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依晴愣住，原本无辜的双眼顿时变得锐利，「跟谁约啊，那些朋友吗？」
她口中的那些朋友就是叶雨新身边的那些男生，他们常常编出各种理由约忙碌的叶雨新出门，所以她才会做这样的猜测。
「不是，母校的园游会。」
梁依晴吃惊的瞠大双眼，这是第一次叶雨新不是因为工作拒绝她的要求，这刻她才知道原来他变了。
她勾起他的手臂，对他甜甜的一笑，「那我也可以去吗？」
至少，他们是在一起的。至少，在别人眼里他们还是情侣。至少，她能够陪在他身边。
「嗯。」叶雨新无奈的笑了，那笑里却没有开心的成分。
那夜，他们彷佛回到热恋期。
*
「纹纹、方茹，你们早！」一大早的，暄暄大喊了前面两个并排的身影。
纹纹和方茹同时转过身，对着朝她们俩跑过来的暄暄笑着。
「早。」她们几乎是同时说出一模一样的话，这点让三个女孩的早晨充满了笑声。
不知怎地，她们聊天总能扯到暄暄的家教，暄暄这才放下手中的化学笔记本，抬眸看向她们，「你们知道吗，我约了他来园游会耶。」
「真的假的？」方茹的大嗓门引来全班同学的注意，但她丝毫不介意那小细节，「你不是说他很机车，干嘛约他？」
暄暄抿唇，现在才想起原来她们对她的家教的印象停留在「很机车」。
她摇摇头，「有时候的确挺机车的，而且还时不时闹我，可是他其实对我很好。」
「真的？那反而是我们把他当坏人了。」纹纹理解的点头。
「我说暄暄啊，」方茹听完之後若有所思，一双美眸直勾勾的盯着她，「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家教了？」
「什麽？」暄暄还没反应过来，倒是纹纹先从座位上暴跳起来，「那是她的家教耶。」
班上同学闻声，一致转过头来好奇的看着她们三人，方茹一一回瞪回去。她自己是不怕这些目光，但喜欢上家教也不是什麽值得宣扬的事。
暄暄的脑子终於转了过来，但一时半刻也没办法厘清这份感情到底是不是方茹口中的喜欢。「我……其实也不清楚。」
纹纹原本以为暄暄会打哈哈的带过这个话题，没想到她却一脸正色，深深思考起来。
上课钟声适时的响了，她们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心里却都想着同一件事。
*
放课钟声悠扬的回荡在校园，原本正要走出教室外的暄暄又把脚收了回来。
唉，忘了从今天开始要留下来布置教室，暂时不用给叶雨新补习。
她把书包随意的丢在座位上，从置物柜里拿出一叠纸开始专心设计草图，重拾那被她遗忘很久的兴趣。
她的单点透视合理，线条滑顺流畅，创意又多。不一会儿就完成了草稿，交给同样负责教室布置的同学後就去一旁跟着大夥儿帮忙剪纸。
刚刚脑子都是跟着笔尖上的线条运转，现在按照着人家的线条剪纸，她的脑袋也莫名静了下来。
「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家教了？」
方茹的声音蓦地在她脑海中响起，让她想忽视都不行。
她真的喜欢上叶雨新了吗？
暄暄仔细回想当初喜欢学长时的感觉，却发现什麽也想不起来。倒是跟叶雨新相处时的点点滴滴浮上心头。
她想起他有事没事就爱逗她，说她吃他豆腐。想起他偶尔会摸摸她的头，整理她的浏海。想起他有意无意的靠近，总是惹的她一阵脸红心跳……
在一般人眼里，这或许已经构筑成喜欢，但暄暄却困惑了。
叶雨新是她的家教，严格算起也是她半个老师。她不是担心那些陈旧的思想，只是深深怀疑自己是不是错把长年没有兄弟姊妹的渴望放到他身上。
她真的喜欢上叶雨新了吗？
「暄暄，不要剪了！」坐在她旁边的同学突然大喊，一把压下她的手，「你是想把你的手指剪下来当香肠烤吗？」
暄暄回过神来，看着被同学压下的手，剪刀的刀口不知何时已从纸上转到她的大拇指。
「抱歉，明明你们在忙我还那麽分神。」她一脸歉意。
「不要紧。我看你今天状况不太好，先回去休息吧。」同学拍拍她的肩膀。
「可是——」
「别可是了，我知道你会内疚，改天再找时间留下来就好。」同学一手拎着她的书包，一手推着她走出教室，「路上小心，别再那麽失魂罗！」
暄暄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朝她道别後就专心的走回家。至於喜不喜欢叶雨新这件事，她没再深思。
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