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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如常地过,只是启明和其他中五学子一样,要付出无比的精力和时间,去好好学习。
这天,启明上完了最後一节课,收拾好书包离开课室。今天他也要上补习班,已好久没有在放学後留在学校,参加课外活动了。
启明正准备跨出学校的大门,忽然身後有一把女声叫住他。
「柯启明。」声音的主人道。
启明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个女粉丝。之前她问过启明要不要介绍纪学姐给他认识,当时启明就羞得什麽似的。
「原来是她。」启明暗地里忖道:「她找我有什麽事吗?」
「喂,上补习社呀?」女粉丝问他道。
「嗯,是的。你不用补习吗?」启明说。他跟她同班,班上大部分同学都有上补习社,所以启明有此一问。
「啊,当然要。」女粉丝答,补充道:「但我不是跟你上同一间。除了喜欢你,我还有很多自己的事要做,例如考好会考。在补习班里,我不想再见到你,怕学习分心。你知道,那些补习班贵得要命,若不好好利用,真的太浪费了。」
「那,请随便吧。是呢,你上哪间补习社?」
「当世。」
「啊,我上循理。既然不顺路,那麽我先走了。」
「慢着。」女粉丝喝停,走到启明面前,然後塞了一张字条给他。
「你一定会喜欢的,慢慢聊罗!再见!」女粉丝说着,挥挥手向启明道别,接而回眸一笑,转身扬长而去。
启明被弄得不知所以,目送那个女孩离去後,始打开纸条。
蓝色间条的柏纸簿一角,用红笔写了一个大大的号码。是「9」字头的八位数字,应该是个手提电话号码。
上补习班的时候,启明的眼睛好歹在看着导师讲解,却完全听不进耳朵。
他的脑海里只不断浮现着女粉丝的表情:「你一定会喜欢的。」
这个手机号码,必然是纪慧然的。
那个女粉丝在恶作剧,启明不明白她的心态,既然喜欢自己(这件事已很明显),怎麽还把他思慕对象的手机号码交给他呢?
也许女孩子就是这样,「爱不一定要拥有」,能令到暗恋对象高兴,她亦会感到高兴。那个年代的少女,就有这样的胸襟与情怀。
终於上完了补习社,启明回到家里。魏小姐已准备好晚餐,可启明还是有些心不在焉,食不知味。
「启明?」
「嗯?」
「有心事?」
「冇呃。」
魏小姐察觉到启明的失神,开口问他,但他只推搪过去,没有把心事告诉母亲。
吃过晚饭,洗了个大大的热水澡,启明回到自己的房间,接着反锁木门。
他拿出那个电话号码,开始拨打手机。
他紧张得额汗直冒,脑里像埋了千百枚炸弹,随时爆炸开来!
手机「嘟嘟」的接驳铃声持续响起,启明的心情愈发紧张,握电话的手也在微微颤抖着。
「喂。」电话那头说。
「喂,你是纪慧然——不,纪学姐吗?」启明口吃地说。
「是呀。」
「——不!你不是纪学姐,你是陈小玲(女粉丝)。」
「哈哈~被发现了!我好逊哪!」
「干嘛?你干嘛要这样耍我?」启明生气了。
「不!不是耍你。是要你鼓起勇气。第一次很紧张对不?下次会好些了。我帮你练习一下,好叫你下次表现得好一点、淡定一点。我是用心良苦呢!同意不同意?」
「嘘!去你的。」
「等等,我马上给你电话。现在,先挂线罗。」语毕,她便挂了线。
启明却拿着电话在等,不一会,果然收到了一个短讯,内容是一个手机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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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明对着那个短讯,足足发楞了两分钟。他当然明白短讯的意义,是陈小玲给他的纪慧然手机号码,但正因为这个号码是他心上人的,叫他更是踌躇不前,一方面为拥有这个号码感到兴奋,另方面也为得到这个号码深感困惑,他到底应否拨打这个电话?
终於,启明还是鼓足了勇气,按下手机的键盘。他怕日久生变,实行快刀斩乱麻,尽快向心上人吐露心声,免得拖拉下去令自己的一腔热血冷却了。
而事实上,他也委实害怕给对方拒绝,但现在管不了那麽多,结果只会有两种,一是令纪学姐成为自己的女朋友,一是给她拒绝——顶多都是给她拒绝,尽管会「瘀」,但仍是合情合理的成本代价,换来可能是纪学姐做自己的女友,这个成本代价绝对付得过,况且自己不怕糗,追女孩子是应该不怕糗的。所谓「胆大心细面皮厚」,这是追女孩子的不二法门。
「嘟嘟」的接驳音频持续响起,启明的心情如坐过山车般忐忑。
「喂。」没错,是纪学姐的嗓音,这回不会有错了。
「喂,纪学姐吗?」
「你是谁?」
「我是柯启明呀。」
「怎、怎麽了?」纪慧然有些结巴,反而启明淡定多了,真多亏了陈小玲的苦心,帮他演练过。
「纪学姐!你可不可以做我的女朋友?」他真的怕她拒绝,尽找些已有男朋友什麽的藉口,事实上,启明知道她目前并没男友。
一阵持久的沉默,双方听得见的,只有自己和对方的呼吸声。
「你,」终於,纪慧然先开腔:「会不会觉得自己有些唐突?」
「不,绝不!」启明憋着气说:「我很喜欢纪学姐你,由我中三的第一天,已知道你的存在,非常留意你。我暗恋你已经有两年多了。」
「但是,据我所知,你有很多女朋友。」
「哪儿的话?我从来连一个女朋友也没有过。」
「你身边的女孩不是多的是吗?燕瘦环肥什麽都有,怎麽还要来找我?」
「我不晓得其他女孩的心意,此刻,我只想向你表达我的心意。纪学姐,我爱你!请你做我的女朋友。」然後,他加上一句:「好吗?」
终於,启明把积压心底多年的说话,一次过吐露出来,他不知道纪慧然会不会感动,只知道自己太感动,终究有勇气向心仪的女孩表白,对方还是自己的学姐。
「但是,」纪慧然良久道:「我大你一年噃。」
「没关系,姊弟恋会很美好。」
「你,让我考虑一下。」
「行,但只给你一晚时间。明天在学校里,你答覆我。」
就这样,他们有默契地挂了线。
第二天,他们在校园里再遇,来到了一个僻静无人的角落。
「你,真的想我做你女友?」
「是的,千真万确。」
「但我没有什麽突出,你怎麽会喜欢我?」
「爱不需要理由,喜欢就是喜欢。若果真要说理由,就是你那天然的女性『弗洛蒙』吸引了我。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但现在是中五,我和你都会很忙,没有时间拍拖。何况,我俩可能会分心,影响成绩。」
「不怕不怕,什麽都不用怕!纪学姐,我们携手共渡难关。我相信,有了身边的另一半,我们会更加把劲,因为我和你是最熟悉彼此的同路人。」
终於,纪学姐首肯,轻轻飘进了启明的臂弯之中,做了他的女友。
两人都是初恋,最青涩动人的初恋,也是最美好的初恋。
「爱恋没经验,今天初发现,遥遥共他见一面,那份快乐太新鲜!」这是林志美的歌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