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怎麽回事?
公司说芃儿今日早退,至於是什麽事情没有多说,打数十通电话却没有收到她任何的回拨。墙的对面没有任何的动静,也没有听见她开门回家的声音……这麽大一个人跑到哪里去了?
站在宽敞的阳台,仰头望着已经完全黑透的天空,点点星光闪耀显示着今夜月亮的黯淡无光。
「你跑到哪里去了?为什麽不给我一通电话?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昆廷不死心的再次拨打,阒寂的空间让芃儿的来电答铃特别响亮。
他注意到远方传来非常细微的音乐声,挪开话筒仔细聆听着。
「芃儿的电话声?你在家里,为什麽不接我电话?」昆廷切断通讯,打量着两家阳台的距离,如果从这里跳过去他应该还不至於坠楼而亡。但避免隔天成为闯空门的新闻题材,他还是先试试正门的可能性。
思考与行动同步快速,昆廷已经着装完毕站在傅又芃家门口,伸手轻轻一转,大门轻易地打开,这让昆廷眉头更深锁。
这女孩,人在家却不接电话,现在连大门都没锁?没戒心到这种程度,真是让他火大!
「傅又芃?听到就应个声,我知道你在家里。」因为两家格局相同,昆廷熟门熟路的打开电灯四处张望寻找她的身影。
不在一楼,却见到她的外套、围巾和包包散落在沙发上。握着手机再试着拨打一次,果然手机被她放在包包里,但为什麽会听不见?
人在二楼吗?
他踏着相同的书柜阶梯一步步往上,在第五格时发出了木板老旧的吱哑声,若不是被底下的书撑着,总有一天芃儿会踩空坠落,有时间再帮她修理吧。
「芃儿?我进来了。」昆廷推开半掩的房门,看见他担心了一下午的小人正趴在床上沉睡着,只是那呼吸声沉重的让他皱起眉头。昆廷几乎是立刻伸手探向芃儿的额头,满手的滚烫。「傅又芃!醒醒!」
该死的,她生病了!
这是她下午早退的原因?她回到家多久了?她躺在这里昏睡多久了?人不舒服为什麽不让他知道?她是怎麽回到家的?有人送她回来还是自己回来的?如果有人那个人是谁?如果是她自己回来的那又该有多危险?
「你为什麽这麽让人不放心?为什麽不舒服不打给我?难道我不值得你信任吗?你忘记我是医生了吗?」昆廷难得碎念着,要紧的是先把她叫醒以了解状况。
身体、脑袋沉重的像被人绑上铅块,被人摇晃让她的思绪渐渐集中,张开了眼睛:
「嗨……」
还好意思「嗨」?这女人是不是要气死他才甘愿?
「芃儿,你在发烧,乖乖躺好让我照顾你。生病怎麽不告诉我,你忘记我是医生吗?」昆廷实在很想处罚她,但是看着她烧得红通通的脸,一颗心都揪紧了。
「大爷……人家不想麻烦你嘛……人家想说睡一觉就好了,你不要生气嘛……」傅又芃反常地向他撒娇,那嗓音柔得可与吴侬软语相比,让男人酥到骨子里。
「你、你不要作怪。」她的声音软得让他差点化身成野兽,不不不,他要努力克制自己。「告诉我你人觉得怎麽样?觉得全身很热、冒汗,还是会畏寒?有伴随腹痛吗?」
「大爷……人家不要打针……我没事……」
「放心,我不会让你打针,也不会让你吃药,但是你要先告诉我你觉得怎麽样,我才知道後续怎麽做。」
「我头痛、脑袋肿肿的……身体好热、一点力气都没有,喉咙刺刺的,没有肚子痛。」傅又芃听到昆廷保证不打针不吃药,才安心的告诉他症状。「为什麽你说不打针不吃药?是不是想骗人家……医生怎麽可能轻易放过发烧的病人?」
「芃儿,我不知道台湾的习惯是什麽,但通常只要不合并腹痛的发烧,我们原则上能不打针就不打、能不吃药就不吃。而且现在先进国家规定,退烧针是禁用的。」昆廷听着她的状况,判断是一般感冒的热象。
「是喔?我们动不动就要打针耶,那看来台湾还不是先进国家吧呵呵……」
「你室内温度太高了,我开窗通风;在我回去拿东西的时候你换上平常的衣服,乖乖躺着等我回来。」
傅又芃傻呼呼地看着他,安心跟怀疑的对立表情同时出现在她脸上,只是昆廷没有时间去细读。
奇怪了……昆廷不是脑神经外科医师吗?
怎麽这会儿又表现好像专看感冒的?
莫约10分钟以後昆廷再度回到芃儿家,她已乖乖地换好衣服东倒西歪在床上等着他回来。
「芃儿,躺好,我们先量体温。」
傅又芃睁开眼睛,见他从白色长方形的箱子里拿出耳温枪,觉得很神奇而呵呵笑着:
「你家什麽都没有却有医药箱,这个也是FedEx来的吗?」
「大概是上帝看我为了你紧张而怜悯我,从天上掉下来的。」昆廷看着显示萤幕温度,嗯,38.7度,还好。「我泡渗透压的电解质锭给你喝,身体的热度藉着水分排掉就可以了。」
「大爷……你到底专攻什麽啊?感觉看感冒也很专业耶!」傅又芃侧身躺着,这样才方便聊天。
「我们成为专科医师前可是在各科都混过的实习医生,当然什麽都要会,只是我最後专攻的是脑神经外科罢了。」
「好酷喔,那是不是有听到很多医院的奇怪故事?」什麽地方都待过耶,不晓得有没有遇过什麽灵异事件?
「奇怪的故事是指灵异类的吗?你居然对这种话题有兴趣。」昆廷有点意外,但只是笑了一下。「等我安顿好你,想听什麽故事再说。」
「你要用冰枕吗?但是我家好像没有这东西……」她自己说完自己笑了。
「不用。你的体温38.7度,因为发炎反应导致脑部下视丘体温定位点认定正常体温是超过38度,你的体温就会上升;冰枕这种物理性退烧法只能让皮肤散热,它没有办法矫正发炎反应引起的脑部体温定位点异常的现象。」
「蛤?」昆廷那流利的像在背书一样的解释,她一个字都没听懂。
「举例来说,热水瓶煮水到100度以後继续插电保温,但是又觉得水太烫而丢冰块进去,你觉得这样有效吗?」
「哪有这麽笨的?保温热水还丢冰块进去。」这个说明浅显易懂多了。
「所以,发烧使用冰枕或是退热贴等等只会让病人觉得寒冷不舒服,同时会增加不必要的能量消耗,反而让身体里的热散不出去。」
「大爷,你真的好可靠喔!」傅又芃露出无邪的笑容看着他。「能认识你我这辈子都不用担心要打针吃药了。」
「不过,我刚刚说的那些都是专业的建议,也有普通的治疗法,你想试试吗?」昆廷面对因生病而变得慵懒娇憨的傅又芃,实在很难保持理性。
「普通的治疗法?只要不吃药打针就好……」等等,大爷的眼神看起来有点诡异、笑容很邪恶,好像在盘算什麽阴谋。
「一般普通的治疗法就是把你的病毒转移给我,你就会痊癒了。」昆廷坐在床边,俯身靠近她。
傅又芃瞪大眼睛看着,彼此一寸一寸拉近的距离,原本浑沌的脑袋现在完全当机了。
「昆、昆廷……」
「虽然我答应过你大哥不会对你出手……但我现在是治疗感冒,大哥应该不会反对,对吗?」昆廷继续贴近她,直到两人的鼻尖相碰。
「那我们就不要让他知道……」她顺着心意直接说出,因为脑子现在不管用了。
芃儿这一声犹如解严,昆廷几乎是立即覆盖上她娇滴滴且饱满的红唇,握住她的手钉在脸颊旁,另一手则捧着她滚烫的小脸,强迫芃儿承受他隐忍已久的渴望及热情。
灵活的舌尖撬开芃儿的唇,探入勾引着她亲密交缠,彼此发出亲昵诱人的水声。
「嗯、昆廷──」傅又芃从他的热吻中好不容易找到空隙喘息,满脸通红的看着他。
「现在除了我以外什麽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觉就会好了。」昆廷一脸满足地笑着,像安抚小动物一般轻抚着她的发。
「昆廷……其实我辞职了,如果跟你去义大利……你可愿意?」被他宠着、哄着、无微不至照顾着,傅又芃思绪渐渐涣散,在陷入梦乡以前脱口而出。
「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