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聽得見的話語 — 第二十六句話Chapter26~ 『此刻的我看見,原來我又再一次地遇見了他。』

《听得见的话语》

第二十六句话Chapter26~

『此刻的我看见,原来我又再一次地遇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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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坚毅不屈的信念,再一次地鼓起勇气学校的踏入了办公室。

我的视线瞟到了其中一个成熟女子的背影,深呼吸了下後才踩着脚步迈向前。

“不好意思,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位叫做李育群的台湾留学生?”我用英文向老师询问,由於小玉的母亲是新加坡人,在谈话上基本上都是用英文,在潜移默化之下我也能悠然自得地说出一口流利的英文。

那女子听了,点了点头对我说:“是的,就在我们的班级,请问找他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吗?”

我听後先是惊喜地怔了一下,过後便向老师娓娓道来,把之前我所编造捏造好的原因和故事都告诉她了。我说完後也忍不住佩服了一下自己竟然能从容不迫地睁眼说瞎话,不知道该不该为这件无意义的事情感到自豪。

“好的,那麽只要你明天在上课时间之前来到这里,我会在这里等你,等到你来後我会带你去我们的那个班级。”她向我叮咛这句,我彬彬有礼地向她致谢後,就安静地离开了办公室毫无逗留在这里,避免干扰到正在上课的学生们。

我走出了校门外,暗自为自己握紧了拳头,终於踏出这一步了。前几天去探索其他的学校时有时还被认为是来闹事的外人而被冷漠地给打发走了,还以为希望很渺茫,但不可置信的是现在竟然办到了。

我越来越心急,想要赶快亲眼见到现在的他,他瘦了下来後变得帅气了,眼睛变得更清澈了,勾诱人的朱唇让我差点无法控制自我便径自吻上去仔细地用舌尖去品嚐着柔软,欲罢不能。我想靠着他瘦弱的身躯,摸着他的那头黑发,想知道那头黑发是否还很滑顺……

时光如白驹过隙,没想到很快地就到了隔天,我激动地钻进的拳头一直在颤抖,一想到很快就要如愿以偿地见到他了,心的跳动越来越强烈,波动像是滔滔巨浪一样在剧烈起伏。

“各位同学请注意,今天将会有一个转学生转来我们班级……”在後方望着老师高挑的背影,老师用英文向班上的同学们交代着事情。我从门口偷睨了教室内一眼,没有看到放火的身影。

我跟着她踏入教室内,教室里的空间还算挺广阔舒适的,同学们也很安分地坐在各自的位子上,教室内一片鸦雀无声,真不愧是新加坡的教育制度。

我转身面向座位上的人们,用细长的双眸环顾了一下这间教室的整个范围,果然瞧见了那坐在後方不起眼角落、正用着匪夷所思的眼神盯着我不放的人。

放火,我看见放火了。

那就是放火吗?果然和影片中的他一样,身上散发着一种让人不可抵抗那温柔敦厚的气息呢……不过他的鼻梁上带着一副眼镜,就像是他影片中的角色——“放水”。

“新同学请自我介绍。”

我站在站台中央,用着很平淡的语气向听众用官方的词句说着:“大家好我的名字是尊,请各位多多指教。”

“好的,那麽这位新同学就坐在放火同学的隔壁吧。”我点头没有任何异议,老师的安排可正合我意呢。

我迈步下了站台後就朝着放火的方向走了过去,教室此刻正寂若无人,只有我的步伐的声响在这安谧的广阔空间内索绕。

我低头俯瞰,用眼细阅他脸上那收不回的讶异,瞳孔因为眼睛的睁大而显得小了一些,这种显得有些呆滞但是又呆板得可爱的神情真是让我想要一直注视。

放火……我们好久不见了,不晓得你是否还记得我呢?不晓得你还认不认得出我呢?虽然我觉得是无法辨认的,毕竟小时候的我和现在的我外表上有着挺惊人的差异。

我合上了眼皮,轻声叹气後就在他旁边的空位坐了下来,老师不久後就开始授课了,我不禁产生好奇,放火已经听不见了,他是怎麽听课的呢?真是令人苦恼的一个问题。

上课的时候他总是时不时皱着眉头,偶尔还会向我这里望过来,发现到我也在看他的时候会表现得心神不宁的,但最终都没有对我开口。

音调铿锵的钟声在不知不觉中响了起来,我的耳际传来了钟声後就有些有些木然地眨了一下眼,原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过了一节课了,现在是课间休息吧。

看着班上大部分的人们都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有的离开课室,有的跑过去和自己的朋友放低声量在津津乐道。

我也想要离开一下课室到外面的地方去散散心,顺便熟悉一下这里四周的环境,不过来这里的时候又稍微看了一下校园的生活处境,无论是走廊还是洗手间都很乾净整洁,果然国家小是有益处的,那就是容易管理,这也是新加坡会如此的繁荣和成功的因素之一。

但我刚要站起,衣角被某人的手给揪着了。

“你……是尊吗?”

那熟悉的声音,和影片上的男声是一模一样的,温和顺耳,在这个时候却带着些许的严肃。

“那个……你为什麽在这里?”他见我没有回答他再继续质问了下去,我不知道该怎麽回答他,难道我要坦白说我是为了找他而来到这里的吗?不知道他会露出怎麽样的表情……

我有一种慾望想要把心里的话都告诉他,包括自己是同性恋而且喜欢他的事情,包括自己是专程来新加坡与这位家伙碰面的事情,包括自己为他隐瞒的那些凄惨的过去……

刷——

放火拿到娃娃时喜悦飞上眉、满脸天真容颜的画面,後方响起剧烈声响,放火没有意识地落地、粘稠的血液从额头上滑落的画面,还有放火的眼眶泛着泪光,想要哭出来的画面……一幕一幕迅速地,从思绪的角落中划过,留下了印记。

不……

为什麽又想起了那些事情呢?怎麽觉得身体一直在瑟瑟颤抖?新加坡是热带国家,常年天气骄阳似火,可一点都不寒冷……

我这是在……害怕麽?和当时自己亲生母亲就这麽血淋淋倒在自己面前时一样束手无策,惶惶不安,不安的情绪渐渐地蔓延至大脑,接下来便是上下全身,恐惧有着很强大的魔力,它可以让人类心慌、可以让人类因为太过恐惧而疯癫……

我没有回过首,只是淡漠地把他拉着我衣角的手给甩开,加快脚步撤离了教室。

在走出教室的时候我又听见了後面传过来急促的脚步声,放火跟上来了?算了,找个地方把他给甩开来吧。

我在教室的走廊上踅了几回,发现他还跟在後面,我随便找了附近的洗手间走了进去,走进去後便闻到了薰衣草香水的味道。我对香水的味道有些敏感,所以一闻到味道我就皱了皱眉,想要尽快离开这里。

不久後鞋底踏到水滩後水溅起的声音从我身後发出,果然放火还是跟进来了啊……

他把我的手给拧着了,手臂传递过来他的体温。

“尊,是不是有什麽要跟我说的。”他用平淡的语气继续不耻下问。

我觉得再让他追问下去也不是办法,便把他带进了其中一间厕所里。

他好像没有想到我会主动对他出手,带进厕所後他挺直後背倚在一旁的墙壁,脸上充满了茫然。

我看他无助的样子,大脑彷佛短路了一般,手臂好像不是我自身意识控制地一样贴在放火旁边的墙壁,摊开手掌,把脸渐渐地凑近他,与他慢慢地拉近了距离。

当脸越来越靠近的时候他的脸好像含羞的少女一样脸颊透着羞怯的淡红色,他握紧了手心,不知道为何有一种兴致让我好想要现在向他表白,用劲我真挚的表情以及语重心长的语气。

在这剑拔弩张的紧绷时刻,我只听得见耳边外面洗手盥水龙头口凄静滴落的水滴声。

嘴唇快要贴上之际,钟声却在这个时候巧合地响了起来。

我向他靠近的脸也在这个时候停顿了,他先是瞠着目直视我,我长吁短叹,唉,果然还是不行啊,我真是太没用了。

我晃了晃脑袋转身从厕所离去,愣神的他还留在了洗手间,我只能边走回教室边挞伐自己不够勇气。

课间休息结束後的不久我无聊地趴在桌面上,被刚才的思绪弄得情绪有些焦躁。

接着我就看到了放火也从洗手间回来了,他悄悄地向我这里飞瞥过来一眼,但很快就收回了视线坐回自己旁边的位置上。

我想要把全心都专注在前方,但是才聚精会神不久就被手边突然传来的一张纸条给打住了。

是属於放火自己的特殊字体,果然从小时候到现在,那字迹仍然没变化。

“你是不是有事跟我说?”

我有事情跟他说?怎麽放火会这麽说呢?难道……他知道了些什麽吗?

想到这里我的脸皮都紧绷了,手臂的肌肉好像虚脱了一样不能动弹,心七上八下的像是起了涟漪的湖面一样。

但我还是佯装出镇定地提起笔来回复了他,因为我自小就有学过硬笔字,所以我写出来的字体会比一般人来得端正好看一些。

“没。”由於我紧张的关系所以我写不了那麽多的字,只能给予非常简略的回答。

“真的没有吗?”他很快地又传了字条给我,我打量了纸条上的字一眼,他这样质疑的话让我贮藏在内心的心虚更添上了几分。

“不骗。”我抿着嘴说着违心的谎言。

过後他就再也没有传字条过来了,我也把拳心撂在胸口松了一口气,就在我要真的全神贯注地听课时他再写给了我他的悄悄话。

“今天来一起学习的时候能一起拍片吗?”

我这个时候就完全愣住了,顿时才回想起我之前小时候他失去了听力後总是带他回家一起复习功课,所以他认为我现在也是要陪伴他一起学习吧。他说他也要一起拍片,是要一起合作拍摄後上传到影音平台去的吗?

我不能拒绝他,一方面是出自於自己自卑的内心,一方面是出自於……自己心房某处的一个角落,它正让我我多多见他,想要和以往一样多多接近他,想要占有他的一点时间,想要他多注意自己一些,算是一种……肤浅虚荣的占有欲吧。

我是不是有些奇怪呢?

“好。”

我答应了下来把纸条递回给他,他起初脸上浮起浅浅的笑意,笑吟吟地把纸条收了回去。

“同学,能麻烦叫一下育群同学吗?”这时老师向我使了一个温和的眼色,老师这是要叫放火,我再轻轻地戳了他手的上臂几下。

他感觉到我在动他後霍然站了起来,他的眼神有些游移不定,看来刚刚是上课神游了。

他脚步有些犹豫地走了向前,抬头看着黑板上的题目看了半响才作答,不过他颤抖的手以及握得歪歪斜斜的粉笔看得出来他的神情很慌乱无措。

他写好了答案後就很心虚地对着大众低下头,老师并没有因此而斥责他,毕竟他听不了课,学习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同学们窸窸窣窣的谈论声在我耳中听来刺耳,我一想到他是因为自己而聋的,原本已经不弱的自卑感越发强烈。

我的心隐隐作痛,他这时把视线向我这里投射过来,眼中是讨人怜悯的无助感,像是在对我求救一样。

我先是磨了磨坚硬的牙齿,最终受不了後就直接从座位站起,心如急焚地走了向前,同学们惊异的目光齐刷到我身上,老师似乎也为我的主动也感到惊喜。

我先是瞄了一下黑板上的题目,好在英文难不倒我,看来是数学题,这些题目对我来说没什麽好怕的,可别蔑视自然组不容小觑的能力了。

“老师,我想帮助这位同学解答题目。”我走到老师面前,一本正经地说着,老师含笑同意後,我就走到放火的旁边为他修正了一下他原本答案的错误。

作答完毕後身後是同学们的惊呼声,他们似乎为我的表现感到很惊讶,我转头望向老师,她脸上挂着微笑,看来对我的实力感到很满意。

我和放火都回到了座位上,老师也毫无受到刚刚事情的影响仍然继续授课,放火向我展露出洋溢着青春光彩的笑容,似乎在以笑来代替着他感激的话语。他的笑容是那麽的完美到位,无可挑剔。

直到放学的时间,放火对我笑了笑带着我回到他在新加坡的家,我跟在他的後头看着他比一般男性要清瘦一些的娇躯,背着殷红夕阳的辉映在黑色的头顶上抹出一片绚丽的色彩,随着微风飘动的发丝为他增添了几分温和的气息。

搭上附近公寓的升降机我们来到了三楼的一个房间里,打开门後就看到了客厅,客厅的沙发上正坐着认真看着报纸的男子,那是放火的父亲。

“爸,我回来了。”放火向沙发上他的父亲说了一声,他的父亲点了一下头後就用好奇的眼光向我这里探过来,他露出一丝惊诧的神色,毕竟对於我的出现他或许完全没有预料到,因为他可能觉得我已经要一辈子都不再和放火见面吧。

“你竟然出现了。”他的父亲打量了一下我的身体,想要确认是不是小时候和放火一起的那个人。

”嗯,很意外吗?”

“是挺意外的,还在想说你以後会不会再出现在我眼前呢。”

放火让我们谈了几句後就和他的父亲说了一声,我尾随他走进了他的房间。

从这里的窗户可以一览无遗地看到外面的风景,天边彩霞灿烂的余辉,照射进瞳孔的暮光却很让人感到温暖放松,身上紧绷的神经也舒缓了。

“我们先来温习吧。”他坐在床上,摘下了自己的眼镜後就拿出了要温习的课本,我点头向他淡笑,两人就这麽陷入了安静的温书氛围内,耳边只有他偶尔低声疑惑的单音和询问我他不解的各种题目。

看着他恍然大悟的神情和了解答案後对着我灿笑的容颜,我原本布满乌云的心好像被驱散了一样跟着笑,果然他那好看的笑容能感染任何人啊。

温习後我们就要开始拍摄了,他在开拍前先把他写好的剧本给了我,我看了一眼觉得满意,觉得没有什麽瑕疵後就可以开始了。

我们这一次是拍开箱影片,他要开箱的是他之前有去日本旅游时所买下的酸甜苦辣药丸,我有学过日文的五十音所以会解读包装上的日文。它上面写着:味觉崩坏的天罚,感觉就是一个挺厉害的东西。

我们拍摄的过程算是挺顺利的,我们也拍得很开心,在影片上看来我们就像是无忧的孩子一样耍憨。拍摄结束後我们处理一下善後的工作,他背着我在收拾着那些水杯,我的口中还残留着刚刚喝过那些怪异饮料的味道,舌尖感觉麻麻的,又有很浓烈的苦涩。

我想要让他知道自己要去洗手间一下,便动了动他的肩膀,他侧头看过来的时候却又让我浮出了那种不安的情绪。

“尊,你怎麽了?”他看我惴惴不安的表情就一脸担忧地慰问我,我把双手抵在他的肩膀,希望能藉此来为自己寻回一些安定。

只是看到他的时候,脑袋偶尔会想起那天令我感到心生恐惧的画面……一想到那个画面……一想到那鲜艳的鲜血在流淌我就又回想起整件悲剧发生的经过。

“尊?”他傻愣地望着我。

我凝望着他鲜洁的眼睛,又再一次地将自己的脸往他身上靠,他越来越感到疑惑,全身僵直,我的身体慢慢往前倾去,却不小心一个臀部的中心不稳,往软绵绵的床上就这麽朝下扑去。

“哇!”

我一下停止了头脑的运作,当我缓过神的时候我已经把双手压制在他的肩膀上,他被我压在身下,躺在床上错愕又恍然地眨了几下眼神迷离的明眸,双颊透着情色意味的羞涩。

我现在是怎麽一回事?我把他压在床上了?我刚刚把他……压了下去?

我惊悸地把原本扼着他肩膀的手渐渐地松了开来,随後我就别过头迅速下床撤离了现场,不去回望他一眼,不再回头。

我怕我再多看他一眼,我就会忍不住流泪,然後再真相毕露,向他坦白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才会让他有缺陷的。

我不想要他知道真相,我只能怪自己太过自私了,太过私心即使已经让他受了一次挽回不了的伤害,还是想要接近他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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