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忘年 — 第十一章

下午齐成佑约了他打高尔夫,见到席杰他只是哀号了一声,「你可知你们总经理知道我要挖你的事了?」

无奈地点点头,「所以他升我经理了。」

「挖靠!之前从你们那我也挖过几个,他都没坑啥声,这次他竟然直接就给你升经理了!」他讶异地推了推席杰的肩,「难道你们之间……?」

皱起眉,「你倒挺会想像的,这阵子我的确为公司增了不少业绩,目前还有许多案子在跑,他是不可能这麽简单就让我被你挖走的。」

齐成佑高深莫测地望着他,难道是所谓的“妹有情郎无意”吗?他眯起眼看着席杰道:「可能他真的很在乎你呢……」

「你还闹!讲正事吧!」席杰换回一脸严肃,「我怀疑公司有内鬼,煌贵接受欧莫的提案,初期宣传和我的雷同。」

「你情绪要不要转换那麽快啊?」齐成佑叹了口气,「那你有嫌疑对象了吗?」

「还在调查。」

「你还有时间吗?你可还得确保其他提案不会再泄漏出去。」

「倒可不必,我想钓钓鱼。」

这句话还有那自信的模样让齐成佑挑起眉,「唉唷,我要回去重拟招募文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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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公务车回到了公司,望了手表一眼,再没多久就下班时间,席杰回到了即将搬离的副理室,他就见到一个身影坐在沙发上,「张经理?」

张经理站了起来,「我是来跟你交接一些事项的。」

「你等我很久了?」席杰感到有些抱歉,「不好意思啊!刚出外洽公回来。」

「没事的。」张经理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他,「这领域你可能比较不熟悉,你大致看看,有问题可以再问我。」

接过文件席杰点头致谢,「谢谢张经理。」接着他拿起另外几份文件给对方,「这是我这阵子在处理的项目,你大致了解一下就可以了。」

「那就这样子了,我先走了。」张经理拿了文件便点头示意要离开,在门口时却突然停顿下来,「对了,叫我张副理吧,席经理。」

看着早已走远的身影,席杰突然觉得这张某是一个合理怀疑的对象,不过这阵子他是没有参与他的提案,煌贵的提案他可能也不知一二,但看来这人也还是得好好堤防。

「你还在忙什麽?」抬起眼就看见倪泽从门口走了进来。

盖上文件,席杰笑了笑站起身,「差不多了,走吧!」

「走哪去?」倪泽皱起眉,「我可还没说过要去哪!」

「是吗?那麽……你要去哪?」

倪泽倒是转了转眼珠子,「我们先去吃饭吧!听说北区那有间新开的日式餐厅不错吃。」知道席杰颇喜欢吃日式料理,倪泽便选择了这间。

听到日式餐厅,席杰眼睛亮了亮点点头,「那走吧!」

松了口气,倪泽根本不知自己在做什麽,其实他根本没计画要去哪,只是晚上就想跟着他一起就冒然约他了,随後又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接着一个铃声在他们俩之间响起,是席杰的,他接起之後脸色越来越难看,「我马上过去!」挂断电话,他就看着席杰满是慌张地看着自己,「对不起!我临时有急事!我得先走了!对不起!」说完,便迈开长腿迅速奔出大门口拦了一台计程车走了。

倪泽就这麽愣在原地半晌,为什麽不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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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速赶到医院,奔向电话中所叙述的位置,一身西装的席杰抵达早已满身大汗,坐在椅子上良久的身影见到他马上起身,早已热泪盈眶,「哥……」

拥抱住自己的弟弟给予安慰,「席渊,妈、现在怎麽样了?」始终压不住颤抖的声音。

「还在手术室急救,已经两个小时了。」

「怎麽现在才打给我?」

「我、我不想吵你上班,可是我还未成年,不能签那些东西。」

「签什麽东西?」拉开距离,席杰皱起眉就看见一个护士从手术房走了出来。

她将手中的文件递给席杰,「席先生,这是放弃急救同意书。」

他脸色冷漠了下来,看了眼席渊後转向护士,「签这个做什麽!」

「我知道了。」护士二话不说俐落地收回文件,便转身又走回去手术室。

「哥?那是什麽?」

「别问了,等吧!」拉着席渊坐上椅子,看来今日会是个漫长的夜晚。

手术结束了,母亲暂时救回来了,只是仍在昏迷当中,席氏兄弟俩人坐在床边看着面颊消瘦的母亲,脸色满是沉重,跟护士再三确认没问题後,席杰拉起一旁的弟弟,「饿了吧?我带你去吃饭。」

「哥,我真的好久没看到你了。」在电梯间,席渊看着身着西装的席杰,「你工作很忙吧?」

席杰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就算再忙,妈妈出什麽事还是一定要打给我,知道吗?」

乖巧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最近在学校还好……」还未讲完电梯门开了,正打算边走边讲,席杰却迎面迎向一抹熟悉的身影,他满是虚弱地打着点滴穿着病服,那瞬间双方睁大了眼,还未回应过来那病人似乎就要转身跑离,赶紧奔出电梯喊了声,「齐成佑!站住!」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大喊,他又是马上转回身向前摀住席杰的嘴,「你是想让全天下都知道我住院吗?」

坐在医院的餐厅里,看着席渊默默吃着自己的饭菜,席杰才看向对方,「你根本已经无法出医院,你还让我约你到处跑?」

一路上才听齐成佑说其实这阵子他都在医院批改文件,但寥寥无几的人知道他现在病况危急,毕竟不能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否则到时公司会受到影响而股票大跌,而齐成佑也无法把握自己能不能继续坚持下去,所以他这阵子才汲汲营营地找能接掌他位置的人,那就是席杰。

「干嘛这麽咄咄逼人,还不是为了你,你现在有没有愧疚感想帮帮我了啊?」

喝了口眼前的咖啡,「并没有。」冷酷地回应。

这样子让席成佑叹了口气,「你、应该不会讲出去吧?」

「你觉得呢?」席杰看着他。

齐成佑选择相信席杰,接着他看向他身旁穿着高中制服的身影,「你弟弟啊?长的还真是像啊!」他朝着席渊道,「你以後长大可别像你哥哥那麽冷酷无情啊!」

「说什麽阿你!」不过看着眼前这虚弱的模样又不忍语气太过激烈,席杰无奈地道:「以後我会来这找你,别再去打高尔夫了。」

「我出去也不是纯粹找你,住医院实在太闷了。」这阵子老是待在医院,吃那些难吃的营养餐,都想让他自杀算了,齐成佑看着眼前的两人,「不过你怎麽会出现在这啊?」

眼神黯淡了下来,「我妈住院,住一段时间了,今天突然病危,好险手术抢救成功。」简单解释着。

「喔抱歉……」

见这平时屌儿郎当的齐成佑竟然也有这个模样,席杰淡淡地笑了笑,「没事的!一切会好转的,你也是。」

将齐成佑送回他自己的专属病房,再回去看看母亲的状况才放下心,席杰看向弟弟,「你今晚先住我那,明早再送你去上课。」

「没关系的!现在还有公车可以回山城!」看来弟弟从小也独立惯了。

「这麽晚了我不放心,听话。」

「我是怕你女朋友会介意啊!」

愣了愣,席杰用食指和大拇指弹了下席渊的额头,「我没女朋友。」

「怎麽会?哥你再不交女朋友,就要孤老终身了!」

「说这什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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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有些疲惫地进了公司,毕竟清晨就起床送席渊回山城,他突然思考着要不要让他转来这里的学校,毕竟可以住在他那就近照顾他,市区资源比较多他也好栽培他,会这样想也是因为多年前父亲车祸过世他早已习惯兄代父职了。

走进刚搬进去的经理室,他便大大打了个哈欠。

「席经理,晋彩工作室的负责人来了。」突然门口外助理小君的声音传了进来。

「知道了,让他进来吧!」说完,便走往沙发坐下,倒了杯茶放在对面。

随後一抹纤细的身影走了进来,愣了愣,原来是个女人,身材高挑脸上画着精致的妆,他站起了身伸出了善意的手,「你好,我是席杰。」

「席经理你好,我叫谢丽,请多指教。」也跟着伸出手相握。

「坐下谈吧!」其实没有跟她约见面,席杰也不知为何她会来找他,「找我什麽事吗?」

「我和煌贵合作之後才知晓他们不是和亚西斯而是和欧莫签约,难怪我们工作室的宣传图老是被退回,他们根本扭曲了原本谈好的设计风格,可是模式还是和之前所做的一样,明明都换成欧莫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眼前这女的可不简单,竟然能察觉到这种事情,「你发现了什麽?」

「我是照亚西斯提案做的,可是现在才发现是和欧莫合作,代表提案根本没有改变,改变的只有人,但是他们不懂我们工作室的风格设计。」谢丽看着眼前沉默的人挑起眉,「席经理,我一直是支持亚西斯的,因为你们懂得尊重专业。」

眼前那穿着笔挺西装的席杰,挺立的五官搭配着俐落的短发,可说是女生口中所仰慕的“高富帅”,谢丽暗中观察着他,的确有不凡於其他男人的魅力。

「煌贵选择了错误的公司。」席杰淡淡地喝了口手中的茶,「其实我一直很欣赏晋彩工作室的作品,大学时我修过商业设计,对於设计这领域略知一二,你们的实力的确不容小觑,特别地让我想收购你们,只为亚西斯专属设计师。」

谢丽眼神带过一丝惊讶,竟然能被亚西斯这种国际公司看上,「真的啊?」

席杰笑了笑,「我还得和我老板讨论讨论,如果他同意此事,就会替你付煌贵的违约金。」

「你可别骗我啊!」谢丽神情满是不敢相信。

「那你就当做了一场美梦吧!」

听完这句话谢丽竟然扬起了个美丽的笑容,「我会等待席经理的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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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手中的文件,嘴角不禁扬起笑,这初步的宣传效果实在是太差劲了,完全吸引不到消费者的目光,难怪谢丽都亲自上门找他抱怨,只能怪策画者目光短浅,接着他拿起刚刚才拟好关於晋彩工作室收购一案的文件打算去找倪泽,顺便为昨晚缺席他邀约的事而道歉。

「恩,放着吧。」

「倪泽,容我说点私事。」放下文件,感受到眼前冷漠的态度,席杰暗自叹了口气,「昨晚我弟弟突然有急事找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对方终於有点反应地抬起了头,「弟弟?」

「对,我亲弟弟,他还在读高中。」

静默了半晌,倪泽才缓缓道:「你怎麽不说清楚啊?」语气有些埋怨。

「那时急了来不及顾虑那麽多嘛……」席杰突然想到昨天答应伍凯尧的事,「对了,我今晚要请企划部的同仁吃饭,你来吗?」

「好啊!」

那迅速的答应让席杰有些呆愣,「那我请小君去订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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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总经理也、也来了?!」不只小君和伍凯尧,其他十几位同仁面面相觑着。

倪泽看着脸色不对劲的各位,便问了句,「你们还在怕我?」

「没有没有!」赶紧否认着,大家连忙看着自己手中的菜单。

席杰见这场景只是哈哈大笑,「你们总经理人很好的,在工作上严肃是难免,私下就别这麽拘束了。」

「看在平常虐待你们这麽久!那今天你们随意点,都由我买单!」倪泽一喊完这句话,所有人大惊随即把服务员叫来把菜单上最贵的菜都来回点了好几遍。

「喂喂!你们适可而止点啊!还给不给经理面子阿!」伍凯尧看着还在研究菜单的同事们,接着一手抢了过来,「让总经理知道他底下都一堆贪小便宜的人啊!」

「无碍!难得一聚,这点钱该出的。」倪泽好声说着。

难得总经理那麽慷慨,大家也算见识到了,胆子也大了起来,在饭菜陆陆续续上来的途中,突然有一道谜迷之声,「总经理,公司都在传说你谈恋爱了,这是真的吗?」差点让席杰把口中的饭全都吐了出来。

「对阿对啊!之前都还不知道总经理结婚了没呢!」

「是谁啊?」一抹抹胆大包天的声音传了出来。

完蛋了!席杰选择默默地吃着饭。

「难道是梁秘书吗?」伍凯尧的声音就这麽绷了出来,席杰立马抬起眼瞪了他一眼,後者却给他装作没看到。

这句话让倪泽笑了,他摇摇头,「不是他,另有其人。」坦白的话让席杰就这麽愣了。

一阵轰动。接着小君又问了句,「那个人我们认识吗?」

「这不多说,但目前只是单恋,还没有进展。」随即又一阵吵杂。

「赶快去告白啊!一定会成功的!」

「对阿又帅又有钱!谁不爱啊!」

席杰督了倪泽一眼,单恋?他单恋谁?啥时有新对象了他都不知道?莫名心情很闷,他叫了瓶威士忌过来默默喝了几口。

有史以来第一次和员工这麽热烈开心地聊天,待聚会要结束他才发现被遗忘在角落的席杰已经喝了一大半威士忌了,无奈地抬起他咕哝着,「被员工抛弃了也不用这样吧?」

「经理喝醉啦?」伍凯尧看着脸色通红的席杰,「要不我送他回去吧?」

「我来就好了,你们快回去吧!」

「好!总经理再见!」

「再见!」

「我没喝醉……只是喝比较多而已。」

坐进驾驶座,他冷眼撇了一旁的席杰,「好险你还知道不要喝到烂醉。」

「看来你蛮会和员工相处的啊!之前干嘛老板着一张脸让他们怕你怕得要死?」

倪泽没回应,只是一路开往席杰家的路,将席杰缓缓扶进他家,才停下脚步道,「我得谢谢你。」

背靠上墙壁,席杰莫名其妙地看着倪泽,皱起眉,「什麽?」

「因为我不知道怎麽跟他们亲近,但要不是你的帮忙,可能也不会再有这麽融洽的聚会。」

哦原来是他刚刚提到的问题,席杰挑起眉,看着低着头的倪泽,「喂!」

才抬起眼,嘴唇就这麽被一个湿润覆盖,浓厚的酒气味冲进嘴里。

睁大眼立即推开他,倪泽紧皱眉头:「看来你真的喝醉了。」接着又把席杰拉往房间里,把他放在床上时又被他一把拉进床上,只听见耳边一句呢喃,让倪泽脸瞬间刷红。

「你觉得我还能对你身体没感觉?」

立马坐起身,倪泽已经有些结巴,「我、我又没怎样!」

席杰笑了笑,看着那身影,「对我又搂又抱的,以前就算了,现在我们可上过床了。」

「席杰别再说了!」这样可又提醒倪泽他们发生过的事,让他可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伸出手将倪泽拉回身旁,席杰环住他在耳边轻轻道:「我不介意当你的床伴。」

看进那双黝黑深沉的双眼里,倪泽疑惑着,「床伴?」

「不然呢?你怎麽会找我做那种事?」席杰说着,却没发现对方的异样。

床伴?那种毫无感情就能发生性关系的伴侣?

他更没想到席杰竟然会这麽想,突然……他非常後悔当初的冲动。

扬起苦笑,倪泽点点头,「你自己也认同男人都需要生理需求。」

酒精的催化让一向冷静的席杰也有些失序,他直接翻身压上倪泽的身子,「那就这麽成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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