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错了,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最後我还是认错了,这不是我的作风,但为他我愿意舍弃我的原则,这几个日子以来,我的心被无尽的苦楚浸满,被拧着,在巨大的压迫之下却无法释放,外围的包覆好似随时会爆裂,涨得难受。
他拥着我,头埋在我的发间,感觉到他剧烈起伏的背部,他竭尽所能地吸取我身上的气味,「我等这句道歉等很久了。看着你每天那样憔悴,我的心很疼,我恨自己为什麽不能放下自己的自尊就当作没那一回事让你受苦,所以我也欠你一句对不起......」他温热的吐息从脖子扩散至全身的暖意是他在这里的真实证明。
缓下情绪不再流泪,我摇了摇头,「你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关系。」我往他脖子蹭了蹭,温温热热的,有种安心的感觉。
「我们家雨棠长大了。」他用「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口吻这麽说,还拍拍我的头。
「什麽嘛,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我不满的噘起嘴,原本还想跟他继续斗嘴,但我的肚子真的好饿。
「欸,我们去吃晚餐好不好?我肚子饿。」心结解开了,肚子也理所当然的饿了。
他放开我,他笑了笑,手轻捏我的鼻子,「好。」
我顶着这张哭脸去吃饭一定会引来侧目,於是先回房洗把脸恢复到完美状态之後才跟着颜浩晨搭电梯下去。
「跟谁讲电话?」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电梯里,我的声音撞击在这个密闭空间的所有角落。
「嗯,室友,本来要去夜市的。」不怕我质问似的,他把手机收进口袋,浑厚低沉的嗓音引起共鸣般的声音。
我心里涌起罪恶感,其实只有一点点,「所以是我害你不能去的罗?」好吧,这麽问算是我小小的恶趣味。
「.....不能这麽说,是我不想去的。」他挺认真的回答。
「为什麽?」虽然我觉得以他的认真程度该收起这份玩笑,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问下去。
他面无表情无语了片刻,正想以得逞的姿态说出「不闹你了」的时候,他突然幽幽的开口道:「我想陪我最爱的女朋友吃晚餐还需要理由?」
显示楼层的萤幕的数字从三换到了二,电梯的铃声一响,门打开了,颜浩晨挂着微笑朝我伸手,那笑怎麽看都是戏谑的,「走吧。」
我迟疑了一下,从电梯里镜子的反射看着我的脸。
我的脸.....不争气地红了。
我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
我当然没牵他的手进餐厅,一方面是不想高调,一方面是因为他的恶恶趣味。不过我们一起走进来就已经足以吸引大多数学生的目光,他们之前好像都认为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们走到buffet,拿起盘子开始夹菜,菜色有中式和西式,中式晚餐还是偏向我的口味,所以我夹了我最爱的宫保鸡丁、茄子、番茄炒蛋、马铃薯泥和一碗白饭,还有饭後甜点水果和优格。
我们找了偏僻的位置坐下,不畏旁人眼光开始享用这顿晚餐,但应该会不怎麽好消化就是了。
「那两个人不是已经分手了吗?该不会又复合吧?」
「唉呦,说不定人家根本没分手过啊。」
「真的是超强大的闪光体欸,男的帅女的美......」
边吃饭边讲八卦不怕咬到舌头吗?真想让耳根子清静些。或许跟颜浩晨在一起注定就是要承受舆论压力的吧。
「你以为只有你要承受啊?你的爱慕者不比我的少欸。」吃完这顿消化不良的晚餐後,我对颜浩晨提起舆论压力这件事,他是这麽回答我的。
「嗯......好吧,那这样算互相扯平了?」下了这个结论,我们相视而笑。
跟颜浩晨道别,回到房间看了电视一会儿之後,我的室友们从夜市回来,隔着门板就听见她们大声的笑闹混杂塑胶袋互相摩擦发出的声响,她们带上一袋又一袋的宵夜来填饱我刚刚在餐厅那顿没吃多少正餐的肚子。
*
隔天早上醒来,空气中弥漫着卤味鸡排炸鱿鱼的余韵,怪恶心一番,我真的不知道我怎麽在这种充满厨余味的房间入睡的。
但刺激我清醒的不是恐怖的异味,而是旁边同学的睡颜。
别误会,我没有要做人身攻击的意思。
我们轮流洗完澡後,不知道是谁提议要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我忘了,不知道谁早有预谋还带了人体彩绘笔。
我旁边那位被画了络腮胡,刀疤,诡异形状的眼镜框,害我以为哪个流浪汉爬上了我的床。
我提早预定时间半小时起床,为了不吵醒熟睡的室友们,我蹑手蹑脚走进浴室盥洗,当我面对一走进浴室迎面而来的大镜子时,我受到不小的惊吓,幼小心灵因此受创......
一双大熊猫眼、嘴角延伸出缝合线,脸颊上还有涡轮状的腮红,妈呀,我妈应该也不认得我了吧。
我抹上洗面乳卸掉脸上的妆,七彩的染色泡沫混在一起变成了黑黑脏脏的颜色,冰凉的清水加上清晨的低温扑打在我脸上,冷意直冲脑门,脑袋恢复运转,昨晚的记忆渐渐清晰,也让我想起睡前一直挂念的事。
关於茵泛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