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排球少年-祕密(梟谷中心) — 12

始终保持沉默的鹫尾看着木兔和白福起哄说要给木叶喂食喂药,而白福粗暴的手段跟木兔同出一辙,似乎是想把整个饭团塞进木叶的嘴巴里。没理会他俩的暴行,鹫尾默默的把三班班长交给他的笔记和学校通告整齐的放在木叶的书桌上,然後看着木叶简洁的说了一句,「你班的班长给你。」

「谢谢……可是为甚麽会在鹫尾手上?」一边感激白福有克制着没把他咽死,一边疑惑着为何替拿东西的是鹫尾而不是小见或是猿杙。

「因为你只传了私讯给鹫尾,所以在下午练习前,那家伙是唯一知道你请假的人。」木兔扯着嗓门呼喊着以示不满,「为甚麽只传给鹫尾啊?」

木兔的质问、鹫尾的沉默,让木叶也很想知道怎麽会只传了私讯给鹫尾啊?

为了确认今早传了些甚麽出去,木叶手有点抖的把电话滑开确认。点开通讯软件果然看到自己今早只传了私讯给鹫尾,而且传出去的还要是一堆符号。以时间来看,鹫尾足足看了半小时才回了一个问号,似乎是真的仔细思考过那堆火星文的意思才想要追问内容。

「晨练你没来,然後收到奇怪的私讯,所以小休时去了你班问。」鹫尾一脸僵硬的解释着状况,看到鹫尾那麽辛苦的解说,木叶都不忍心要他继续说下去。

「讯息传错了,给你添麻烦,谢谢你。」,木叶一脸抱歉的合掌向鹫尾道谢。

木叶自然知道为何会传错讯息给鹫尾,昨天最後通讯的人是他,所以在神智模糊的状态下就点开了第一个对话框把讯息传出去。而想到昨天跟鹫尾莫名奇妙的对话,木叶心里是有点不自在的,可是要装作若无其事,他还是可以。

不同的人眼中,他们在木叶的表情中看到的东西都是不同的。

而鹫尾看到的不止於木叶隐藏在病容下的脆弱,还有放在书桌笔筒里的美工刀。

知道了医生直接给木叶开三天病假到星期五,小见和木兔最快起哄的说能放大假啊整天看漫画啊,白福倒是合拍地跟着起哄说『连继那麽多天能吃到妈妈做的营养饭团真好』。

赤苇撇过头故意无视那几个幼稚的高年级生,认真的想着木叶的课业怎麽办?球队练习又怎麽办?

看到赤苇紧锁着的眉头,木叶挤出一抹微笑向赤苇招招手,然後拍拍自己的床边让他坐下。一脸不明所以的赤苇按木叶的要求过去了,才坐下来就被木叶许无预告的伸手把他总是乱翘的短发揉得更乱。虽然是有点被吓倒,可是赤苇仍然没有避开,只是反射性的微微低下头,不知所措地抬眼看着木叶。

「你担心太多了。」木叶微笑着继续揉赤苇的头发,然後重覆念着『京治好乖好乖。』。

像是咒语一下,原先担心的事虽然仍然後挂在心里,可是赤苇却又觉得既然木叶觉得无所谓,那就没所谓吧。

「课业我本来就不错,才停个两三天课没事的。」木叶放开赤苇後安慰着对方,「练习方面,要追回来还是可以的,追不回那IH预赛靠你们了。」

对於木叶能够猜懂自己的担心,赤苇并不意外,毕竟木叶是他们几个之中,心思最细腻的那个。跟木叶之间,赤苇无法否认有着某种说不出的默契,在去年春高後开始担起正选二传,最先想到的就是订下一些适合队伍的战术,而不管赤苇想到甚麽,需要如何配合,木叶总是第一个会意过来,也是进退配合最到位的那个。

对赤苇来说,木叶有种难以言喻的善解人意。

最终赤苇知道自己还是不能为木叶做些甚麽,似乎把这群吵耳过头的前辈带走,留木叶一个安静是他唯一可以做的事。於是在木兔开始把木叶房间的书架推倒的时候,赤苇一手抽起自己和木兔的运动包,另一手拖着木兔说『我们先回去了,木叶前辈要好好养身体』,就这样向木叶道别。

小见、猿杙和白福也跟着赤苇向木叶道别,他们都知道再担心也是没有用,木叶从来都不希望别人为他担心,所以轻松的奚落也许比贴心的慰问更适合木叶。

虽然跟着大队离去,可是鹫尾故意压在队伍的最後,步伐拖到白福都消失在房间门口,鹫尾故意在木叶的视线下走近他的书桌,直接把笔筒里的美工刀抽走,两人对看的半秒空气都凝结着,在道别以前鹫尾说出让木叶非常不舒服的话。

「美工刀我要带走,明天我再来。」

「你不要来啊!」

对於鹫尾最後的话,木叶停顿了很久,最後看着早已掩上的房门久久才能回应了一句。伴随着头痛的眩晕仍然缠绕着木叶,以至他的思考能力降到前所未有的低点。鹫尾的话令木叶感到难以呼吸,忍不住把手按在昨晚被自己掏开的伤口上,刺痛的感觉比平常来得更敏感。可能是身体状况不好以至痛楚更明显,也可能因为用昨晚用指甲挖开的伤口,拖延了一整天没处理以至有些许的发炎。不管甚麽原因,木叶只唯一的希望,鹫尾能变成一个随便说说的人,明天不要真的再来看他。

木叶当然知道鹫尾不是单纯的要再来探病,但是木叶同样不知道鹫尾到底在想甚麽,正如猿杙也有不懂小见的时候。

平常能够从学校走路回家的猿杙,要从木叶家回自己家反而是最远的那个,跟众人挥挥手想说『明天见』的时候,小见硬从赤苇和木兔两人中间挤过去把他们拆散,然後说要送猿杙去车站,就推着猿杙走。

赤苇看一下状况,然後向白福提意送她回去。

「咦?不用了啦,这里我可以走回去,二十分钟而已。」白福不意外赤苇会这样提出,平常训练过後虽然也是天色已晚,可是排球队人多,要找到同路回去的队员总会有,像这样一个人走回家确实是第一次。

「不可以,女孩子的安全最重要。」赤苇皱眉头的拒绝。

虽然平常是白福比较强势,可是在这种状况下,赤苇还是很有坚持。

「遇上白福的人才有危险吧。」拉着赤苇运动包带子,木兔也不想赤苇为了送白福而耽误了回家的时间。

「那就麻烦赤苇了、鹫尾明天见喔!」听到木兔的嘲弄,白福反手一巴掌甩在对方的脸上,随即挽着赤苇的手臂向鹫尾道别,然後高兴地拉着赤苇走向自己回家路的方向。

一脸疼痛的木兔捂着被甩巴掌的脸颊,乱挥着手跟鹫尾道别了,然後狼狈地追上赤苇和白福,安静的小社区因为一群吵耳的猫头鹰散去後又再恢复安宁。抬头看了看自己不久前探访过的房间窗户,亮了光的空间再次被窗帘遮掩起来,想到木叶昨天以至刚才看自己的眼神,鹫尾开始也觉得有点头痛了。

看着长年相对的队友兼损友,猿杙竟然也开始觉得头有点痛。

是因为刚才被木叶传染了吗?那家伙身上的细菌还真够毒。

猿杙直觉知道小见是为了避开与其他人同路回家才说要送自己去车站,毕竟是在一起三年的伙伴,即使不确定每个人的住址,但是大概的位置还是心里有数,小见要走路回去还是有点距离,这样陪自己去车站就更加耽误回家的时间了。而且猿杙总觉得小见有话要跟自己说,即使可能那是一些猿杙害怕知道或是面对的事情,可是如果小见要说了,猿杙知道自己不可以逃避。

从很久以前猿杙就觉得自己有责任守住小见和木叶这两个麻烦的家伙,而且猿杙一直都觉得,小见其实比木叶来得更麻烦。木叶能够不惜一切的去守候木兔,即使结果并不美好甚至乎有点血肉模糊,但至少他付出过也经历过,而且木叶每次回头总会看到他们俩个在,这样子似乎还不算太差。

可是小见从来都不让木叶知道自己如何的守护着他,宁愿扮演好损友的角色来让木叶得到最後一点慰藉。毕竟,爱上木兔本身就已经是一件折磨人的事了,小见没理由那麽残忍,去把木叶最後的後盾也毁掉。

「猿……我想,已经够了。」

「喔……是喔。」

看着小见故意走在自己前方而且一直都不肯回头,猿杙知道有些情感和狼狈,即使是密友也不可过问,尽管这是小见先向自己展现出来。

等着跟人潮反方向的公车,公车站旁的坐位上只有他俩等候着,仍然维持之前的状态,小见一直撇头不让猿杙看自己的正面。小见的视线一直向着马路,而猿杙的视线却在小见的後脑杓上,长久的沉默被小见没来由的一句话终结。

在这种状况下,猿杙觉得自己善解人意到变态的地部了,才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就懂得小见的意思。看到身旁的小见低着头不再说话,猿杙不自禁的伸手过去抚上他的後脑,没有施加任何压力又或是亲昵的抚摸,就只是把手掌贴着头发而已。

後来猿杙看到要等的公车来了又走了,他也没有把手放开。

因为猿杙知道,单恋很苦,决定放弃更苦。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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