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惡皇寨主 — 第九章

(三年後)

月光皎洁,星星布满了整面天空,但空气却让人觉得寒冷。

阿叶和怜月坐在长廊的栏杆上,说着三年前让人心痛的故事。

「寨主是真的很爱妍姑娘,那时在妍姑娘还没被带回去时,他们两人几乎形影不离,时而从寨主房里传出斗嘴嬉闹声,那是我跟了寨主这麽久见他最开心的时光了吧!那时寨主脾性整个大改,连寨里的人都开始敢亲近他了。」阿叶说完後长叹了一口气。

「所以……她是亚棠哥哥的爱人,那为何他们会分开?」一听到他们曾是如此相爱怜月心里就不自觉的揪痛了。

原来亚棠哥哥之前是这麽爱那女的,那他现在又把她带回来又是为了什麽?

「唉,怜月姑娘时後不早了,回去睡吧。接下来的就不能多说了,我先回去了,晚安。」阿叶摇了摇头,拍了拍怜月的肩,转身就走了。

看来,她如果真不把那女的赶出去,她就没机会了。

「天啊!小姐怎麽又不见了?」此时的睦蔷心急的快把整个京城都翻遍了,就是不见妍笑荷的踪影。

他知道小姐不可能自己回宫,而也不可能被人口贩子抓走,因为他现在的样子就是个男孩的模样不可能啊!

「该不会掉到湖里了?」睦蔷思及此立刻二话不说扯开衣服跳进湖里,因为他知道小姐根本不会游泳,他沉进水里找,却怎麽也找不着。

「怎麽会……」知道她不在湖里,睦蔷是松了一口气,表示小姐还有活着的可能。

突然他脑中闪过了一个人──左亚棠。

「会有……可能吗?」睦蔷决定先回皇宫,他心中有股强烈的感觉,他觉得小姐一定在左亚棠那里。

一早,妍笑荷就被刺眼的阳光和头上的伤口痛醒,她摀着头坐了起来,她看了看四周,发现这房间很熟悉,是当年左亚棠将她绑回来时给她的房,她跟左亚棠的房只隔了一扇木门而已,如果要出去一定会经过左亚棠的房。

正当她坐在床沿在踌躇该不该出去时,房门就已经被打开了。

「姑娘,你醒啦?我帮你做了粥,你盥洗一下後吃吧,等等我在帮你换药。」怜月端了一碗粥走了进来。

「呃,谢谢你,那个亚……寨、寨主呢?」看见是怜月,笑荷暗自松了口气。

「亚棠哥哥在马垫,你找他吗?」

「不,我没有要找他。」妍笑荷摇了摇头,她下床後走到桃桌前坐了下来,她端起怜月熬的粥,闻了闻。

「好香呢。」她从昨晚被左亚棠带回时就没吃过东西了,她才不会饿到自己的肚皮呢。

怜月也跟着坐了下来。

「你嚐嚐味道如果喜欢,我可以再去帮你盛。」怜月笑着说,她这可不是突然转性,她只是想打探一下,所以才会主动送粥来。

「谢谢,嗯,很好吃呢!是不是放了桂花?这粥有桂花香呢!」她对吃的可是很有研究呢!尤其是她最喜欢的桂花!

「你好厉害,我这桂花是早晨刚摘下来的,我只放了一点,你都吃得出来呀?」

「呵呵──我从以前最爱的就是桂花了,桂花糕、桂花糖、桂花茶我都爱!但我可是第一次吃到桂花粥呢。」妍笑荷一口接着一口吃,开心的没注意到怜月的表情。

「这桂花也是亚棠哥哥的最爱呢……」这个共同点让怜月不是很开心,这代表什麽?代表她们两个很合?还是亚棠哥哥是因为这女的喜欢所以也才喜欢的?

「咳咳,是喔……」怜月的话让她呛了一下。

左亚棠喜欢桂花?怎麽可能!三年前他这寨里连一棵桂花树都没有,而且那时她给了他一块桂花糖,他还差点吐了出来。

但当他知道她喜欢桂花後,他马上命人把桂花树给搬了过来,一次就种了十几棵在後山,那时时常陪她一起去闻桂花香、摘桂花,自那之後他的确不怎麽讨厌桂花了。

难道他开始喜欢会是因为她吗?

想到这,妍笑荷的心口就不自觉揪了一下。

「姑娘,你是不是很早就认识亚棠哥哥啦?」怜月跟她聊了这麽多,主要的还是想问她这个问题。

妍笑荷喝下最後一口粥後,她看着怜月知道她应该知道一些事情了,如果再瞒着她的话就难堪了。

「是,对不住,昨天骗了你。」妍笑荷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那你是不是还喜欢着亚棠哥哥?啊!对不住,我会知道这些是阿叶告诉我的……」怜月冲口而出,她原本不想这麽直接问她的。

「喜欢吗?」妍笑荷看着怜月那期待的表情,都三年了,左亚棠也许早不爱她了,就算他喜欢桂花又如何?这也许对他来说只是个习惯,又或者使他喜欢桂花的人不是她,而且他看得出来这怜月很喜欢亚棠,她不该这麽厚脸皮。

「你放心吧,我不喜欢他了,我想亚棠应该也非常讨厌我吧。」妍笑荷苦笑了下,这个认知让她自己说出口还真有点鼻酸。

「是吗?真不好意思冒然的问你这些问题。」怜月听了之後非常开心,但她没表现出来,「啊,你还要桂花粥吗?我去帮你盛一碗。」既然她不喜欢他,那她就没什麽好担心了,而且亚棠哥哥昨天看着她的表情不像是喜欢她会出现的表情,像是恨她一样,所以她可以放心了。

「不了,谢谢。」她只要想到左亚棠就没什麽胃口了。

「那我帮你换药吧。」怜月起身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药盒,拿出白巾准备帮她换药时,房门被人打开了。

「怜月?你怎麽在这儿?」一个男人很自然的连门都没敲就直接推开走了进来。

「亚棠哥哥?喔,我送碗粥给姑娘顺便帮她换药。」看到左亚棠走进来是如此自在,她心里还是有点小生气,但她知道这女的对她的亚棠哥哥没意思,所以就算了。

「谢谢你,你果然贴心,接下来的就由我来吧,你去忙你的吧。」左亚棠走过来接过怜月手上的白巾,摸了摸她的头,语气还是一样温柔。

坐在一旁的妍笑荷看到这一幕,胸口像是被人掐住一样差点喘不过气,她马上别过头不去看。

「那就交给你了,我去忙了。」左亚棠的温柔是怜月喜欢他的原因,他这样的温柔让她觉得自己真的比妍笑荷受宠。

怜月满心欢喜的走了出去。

怜月一走出去,整个房的气氛瞬间变冷,他们两个人谁都没说话,妍笑荷还是一样的别过着头,而左亚棠则默默的把药涂在白巾上,涂完後他走到妍笑荷面前,伸手准备帮她把头上旧的白巾拆下来时,妍笑荷整个人像後缩了一下。

左亚棠的手就这样停在半空中,她的反应让他心痛了一下,那是害怕的反应。

「你会害怕?左成严的触碰你就不怕吗?」左亚棠再向前一步,他伸手拆开了她的白巾,她害怕的反应是他要的,但内心里为何却不是开心?

「他没碰过我。」妍笑荷两着手因紧张而纠缠着,甚至用力到抓破了好几道伤口。

「跟我开玩笑?我不会信的。三年了,那畜牲不可能没碰过你,你撒谎技术似乎变弱了?」左亚棠话中带刺的嘲讽着,边拿起新的白巾绕着她的头缠。

「信不信随你。」因左亚棠替她缠白巾不时的会靠她更近,妍笑荷闻到那令人怀念的气息,虽然他的话让人生气痛心,但他帮她包紮的动作却还是一样的温柔。

笑荷情不自禁的看着眼前替她包紮的男人,他的脸比起三年前的柔更多了冷酷、无情。三年前的他脸上总是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看着她时那笑容又多了温柔多情,而现在呢?

正当妍笑荷忘我的看着他时,左亚棠早替她包紮好了,却看见妍笑荷一脸失魂的看着他。

「干什麽这样看着我?」左亚棠坐在一旁的椅子,倒了杯茶啜饮了一口。

是桂花茶,是啊,自从那时知道她爱桂花时,她这房里就一直是放桂花茶了。

「谁、谁看你了!」妍笑荷因当场被抓到而羞愧的转过头,小脸瞬间涨红。

「为什麽……」左亚棠敌不过心里的好奇,他很想知道三年前的事,「为什麽三年前那一天不跟我走?如果现在再给你选择你的答案会是什麽?」当左亚棠问出这三年来的疑问时,他不是愤怒,是哀伤。他的表情让妍笑荷心痛的想哭。

「如果再让我选择,我的答案会是一样的,我不会跟你走。」妍笑荷忍着想哭的情绪说出。

「你就这麽爱左成严?」这答案果然让左亚棠失望,他为何赢不了左成严,左成严是抢走他一切的人。

「不,我一点都不爱他,我一直──」妍笑荷想解释清楚,她不想一直让他误会着,正当她想伸出手拉住左亚棠的手时,左亚棠却激动的站了起来,撇开了她欲伸出的手。

「够了!就当我愚蠢竟然想再从你口里听到什麽,咳、咳咳!咳咳咳……」激动的左亚棠突然急促的咳了起来,整个人倒向了地板。

「亚棠!亚棠你的病又发作了吗?」妍笑荷看到他这样马上冲向前扶住他。

「你的药在哪?我去帮你拿。」熟悉的场景,左亚棠一样咳的满脸涨红,他紧紧的揪住胸襟,无力的朝妍笑荷的方向倒去。

「咳咳咳……不、不用你假担心了!咳咳咳!」左亚棠想甩开妍笑荷站起来,无奈他现在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想站起来却又跌坐了回去。

「你不要这样!现在先不要跟我争这个,快告诉我药在哪?」看着他的脸从涨红转为发白,呼吸也越来越短促,就像是快窒息了一样,他的病情似乎比三年前还严重。

「咳咳咳……咳咳咳!」他整个人全身冒冷汗,不断的用力吸着空气,他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着他的模样妍笑荷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她紧紧的抱着他的肩。

「亚棠!亚棠……啊!」陡地,妍笑荷想起三年前左亚棠曾告诉过她,他的药都放在哪。

「亚棠,等等我!我去帮你拿药来!」说着,妍笑荷就将他的头轻轻的放下,马上就冲出了房门进到他的房里。

她一冲进去,直直的奔向他的书桌,拉开抽屉,看到熟悉的药罐,连思考都没有拿了就又奔回房里。

「亚棠,来,快把药吃了!」她将药倒在手里,将他扶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谁知,左亚棠根本不肯把嘴张开。

「别这样!你快张开嘴啊!别在这时候跟我赌气,不要吓我啊!」笑荷说着说着就哭了,她抚着他的下颚想让他张开嘴,但左亚棠却将头别了过去。

看着左亚棠顽强的表现,妍笑荷没有别的办法了,她将药放进自己的嘴里,硬是将左亚棠的头扳了回来。

当左亚棠还想挣扎时,突然一股冰凉软绵的东西贴在了他的唇上,整个人都还没会意过来,唇齿就这样被妍笑荷的舌轻易的撬开了,接着就是一颗苦涩的药丸滑进了他的喉咙。

渐渐的他整个人变的舒畅了,呼吸也慢慢恢复正常了,也不咳了,只是人还是像泄了气般的无力。

左亚棠看着还贴在自己唇上紧闭双眼的笑荷,脸颊上还有两条泪痕,连唇上都沾上了她的泪,左亚棠顿时心脏跳动变快了。

她的唇是如此让他想念,夹杂着药味和眼泪的吻更是让他心动。

她是什麽时候变的爱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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