不得了,而且脑袋也因此而变得混沌。在这种时候休息一天,比起勉强练习来得更有效率。

没精打采的回到社办稍为考虑了一下是否该要直接穿体育服回去,可是考虑到昨天做了同样的事,回家後发现塞在运动包的校服都变得皱巴巴的,无可奈何下只好晚上还在烫校服。转念想起中午时看到木兔校服上的皱摺痕迹,明显的是木兔并没有在意校服的事,就这样穿回来。

木兔总是粗心大意的又或是净做些傻事……

慢吞吞的换衣服,心里始终想着木兔傻里傻气的模样,然後不到一分钟就看到木兔用力把社办的门打开冲进来。半秒的时间都不需要,赤苇已经冲口而出,「木兔前辈你这样跷掉练习,当心教练要生气。」

「没所谓,已经在生气了。」木兔理所当然得让赤苇很想把满是汗臭的上衣甩到他脸上。

谁也没能力威胁得了木兔,他只会用自己的方式去做想做的事情,所以大概猜出个八九的赤苇也没多说甚麽,只是按自己的步调把衣服换好然後收拾运动包。木兔看来是怕被赤苇甩掉,所以用了前所未有的高速换衣服收拾东西,在赤苇准备好以前就已经拦在门口等着。

「我不会逃啊。」

「你会、你明明就会、你现在就在逃了!」

扭不过木兔,赤苇决定闭嘴,希望对方也乖乖闭嘴。

「赤苇、我们分了手,是吗?」

「嗯。」

看着赤苇推门出去,木兔跟在赤苇背後边走边小声的问,希望赤苇不要给予太确定的答案,然而赤苇的果断回应让受到打击的木兔,耳状羽都禁不住垂下来。

「那麽我们甚麽时候可以重新在一起?」

「不知道,可能这辈子都不会了吧?」

仍然抱有希望的询问,赤苇的回答看来仍然是决绝的,可是语气当中却少了一份决绝、多了一点犹豫。

「IH之後可以吗?」

「不可以。」

对方的小孩子式试探,赤苇也十足幼稚园老师一般,给予明确的拒绝。

「春高之後可以吗?」

「你是听不懂人话喔?」

走出校园大门,赤苇有点赌气的讽刺了木兔一下,可是木兔的表情就是一脸茫然的看着赤苇,表情在说着『我当然会听人话啊!』。

「说这些根本没有用,说不定毕业以後,我们不再每天见面,你就不会再纠缠我了。」除了木叶的原因,木兔的躁动同样令赤苇非常不安。如果木兔为了自己而与木叶渐行渐远,那麽自己终有一天也会被木兔以同样的理由留在原地。

「所以是毕业喔?毕业了我们就可以重新在一起?」

「哈?!我没这样说!」

刚好走到公车站,本来沉默着的木兔似乎从赤苇的言论中想通了些甚麽,然後很跳跃的得出莫名其妙的结论。

「你有、你明明就是这个意思!」

「我哪有?!」

木兔那番自我得让赤苇无言以对的结论,赤苇除了极力否认外,已经没想到甚麽好回应。

「等我毕业後,赤苇你就要跟我交往。」木兔开心得像只鸟一样踏着奇怪又愉快的舞步,一边胡乱大喊着赤苇听不明白的语言。

「你真的能毕业再说吧。」看着木兔的喧闹,赤苇想要吐糟都不知道该从何开始,唯有选择最狠的人生攻击。

「好伤人!!」

木兔这次倒有听懂赤苇的话,一脸震惊又受伤的表情回头看着坐在长椅上等车的赤苇。而赤苇的表情除了平常的冷冰冰外,还多了丝温柔的笑意,像是因为逗得了木兔而偷笑着,也像是认同了木兔的结论而微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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